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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述思索了一番,“那日許是從私鑄坊逃出來之后心有不甘,就躲在暗處看到了我等。不過沒有關系,她既然知道是我們,那也一定看到了我們抓到了誰。謝青是私鑄坊的三把手,知道的秘密不少,這人只要一天沒死,蘇荷就要提心吊膽一天。” “這人越慌,越容易露出馬腳,我們靜觀其變就是。” 寧晚清點了點頭,“穆白似乎并不知情。” 裴述本欲帶著人離開的腳步一頓,“你這是在同他解釋?” “有一說一。”寧晚清繼續道:“如果此事穆白并未參與其中,希望不要傷及無辜。” “私自建造鑄坊是株連九族的死罪。”裴述語氣不善。 寧晚清略微沉吟了片刻卻道:“我知是重罪,但看著傷及無辜心有不忍,若是可以,只愿懲罰蘇荷一人。” 裴述哼了一聲,“這個時候不是慈悲為懷。” “阿清,你知道的,穆王妃做了這么多,為的到底是誰。這種時候,你覺得穆王府之中有誰是能夠摘得掉的嗎?” 第42章 壽宴(一) 都是寧家的鍋! 裴述的一句話, 讓寧晚清瞬間一楞。 穆王妃做了這么多目的就是為了穆白,寧晚清一早便是知道的。可這件事若說穆白絲毫不知情,寧晚清也說不準什么。 就在此時, 鐘聲從不遠處響起。 寧晚清順著鐘聲響起來的方向看了過去,沖著裴述道:“壽宴馬上開始了,我們過去吧。” * 梁國建國不足一百年, 現如今梁帝算起來,才是梁國第三代帝王。 梁帝即位一來,掃除先皇遺留下來的積弊,勵精圖治。唯一的問題就是諸侯割據, 到了梁帝的時候,這個情況已經達到了高峰。 諸侯擁兵自重,郢都皇室反到成了夾縫求生的弱者,這是梁帝一直不想看到的事情。 以至于此次抓住了穆王府與賢王的把柄之后, 派了裴述前往安南鎮親自圍剿。 梁帝的這一番舉動, 一定會觸及諸侯王的利益, 這件事一旦動了,那就要斬草除根, 否則反咬之必成禍患。 梁帝大壽,諸侯王入京, 一時間暗流涌動。 臨近午時,午宴正式開始, 寧晚清雖無官銜, 但卻因是梁國首富也被安排在了大殿內用膳,只不過末席之列十分的不入流。 哪知哪個原本能坐在最前方,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位置的裴述,卻還頂著那芝麻大點的官躋身在了她的桌子旁, 同她搶占了一桌。 寧晚清捏著手中杯子看了他一眼,壓低了聲音小聲道:“此次私鑄坊一事結案,你就能官復原職。” 裴述沒看她,淡淡的嗯了一聲,“或許吧。” 什么叫或許吧,這人總是這么自謙。 與裴述坐在一起唯一的不好就是個視線的焦點,寧晚清將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但因為兩個人的位置坐在門邊,進來的人都要來問一聲好,問就算了,看見她,又要十分驚異的來上一句。 “這不是寧姑娘。” 寧晚清捂著臉不想說一句話。 好在這個情況沒有持續很久梁帝就到了。 眾人紛紛起身,沖著梁帝躬身一拜。 “眾卿免禮!” 今日壽宴,梁帝穿了一身紅色繡金的袞服,坐在一旁的皇后亦是穿了一身紅色摹金鳳袍,金釵搖曳,整個人顯得十分的雍容尊貴。 寧晚清直起腰身的時候余光竟是在人群之中看見了碧婉。 她隨著安慶王一行站在前方,身上換回了那一身碧色長裙。 她抽回視線坐下身,壽宴送禮的環節就來了。 每到這個時候,就是看各家的實力的時候了,雖然無聊,但倒也有幾分看頭。 寧晚清托著腮幫看,坐在一旁的裴述默默的剝了瓜子放在桌子上的小碟上,隨后推到了她的面前。 寧晚清看著手邊的碟子看了裴述一眼。 “給我的?” 裴述嗯了一聲,“單看無聊,不如吃著?” 寧晚清挑眉,將盤子放在面前,捏著吃了,“你說蘇荷既然已經知道了私鑄坊一事,還會用我給她繡的東西嗎?” “臨到這個時候,你倒是想起來問這個了?”裴述將人看了一眼,“你覺得呢?” 寧晚清看著那些紛紛獻禮的諸侯們,心下琢磨了一番,“蘇荷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忙活私鑄坊的事情,直到前幾天才會到了郢都,而且,我猜那幅繡圖應該已經被她早早就送入了郢都。” 裴述嗯了一聲,“不用擔心。” 寧晚清視線在在場的諸侯掃過,稀奇,“我倒是沒看見賢王。他今日不來?還是并未來郢都?” 裴述認真的剝著手中的瓜子,“來了。” “在哪?”寧晚清又朝著里面看了一眼,卻當真沒看見賢王的身影,她皺緊了眉頭看向裴述那淡然的面容,問出聲,“你莫不是在誆我。” “我怎么會誑你?”裴述一臉認真的將手中剝好的另外一波與寧晚清手中的碟子交換。 寧晚清驟緊眉頭,正想在說,就聽見一道聲音突然從門外響起。 “陛下,本王來遲,陛下不會怪罪本王吧。” 隨著這道渾厚的聲音響起,眾人紛紛朝著聲音來處看了過去,只見一身著同樣暗紅色衣服的中年男人笑著走進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