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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鑄坊 灼熱guntang的鐵熔,將整個下層的地方都熏染出了一層霧氣白色。 鍋爐上灼燒著紅紅的鐵器,而打鐵的人都已經不見,此時地下一片死一般的寂靜。 地上黃土,有鮮紅血液順著松軟土地順流而下,在地上形成血灘。 隨后那跪在地上的人噗通一聲躺在血泊里,還剩一口氣。 跪在一旁的人一個二個正襟危坐,只有站在最前方的黑衣統領,面色冷寒像是染了一層霜色。 長劍之上還滴落著血,那握著長劍的修羅此刻站在眾人面前,面色陰沉至極,他銳利的眸光掃過在場的人,隨后出了聲,“逃跑,這就是你們的下場!” 他握著手中長劍冷哼了一聲,“別以為出了一個張生,你們就以為能逃出生天。”他握著手中的長劍,用劍尖撥了撥那躺倒在地上的男人。 他輕輕掃過一旁侍衛,吩咐出聲,“把人丟進去。” 話一出,躺在地上之人,像是極為恐懼的掙扎起來。他瞳孔瞪大,口中因氣息不穩,連吐出的聲音都有些口齒不清。 侍衛絲毫不管,蕭峰將劍抽回杵在地上,眼睛饒有興致的看向了一旁滾滾向著爐子里流淌著的金紅色鐵熔,嘴角勾起了一抹近乎是有些興奮的笑。 “上次那張生命大,被澆了竟然還能有命逃出去。”蕭峰說著這話就像是聽到了什么稀罕事似的,他視線掃過在場的人,便是又開口道:“你們說說,這一次人出來會是什么樣子的?” 鐵熔如同熔巖一般guntang炙熱,這人一下去…… 只怕是會如同烤rou,瞬間就沒了身形。 眾人哪里敢出聲說些什么,一個二個連看都不敢看一眼,生怕自己什么時候就成了如同這人一般的下場。 可蕭峰卻是偏不如他們所愿,他招呼著旁邊立著的侍從走過來,將跪在場上的所有工人的頭都掰起來,視線讓他們被迫朝著那人看著。 蕭峰握著長劍,將人指著,“躲什么躲!你們都給我瞪大眼睛看著,逃出去到底會有什么下場!” 蕭峰的聲音不大不小傳入到了二樓,二樓眾人此時聽到消息,紛紛從吃了的酒席上面推門走出。 他們站在圍欄旁,朝著下面看。 為首的李元吉看了一眼穆王妃,便是問出聲,“之前張生逃出去,去了安南鎮,此次抓的那個丫頭似乎就是這人的未婚妻。” 蘇荷捏了手中帕子,沖著幾個人出了聲,“可不是,那張生死的時候,她就在旁邊,我的人派人去查,說是這姑娘知道些秘密,將人抓了興許還能有點用處。” 穆王妃將人綁到此處,選擇隱瞞了碧婉的身份,一來是讓李元吉等人不會覺得她無能,二來倒是省了事。 “殺了豈不是美哉?”謝青本就同穆王妃蘇荷不對付,此時更是十分不贊同她的做法。 穆王妃蘇荷朝著人瞪了一眼,便是沖著李元吉出聲解釋,“這人殺不得,我查得那人身份蹊蹺,萬一殺錯了人……” “能有什么蹊蹺,一個安南鎮的村姑,就那臉蛋長得漂亮了一些。”安元吉不懈的冷哼了一聲,“不殺也行,不如將人給我,讓我也樂呵樂呵?” 李元吉看了他一眼,謝青有些尷尬的打了個哈哈,隨后看著下方的蕭峰轉移話題道:“人鎖在那兵器間安全吧。” 蘇荷揚了下巴,“那兵器間本就眾人把守,便是我們多增派了人手也不會有人發現。” 那謝青看著蘇荷趾高氣昂的樣子就來氣,此時人這么一說他便也噤了聲不再說話。 蘇荷嘴上扳過來一局,面上笑的暢快了一些,她捏著手中帕子扇了扇從下往上冒出來的熱氣,嘖了嘖嘴, “王爺身邊的蕭統領可當真是個狠人。” 蘇荷抱著手臂冷哼了一聲,“不狠一點,這些人哪里服管教?張生不就是個例子?被燒成那樣竟然還想著朝外面跑。” 李元吉盯著下方的工人,有些微醺的面容上多了一抹的凝重神色,半晌,他看向穆王妃,“等皇帝壽宴結束,便將此處撤了吧。” “撤了?”謝青最先驚訝的喊出聲,“王爺,這里可是我們辛辛苦苦花了多少心思才建立起來的地方,豈能是隨隨便便就舍棄的?” 李元吉看了人一眼,“安南鎮上新來了個縣令你不知道?” 冷不丁的換了個話題問,倒是將謝青問的一愣,隨后他想了想,哦了一聲,“我想起來了倒還真的有這么一會事。” 他聲音一頓,無所謂的道:“不就是那郢都的丞相裴述被貶了嗎?惹惱了陛下,將人貶到這樣窮鄉僻壤的地方,估計是大勢去了,不足為據。” 李元吉卻是將手背在身后,皺著眉頭將人倪了一眼,“大勢已去?” 他像是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似的,望著下方的人若有所思,“誰人不知,當朝丞相裴述乃是陛下肱股之臣,隨隨便便因為一個小事便被一下子擼了這么多層的官階,貶到此處,還正巧此處乃是你我所在,難道不蹊蹺?” 謝青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確定的問出聲,“難道不是因為他那夫人?” “一個女人能成何事?”李元吉對謝青的想法簡直不敢茍同。 蘇荷才不管謝青如何想,此項目說到底是李元吉一手策劃的,她就算巴結也是巴結李元吉,她觀察了一番李元吉的面色,問出聲,“王爺真的想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