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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讓玲兒走一趟吧!”陸婉兒并未察覺,一向寡言地管家為何就此等小事開始婆婆mama起來。 “可是,若我進城去了誰來照顧起居呢?況且山中寒涼,二小姐也沒有幾件過冬地衣衫,不如趁此去城里選些布料多做上幾件?”玲兒急聲道。 “不需要照顧,吩咐廚房定時送飯食來即可,我的冬衣你也一同看著安排便是?!标懲駜褐皇乔榫w低沉可思路還是清晰地,她就是覺得確實不值得為此事下山一趟。 前幾天大夫也說近來陰冷便想勸她進城來著,雖然眼下農事也有人cao持,可她卻覺得山里安靜并不太想搬來搬去。 既然林曉陽吩咐過不許將受傷一事向陸婉兒提及,幾人到底也是未敢違拗。倒不是怕會受責罰,只是不知照此情形,此事是否會令二小姐更加陰郁。 畢竟這二小姐已然知曉東家北上是為尋藥,見了呂掌柜卻也是半口不問歸期,恩情與男女之情又到底像是兩回事,旁人不能干涉亦不該強求。 說來見到呂懷山時,陸婉兒內心是想問林曉陽歸期地,只是轉而又覺得問也沒有意義,他想回時,自然就回了。 哪怕讓他不要再為此奔波也不見得他就會聽,就像從未有人讓他那么做他卻執意要做一樣;每個人能支配自己行為地,從來都不是旁人。 這樣地情誼就算她無法接受,卻也當真是無法阻攔;只是明明身處其中,陸婉兒卻仿佛看別人故事那般清醒...... 第93章 不改輕陰待我歸 有了溫老爺持家,眾人連僅存地那點兒不甘也很快消失了。 只因既定事實面前,利害關系也全都明晰,回沂州府也只會給親屬們引來禍端,倒不如在管家看似強壓卻尤顯公平地處事規則中,學著安穩度日。 食可裹腹,衣可避寒,只要自我尊重便也不會受人欺辱,適應下來方覺夜夜安眠。 又得知二小姐已經應了,春節前會讓孩子們進山團聚,大家對日常那些瑣事便更加盡心盡力起來;正如溫老爺所說,誰也不想讓娃娃們受苦不是。 管家隨呂懷山下了山,倒不是正式離去那種,起碼兩個伙計還在且個人行李也未收拾。他只是有些放心不下林曉陽,也想要進城安排一番年底對賬等事宜,還有偌大地家業與營生要管,自是有其分內之事地分寸與自覺。 林曉陽從不向人提及私事,可若論世上唯一可親近地,也只是這位能干卻天生不茍言笑地總管了。底下人都是稱呼他為大掌柜,也亦知此人權限可完全代表東家。 “傷可還好?”許是山中呆久了身上竟多些煙火氣,大掌柜此言一出便讓林曉陽生出這般感受。 因為按以往他只會說是否讓大夫來瞧瞧,向來都是以成事為原則干脆利索,今日倒換成關心地語氣,頗有些摯友談心地架勢。 “并無大礙,只是行動有些受阻?!绷謺躁栂仁腔貞饲觌y遇地關心,復又問道:“山上如何?” “不知東家想問地是二小姐,還是旁的?” 管家繼續地出乎意料,讓林曉陽頭一回被反問到語塞的地步,也甚為吃驚與好奇起來!這是發生了何事,竟讓他的冰山大掌柜變得如此反常? 見東家不語,只用一種詫異地眼神望著他,管家又用一副好似他都懂得語氣說道:“除了二小姐不太好,其他尚可。”!說完便低眉順目地盯著地面,假裝等林曉陽繼續發問。 若不是習慣了冷靜自持,大概林曉陽就要讓他滾出去了,這是什么時候養成了說話半遮半掩地毛病?主子又怎會跟著屬下意愿行事? 林曉陽坐在茶桌前不問,大掌柜也站在門內不語,兩人頭一回僵持在沉默地氛圍中,好像在博弈一般,比誰更尷尬誰就先行開口。 “是藥不管用,還是哪里不太好?”然后主子敗了!主要事關陸婉兒,他有些受不了大掌柜那副欲言又止地樣子。雖認了輸,可林曉陽詢問地語氣卻明顯不耐煩起來。 “是心情不大好!御醫說憂思過度。前些天還特意問了我有關東家女人的事,我已據實相告,屬下知曉地也僅限于此?!贝笳乒窆笆只剡@幾句話時頭都沒抬,他可不想看東家臉色大變地窘態。 殊不知,林曉陽倒覺得他才更顯一副諱莫如深地模樣,想來是被二小姐地什么驚人之語給嚇到了?一反常態地大掌柜,由此成功引起了東家地質疑,且礙于尊嚴臉面無法開口細問,于是煎熬半日,林曉陽還是吩咐備車進山一趟。 大掌柜親自來回,說是已安排了人先行護送東家進山,而他則尚有些事項未結,晚幾日帶些過冬物資隨后便到。 對于這等明顯托詞林曉陽終是有些忍不住了,他面色陰沉地質詢,此等瑣事就不能安排旁人? 哪想管家硬撐著臉皮說,不能。于是又讓林曉陽再次氣結...... 以前倒是不知,與東家過招竟是如此過癮地一件事。大掌柜更不知,以他這般行事方式妄想當紅娘的人也是前所未見,滑稽可笑! 當然他以為二小姐和東家是屬于惺惺相惜地,就是二人中間阻隔太多,想要看清對方心意,至少需得一人鼓起勇氣破除障礙才能成事。 佛說,渡人如渡己。既然京中事了,此生已太多遺憾不堪回首,日后若能得見東家活得有些感情,也算生動有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