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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櫻想到了什么出聲道:“穆白世子不是一直不想帶兵嗎?” “他是不喜歡帶兵。與帶兵而言,我倒是覺得他作詩作畫挺好的。若不是他那幅秋云寄鶴的圖,我當初也不會去繡寄鶴圖,也不會大賺那一筆了?!?/br> 寧晚清將思緒抽回卻是再次道:“但穆王府要的不是一個會吟詩作對的世子,而是一個能撐得起他們穆王府基業(yè)的世子?!?/br> “此番皇帝大壽,又恰逢帝后大婚不久?;屎笙矚g《壽春圖》已經(jīng)不是秘密了。此番若是穆王府抓住機會,將《壽春圖》獻出去博得帝后歡心的話,穆王府的境遇恐怕會大有改變?!?/br> “難怪穆王妃說什么也要您幫著繡?!边B櫻皺眉,“可若是小姐幫了穆王妃,豈不是對外就相當于站在了穆王府的陣營上?” “不錯,這也是我所顧慮之事?!?/br> 寧晚清摩挲著手指上的水珠再次道:“三年前我成為首富,是裴述一力擋下那前來巴結(jié)的人,才能讓我在那婚后三年有難得的清凈。而現(xiàn)如今我離開郢都,來到安南鎮(zhèn)也是為了不涉那臟污的朝堂。” “我不能辜負了當年裴述的一番苦心?!?/br> 寧晚清將手攏進了長袖之中,斂了眼底翻滾著的全部情緒。 就在兩個人正在長街之上走著的時候,殊不知不遠處,裴述就站在暗處看著這方。 他看著長街上那撐著油紙傘的女子,眸中深邃。 “她怎么說?” 于飛微微頷首,“在賈家的時候,夫人拒絕了穆王妃。” “是她的風范?!迸崾龃浇禽p勾,隨后復又壓下,“你去派人盯著蘇荷,此次《壽春圖》她怕不會善罷甘休?!?/br> “是?!?/br> 裴述在于飛應了之后,握緊了手中的傘,邁步走出了屋檐。 于飛趕忙追上去,“大人,您干嘛去?” 裴述撐著傘亦步亦趨的跟著寧晚清,“去夫人家蹭飯?!?/br> “……” 于飛皺眉,“大人,自打您回來,老爺就讓您回老宅一趟,您要不先回家陪老爺子吃飯?” 第15章 共處 夫人讓我回了家 “裴述,你怎么在這?” 外面下著雨,天色已經(jīng)昏暗。 寧晚清剛喂好丫丫,就聽見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她拉開門一看,便是看見暮色之中,那著了一身玄色衣衫的裴述撐著傘站在門外。 那傘有些小,雨水順著傘骨滴落到裴述的肩膀上,惹得半身濕透,顯得有些狼狽。 “我在旁巡視,沒想到雨越下越大?!?/br> 寧晚清朝著周遭亮著燈的街坊鄰居看了一眼,隨后將視線抽回落在裴述身上時捏著門框的手緊了緊。 她現(xiàn)在十分想將人拒之門外。 不知道是不是裴述看出來了她的這點心思,只見他微微偏了頭朝著她身后屋子瞧了一眼,“我可以做飯。” 寧晚清眼睛一亮,松了那捏緊門框的手,面上展露出難得的笑,“裴大人客氣,您快進來?!?/br> 裴述挑了眉,趁此機會捏著傘自然而然的走上前,將傘打在了寧晚清的頭上,“走吧,我們進去。” 感受著人的靠近,寧晚清身子一僵。 除了上一次意外與人靠近,她與裴述竟是很久不曾如此近距離的站在一起了。 庸人自擾。 寧晚清心里感嘆了一句,便是同人快步走進了屋。 裴述站在屋檐下將傘放在一旁撐著,起身時正對上寧晚清看過來的一雙略帶打量的眼睛,“怎么了?” “權(quán)傾朝野的丞相大人似乎很久沒有這般狼狽過了?!?/br> 頭頂昏黃的燈光亮著,屋檐下裴述身上穿著的玄色衣衫已經(jīng)濕成了深黑色,寧晚清抱了手臂嘖了嘖嘴,“你是做什么想不開,來了這里,贍養(yǎng)費花完了?” “寧晚清!” 話落,懷里就被丟了一條毛巾。 “擦擦吧。”寧晚清說完便轉(zhuǎn)身進了屋。 裴述捏著手中毛巾,那被寧晚清惹起的一絲火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便是揚了嘴角,跟著走了進去。 寧晚清這間屋子著實簡單了一些,屋內(nèi)屋外加起來,倒是還沒原先相府的一間院子大。屋內(nèi)陳設(shè)也多木質(zhì)家具,打眼一掃便是已經(jīng)看了全部。 裴述微微蹙了蹙眉,“當初那筆錢,我沒動?!?/br> 寧晚清抱著丫丫靠在屋內(nèi)竹椅上,“裴大人覺得我缺錢?”她嘆了一口氣,揉了一把丫丫的腦袋,再次道:“裴大人做這九品知縣,一年俸祿也不一百兩紋銀?!?/br> 寧晚清隨手從一旁盒子里掏出一個錢袋丟在一旁桌子上,“喏,這是我上次給袁夫人給我的報酬?!?/br> 裴述:“……” 聽著響,起碼得有個百十兩。 突然就被自己夫人嫌棄了。 裴述將手中濕漉漉的毛巾丟在桌子上,走到寧晚清身前,“賺錢,大人我是不會,但論從政,大人我擅長?!?/br> 他低垂著眉眼,深吸了一口氣補充道:“正所謂術(shù)業(yè)有專攻?!?/br> 寧晚清看著裴述忍著氣又不敢怒辯解的乖巧模樣,抿唇一笑,“是是是,誰人不知裴大人乃梁國棟梁,就連陛下都對大人贊不絕口。這點,晚清的確不如?!?/br> 裴述被寧晚清唇畔勾勒出來的笑給晃了眼神,他別開眼來,“廚房在哪?” 寧晚清抬手給裴述指了指一旁的屋子,“那邊?!?/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