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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婉兒第一回 見到的李曉,就像一個中年儒商的樣子,衣著華麗貴氣,面目溫和又有些瘦削普通,唯一讓她覺得印象深刻的就是一雙眼睛,透露著異于常人地睿智與清醒。 到底是京中的大人物,尚不知其明面兒上不過是庶子身份,陸婉兒單從其眼神里就篤定了這一點。 這樣的人,是不屑于撒謊的......陸婉兒對溫彥行的處境,有了初步地判斷和信心。 骨瘦如柴地二小姐,自是沒什么顏值可看得,只是她一開口卻讓李曉感受到些許不一樣的地方,就如溫彥行之前所想,有些人與陸婉兒是有相同氣質的,那便是京中這位巨商李曉。 即便看上去還是油盡燈枯之相,可清醒的陸婉兒言辭干練也思維敏捷;見其不過幾句話便已探知了自己對溫彥行之事,所言非虛卻是有所保留,李曉不由得對此女子頗為刮目相看。 這是一個同樣清醒和理智的人,與自己唯一的差別或許就是對京城不熟,也對政治接觸甚少。 那纖瘦的身體與蒼白臉色,也遮掩不住她與年紀并不相符地敏銳。 難怪這個陸婉兒,一定要親自見他一面!郡王李曉把能說的說了,不能說的自然就是不能說,他知道陸婉兒有察覺,但也知道她無法猜測與確認些什么。 總是讓這個剛從鬼門關回來的女子,繼續懷著希望才好,李曉如是嘆道。 見過陸婉兒,回到書房就有管家來報,說是府上那幾位夫人得了風聲,有些不安分起來! 畢竟郡王半分解釋都沒有,就接了一位來歷不明,且身懷有孕的女子回了府中居住,還下令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 可是李曉確實無法解釋其身份,也不用解釋。 反正花名在外,荒唐事做多了也不差這一件!可為了確保陸婉兒在府中安危,仍是吩咐管家去提醒府上那幾位,既然他已經說了不許任何人前去打擾,自就是不許。 就這樣,陸婉兒在王府將養了兩三個月,府上除了伺候的下人和常常來診脈開藥的御醫,那位郡王李曉也甚少露面。 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把清河也關進大牢之后,眼看著溫彥行鐵骨錚錚,仍然不肯折腰作偽證,拿不到陸摯實質證據的惡人,便也從溫彥行這邊稍緩下來。 而像這樣的好消息,李曉還是會刻意讓仆僮清山,傳遞于陸婉兒知曉的。 只可惜入了春,天氣轉暖之后,一切便又重新嚴峻起來...... “裴大人,聽聞近來陸摯有所行動啊!其黨羽已向各地軍隊將領取得聯系,怕是你再尋不到證據,等陛下心中邪火一瀉,再想要置其與死地便是不容易了!而且那些軍中遞來地諫言,攔得住第一波,未必還能攔得下第二波......”宦官與jian佞私下商議。 說起來,為何其對陸相恨意也這般強烈呢? 不過是因為陸相之前對宦官執掌禁軍一事,亦頗有微詞罷了,而敵人的敵人自然就是盟友,jian佞有心腐蝕拉攏,這位神策軍首領又怎會放棄機會,不給陸摯以聯手一擊呢! “近來皇上常在苑中打獵,你也知其心中忌諱,莫不如再添一把柴,盡快將陸摯等人除惡務盡!”大太監尖著喉嚨,陰損地小聲提點道。 “公公,說得是啊,屆時還需您這邊多多配合......”jian佞嘴臉也是令人惡寒,有如藏在陰處一條冷血的毒蛇。 要逼著皇上對陸摯等人痛下殺手,jian佞便在一日皇帝圍獵之時,趁機進言道:“近來多地出現旱情,人心有些憂慮惶恐,而陸摯與其黨羽對失去權勢心懷怨氣,近來專門向眾人揚言,尤其還往各地軍中傳遞消息,說是天下大旱,百姓流亡,皆因圣上不仁觸怒上蒼降罰。 還胡編亂造說,度支故意欠缺了很多各處軍馬糧草,企圖借此激怒群情。長此任由他們蠱惑下去,定是會各地將領們誤會陛下啊!” 不過幾日,隱憂在心的皇帝,便又聽聞神策軍中有人上訴,說度支拖欠禁軍廄馬的草料! 思及之前jian佞的進言,皇上大怒“看來,這陸摯當真是不想活了!”立刻回駕想要治罪于陸摯與幾位同被誣陷和他“結黨營私”的黨羽。 收到此消息后,李曉心下大驚!到底還是出現了這樣地時刻,溫彥行的計策怕是不得不用了! 郡王李曉,輾轉托人放出了之前溫彥行親手所書的書信,信上直言其雖名義上為陸摯的門生,實際卻是戶部尚書裴大人的“臥底”,本想暗中收集陸相違法違紀之罪證,卻不曾想其為人剛正不阿,并未能尋到線索。 信上還言,裴jian佞有心打算犧牲他,讓其以陸相學生之身份,偽造證據誣陷陸相,但他思及自己既為天子門生,便該感念皇恩浩蕩,不敢欺瞞愚弄于陛下,故有不從。 然裴大人心狠手辣,如今守孝在身可算無權無勢,心知可能會無法自保,故先行留下親筆書信,以期有朝一日能被陛下知曉內情...... 不僅如此,另有一封書信中,溫彥行假借其臥底身份,細述了許多jian佞讓他所行的虛瞞虛報之事,信中所述事情雖需細查,但態度十分明確,那便是他溫彥行有罪,但皆是受戶部尚書裴大人指使! 溫彥行的兩封書信,對jian佞并無太大的殺傷力!但原本也只是為了混淆視聽,只要眾目睽睽之下傳到朝堂之上,傳到皇帝耳中,使其假裝因此一時忠jian難辨也就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