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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勇的一句話說完,寧晚清分明是看見坐在上首的穆白皺緊了眉頭,就連正在剝著葡萄皮的李鴻,都將葡萄丟在了桌子上,“你這話說的莫不是指桑罵槐?” 李鴻將腿抽回,面上便是十分不悅的看向了胡勇,“那裴述算什么東西,一個小地方出來的寒門之子,竟然敢置喙我等貴族。這分明就是享受不到的東西,眼紅急了眼。現(xiàn)如今終是有人說了這么一個公道話,簡直是大快人心。” 寧晚清看了裴述一眼,見人坐在那自顧自的喝茶,面上似乎并沒有什么惱怒表情。 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不過,看上方兩人態(tài)度,似乎此番清談會之上另有深意。 寧晚清本想著靜觀其變,卻不曾想被上首坐著的李鴻給點了名字。 “你……別看別人,就是你,剛剛見你沒怎么說話,莫非亦是覺得如此?” 寧晚清站起身來,沖著上首兩個人拱手一拜。 “草民樓寧見過小侯爺,見過大人。” 李鴻看著人恭敬模樣,面上略有和緩之色,他重新靠在椅子上,嗯了一聲,“免了。” 寧晚清直起腰來,“草民覺得剛剛胡兄口中之言,不無道理。” 他看著臺上兩人面色稍變再次道:“我贊同除夕之夜孔明燈上之言重點在前而非在后。此人意在丞相。” “我認為自古以來禮儀當先,法不可廢。天皇貴胄能當那位居高位便是世代沉積下來的因果,寒門子弟應是努力向上讓自己能上高位,而不是靠政策而往上爬。不勞而獲,亦會成為弊端。” “說得好。” 突然一個聲音從外面?zhèn)髁诉M來,寧晚清止住話頭順著聲音看了過去,就看見一直沒有現(xiàn)身的李元吉正邁了步子朝著清談會場走。 高臺之上的穆白站起身,就連正在吃東西的李鴻都坐直了身子從椅子上站起身來。 眾人趕忙起身沖著人來人見禮,“參見王爺。” 寧晚清彎著腰身看著人從面前走過,不多時他從她身前走過之時,問出聲,“叫什么?” 李元吉坐在了穆白剛剛坐下的位置,看人落座之后,寧晚清便彎腰躬身朝著人拱手一拜,“在下樓寧,見過王爺。” 李元吉將人看了一眼,隨后嗯了一聲再次出聲,“樓宇春都不曾有此覺悟,他的兒子倒是腦子里通徹。”他聲音一頓,隨后,坐在椅子上,抬手拿起桌子上新放好的茶杯,倒了一杯茶,“剛剛依照你所說,你是反對丞相的話嘍?” 寧晚清同李元吉打過一次交道,這一次與第一次比起來,倒是多了幾分威嚴與盛氣凌人在。 寧晚清聽著他口中的話,趕忙低下頭去,回道:“草民是反對丞相的。”她聲音一頓,再次解釋出聲,“就拿王爺來說,王爺輔佐先帝又對陛下忠心耿耿,若是依照丞相所言對王爺削權,豈不是寒了梁國老臣的心不是?” “樓公子此言差矣!” 人群之中有人聽出不對味來,出聲反駁,“若是這朝廷一味的讓貴族把持,寒門子弟豈不是連進入朝堂的機會都沒有了?那我等寒窗苦讀數(shù)十載,考取功名又是為了什么?” “這位仁兄說得好。”寧晚清直起腰來看向這位出聲的男人,再次道:“那敢問若是公子當真有才華,由大人舉薦之下入朝為官又有何不可?你現(xiàn)在在做的事情,豈不就是如此?” “你……!” 男人怒不可遏,憤然離席。 寧晚清看著人甚為不解,高座之上的李元吉終是出了聲,“不用管它。”李元吉面上沒有什么變化,但能從聲音之中聽出些許愉悅的意思。 “現(xiàn)如今梁國內陛下對于丞相信任有加,聽聞丞相除夕之夜連宮宴都未去,陛下竟也未曾苛責。”李元吉話語之中的不滿必露,他捏著手中的杯盞又看了一旁的穆白一眼,“世子覺得呢?” 穆白沖著李元吉拱手一拜,“我覺得樓兄說的不無道理。” “好。” 李元吉面上展顏,隨后抬眼看向寧晚清,“那你覺得如今這個局面如何破?” 剛剛的言論已經引起了眾人的不滿,畢竟在場依舊是寒門學子更多上一些,這言論一出,幾乎可以說是觸及到了寒門子弟的尊嚴。再者她的話,亦有奉承李元吉之嫌。 這下問出聲,周圍人便是報了看笑話的姿態(tài)看向寧晚清。 寧晚清微微垂眸,便是已經知道李元吉是已經打算讓她成為眾矢之的,既然如此…… “王爺。”她抬起眸子看向高臺上的李元吉,“路上若有荊棘,除之便可大陸迢迢。換做人亦然,若是王爺當真讓我拿出個主意,那便是殺相,護佑朝綱。” 李元吉讓所有人都出去,只留了寧晚清一人。 寧晚清從座椅一側走出,便是看見李元吉從高座之上走下,她沖著人拱手一拜,被李元吉扶起。 “樓寧是吧。” 寧晚清沖著人應了一聲,“是的。” 李元吉看向她,“本王覺得你的提意不錯。” 他聲音一頓,再次道:“現(xiàn)如今梁國,jian相當?shù)溃屃簢嗖豢把浴H舯菹律磉吥苡心氵@般人才,我梁國何愁?” 寧晚清心中微動,總是有股子不好的念頭油然而起。 她面上露出一抹不解隨后沖著李元吉微微頷首,“王爺?shù)囊馑际恰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