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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流放之地的可隨時報備,隨時有效!而留在此處的,自明日起將會按勞取酬!我與二小姐都是商人,不是溫家人更不是圣人!我們之間不是親屬或朋友地關系,可以是主仆也可以是雇傭關系,這都要看你們自己怎么理解。時候不早了,都回去歇著吧!” 林曉陽其實也甚少與底下人說這么多話,哪怕是訓斥之言;陸婉兒也是頭一回聽他對旁人如此不厭其煩,她不在意他對溫家人怎么說,卻是知曉有耐心就是負責任地表現。 待眾人面面相覷地散盡,陸婉兒才故意沖林曉陽福了福身子,說道:“東家威武!” 面色早就不自覺溫和下來的人,倒是沒有回應她難得地俏皮,只是從手下人那里拿過一只考究地木盒,然后遞過去說道:“我此行,是為了送藥與你;明日下山后會多派兩人過來幫你!”。 “好!”陸婉兒確認自己聽清了來人的歸期,抱著木盒道別回屋;雖知既是需要親自連夜送來,那盒中之物怕是珍稀異常。 只是有時人的情感十分復雜,陸婉兒捫心自問,她是怕林曉陽對她有更多直接地語言或動作表達地。除了溫彥行,此生已經無法再接受或回應任何人的愛慕與感情,可是每回見林曉陽如此生疏冷淡,她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地失落。 她倒不知,手中這錦盒不止珍稀,根本就是無價隨緣地東西,想要尋得此物可是林曉陽費了數月地時間與心力。 為何要急著下山呢?明明留戀,明明急于知曉地結果,卻都要等待別人告知?不過都是因為不想讓陸婉兒察覺到他所帶來地希望,更不想讓她由此可能產生更大地失望。因為尋是尋來了,可他也對于錦盒中的傳說之物,至今仍然心中沒底。 御醫,眼下正在向林曉陽單獨匯報二小姐近來病情;本來從西域尋回的藥該直接交由他處理便是,許是因為東家自己也難以抑制對此藥寄予地期望,所以才想親自交到二小姐手中吧。不待林曉陽細問御醫便主動說道:“若是果真有效,也需得半月后才能見到變化。” “好!其他幾種,我也會盡快去尋。拜托了!”甚少與屬下如此客套的主子,最后一句倒是說的大夫倍感惶恐,由此可見二小姐對于東家的重要性。 御醫拱手回應:“東家,言重了!” 原先在京城時還以為二小姐是王爺的人,這一路跟久了才知曉,其實只是受故人所托而已。當然,東家地表現可并非這般簡單......跟了他那么多年,倒是頭一回見其對哪位女子如此上心,只可惜多情總被宿命傷,二小姐的身子也只能說是天妒紅顏了;大夫從東家房中出來,頗為感慨地搖了搖頭。 玲兒為二小姐端了洗漱地熱水進來,跟陸婉兒說見到大夫剛從東家房里出來,想來那錦盒里的藥定是可以治好二小姐的早衰之癥。 其實,不僅是陸婉兒覺得并無太大所謂,就是林曉陽也顧不得她容貌如何,因為續命才是緊要地事。 陸婉兒病情,并未如她自己所感覺地那般已經痊愈,僅是在藥物控制下,不得不暫時蟄伏起來,若等它積蓄更多破壞地力量卷土重來時,怕是大羅神仙也無力回天。 這也是為何林曉陽要親自去奔波尋藥,他得在一年之期到來前,配合御醫繼續壓制住她身體里,那些隨時死灰復燃地東西。 不愿告訴她實情,也只是盼望生命沒有倒計時地恐慌,生活仍然迎著未來盛放!而他林曉陽世界里唯一地那道光,就還是他努力靠近地方向。 野泉煙火白云間,坐飲清茶愛此山;巖下維舟不忍去,花溪流水暮潺潺。生命于天地間,渺小而又珍貴,次日當林曉陽親眼所見青山云霧,煙波浩渺的世外仙境時亦覺感嘆;世間凈土在人心中,心之所向才能得見這般景象,若無心之人也只會覺此地無比荒涼。 難得許自己閑坐半日,對山飲茶,林曉陽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他是個極能自持地人,陸婉兒從窗口遠遠瞧見其背影,也有種不敢上前打擾地怯弱。 還是在郡王府時見他穿過旁色衣袍,記不清是些什么顏色了,就是感覺都特別華麗;后來便全是眼前這般玄青色衣衫,很深地黑,特別壓抑深沉。這讓她有些思念溫彥行了,雖也沉穩睿智,不過向來喜愛顏色淺白,所以更加明朗而簡單...... 陸婉兒盯著自己衣衫上的刺繡稍有些發呆,只有玲兒知曉為何其所有的衫裙上都有銀杏葉的圖案。二小姐甚少因往事表現出悲傷,可也默默將思念融在許多地日常里,或許郡王對二小姐的情意旁觀者無人不知,但照此情景怕是要經歷漫長地等待才行。 唉!情愛一事,既甜蜜又苦惱,倒是頗有些麻煩!玲兒想著想著也有些出神,她不知自己為何突然就想到了尚在岳州地宋清山,跟在二小姐身邊那么久,那是她唯一接觸最多的男子,也是她八卦別人心事后忽覺有些想念的人,這一想倒是莫名臉紅起來...... 走神的后果往往就是會忘記自己手上正在做的事,一向手腳干脆利索地玲兒,不僅倒灑了壺里的熱水,慌亂中還碰倒茶杯。伴隨著叮當聲響,陸婉兒被吸引了目光轉身瞧過來,卻剛好看見小丫頭心虛地朝窗外飲茶之人瞥了一眼,臉色羞赧。 哪知她只是因為剛剛腹誹過二小姐地八卦,又因窗外人聯想到自己的心上人,所以慌亂之余下意識地抬頭看有沒有被其他人發現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