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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晚清一楞,“這不好,你們一家子……” 張婆婆出手將寧晚清胳膊拽住,往家里拉,“寧姑娘平日幫我這老婆子縫縫補補,老婆子我早就把你當成親閨女。一家人說什么兩家話,寧姑娘以后要常來走動才是。” 寧晚清被張婆婆拉進屋,幫著人把雞燉進鍋里,才坐下來喝了一口熱排骨湯。 一口nongnong的湯汁混雜著排骨上軟爛的rou讓寧晚清吃的十分滿足。 她已經很久沒吃到如此美味的飯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湯中含著家的味道,含著一個母親對于歸家兒子的期盼。 “很久不做了,可還合胃口?” 寧晚清仰頭看著張婆婆,坐在小馬扎上點了點頭,“很久沒吃到了。” 張婆婆笑了笑尋了寧晚清身邊的位置坐下,問出聲來,“寧姑娘來這幾個月,倒是沒見過你家人。” 寧晚清嗯了一聲,解釋出聲,“我家人去世的早,這么些年都是我一個人。” “沒想到……”張婆婆聽著心疼,“都是老婆子不好,說什么不好,說到了寧姑娘的傷心事。” 寧晚清搖了搖頭,“婆婆沒事的,我爹娘去世的早,我都習慣了。” “習慣可怎么行。”張婆婆支了招,“這些年寧姑娘就沒想著尋個好人家嫁了,這樣還能有個照應。” 張婆婆的話便是讓寧晚清想到了裴述,三年前為了寧家,也是為了她自己,她選擇嫁給他,可是三年后,她發現有些事情縱然她想,可到底是強求不來。 寧晚清想著便是笑了笑,低頭喝了一口湯來,“婆婆,我覺得一個人挺好的,這事順其自然順其自然。” 寧晚清生怕張婆婆再說一些勸誡,趕忙轉了話題,“我平日里也只瞧得婆婆一個人住在此,偶爾呢,看見一個姑娘來,不知那位姑娘是何人?” 張婆婆解釋出聲,“那姑娘啊是我兒子的未婚妻碧婉。” “未婚妻?”寧晚清詫異的問出聲。 “是啊。”張婆婆在提到碧婉的時候,面上的神色之中多了一抹惆悵,半晌她長嘆了一口氣,解釋出聲,“我兒與碧婉本是一對,兩個人本是三年前就該成婚的,可誰知我兒三年前被派去了工地這一去就是三年。” “三年前我兒臨走之時,曾經同碧婉談了好幾次讓碧婉再另找人再嫁的事情可都被碧婉丫頭給拒絕了。” 看著張婆婆一臉愁容,寧晚清皺緊了眉頭問出聲,“那碧婉就當真等了三年?” “是啊。”張婆婆再次道:“碧婉那丫頭就這么等了三年。她既然認定了我兒,又對老婆子我當成了母親侍奉,我便有何理由不接受她的?” “想想,這三年也是苦了碧婉那丫頭了。” 寧晚清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仰頭問出聲,“婆婆,還不知貴公子在何處做工?竟是三年未曾歸家?” 張婆婆搖了搖頭,“老婆子我也不知道,只知道三年前有人拿了一大筆的錢讓他去一個地方做工,我當時勸過他,可他不聽。” “那時候他快要同碧婉成婚。” 張婆婆抬手指著門外寂靜的院子,神情之中帶著一股子追憶,“那時他就站在那沖我笑著說,‘娘,咱們有了這筆錢,兒就可以有底氣去求娶碧婉。等碧婉嫁進我們張家我們也斷然不會虧了她。’” 寧晚清順著張婆婆的手勢看了過去,便是仿佛能看見陽光下,少年那即將達成心中愿望時候的喜悅面容。 寧晚清抽回目光,將手中的碗筷放下,“后來那筆錢?” “那筆錢我一直沒動。”張婆婆搖了搖頭,“那筆錢太多,我總覺得收了那錢,心中不踏實。” 寧晚清站起身,負手走到門邊,看著門外月光映照在庭院之中,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轉過身來看向張婆婆。 “婆婆,之前你收的那些錢可能讓我一觀?” 張婆婆看向寧晚清微沉的容色,“那錢可是……有什么問題?” 寧晚清輕輕蹙起眉宇,“到是不確定。”她聲音一頓解釋出聲,“我先前做過幾年賬房與各大商號都有些聯系,興許能看出來婆婆兒子是在什么地方做工。” 張婆婆一喜,當即起身。 身下椅子因為激動給撞倒,她看向寧晚清出聲,“寧姑娘稍等,我這就去取。” 寧晚清看著張婆婆身子一個踉蹌,抬手去將人攙扶,“婆婆莫急。” 張婆婆應了一聲轉身進了屋,沒等一會,寧晚清便是看見她從屋子里拿出了一個做工精致的荷包。 “寧姑娘都在里面了。” 寧晚清伸手接過,手指摩挲了一番錦袋上繡制的繁復花紋,稍稍蹙眉。 這繡紋竟然出自她的織云閣。 織云閣從未開在安南鎮,如此精致的上品繡紋也絕非應該來自一個小小的安南鎮。 寧晚清抬眼看了張婆婆一眼,隨后抬手將荷包打開,將里面塞著的銀票給掏了出來。 她剛剛到是未誆騙張婆婆,三年前她還未是首富的時候,的確做過賬房。再后來她成了郢都首富,便是沒有什么人比她對錢更了解的了。 寧晚清數了數,這些銀票一共五百兩。 這筆錢對她來說不算什么。可這些錢對于張媽或者說安南鎮上的百姓來說,稱的上是一筆巨款。 足夠他們拿著這些錢遠離安南鎮去城中買大宅子過更好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