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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溫彥行此時都快到京了吧,若是一直這么耽擱下去,要何時才能追趕地上呢? 陸婉兒憂心地想著,但愿一切沒想象中糟糕,而浸yin官場多年的溫公子,也自不是意氣用事之徒,該知遇事冷靜,也自是知曉先保證自身安全,一切才有可能的道理。 頗感無力地陸婉兒,躺在客棧中等著仆僮熬藥過來,也只能盡量這樣想著安慰自己,只是越胡思亂想越心焦。 只是她也不知,許是正因為那份緊張不安,傳遞給了腹中小小的胎兒,才令其如此不安分,一心要折騰自己的娘親吧。 第68章 正月路上盡風雪 今年的冬天,夜里著實格外寒冷,也許是在客棧中突然暖和起來,陸婉兒竟然有些咳嗽。 清山堅決不肯她繼續趕路,不僅僅是無法熬藥的問題,吃食上也難以保證溫熱,拖著這樣的身體,怕是人還未到京城就徹底病倒了。 好說歹說,陸二小姐才同意再多住一日,看情況而定。 仆僮有些后悔沒聽公子之言,沒能阻止二小姐進京,若是因此害了公子的骨rou,清山覺得那自己當真是萬死不辭其疚。 明明公子臨行前說了不許進京,必要時可護著二小姐回洪州去,一路往南自然是越來越暖和的,也不至于虛弱成這般樣子...... 請汴州城里的大夫,仔細調整了藥方,又讓玲兒細心去客棧廚房燒些二小姐愛吃的膳食,清山心頭隱隱縈繞著不安,卻又無法說服陸婉兒留在此地長期休養。 生勸至第三天,陸婉兒還是決定繼續上路,往京城而去。 而此時溫彥行,已經與仆僮清河二人風塵仆仆,一路快馬趕到了京外驛站。 雖是傍晚時分卻離城門關閉還有些時候,之所以停下來沒有立刻進城,則是因為發現些異常,他們好像已經被人盯上了。 若是善意之人,自當直接過來打招呼才是,可那些來歷不明之人分明鬼鬼祟祟,甚是可疑。 仆僮本想與溫彥行換裝后分開進城,可溫公子卻說只怕他們盯住地就是他,很難輕易蒙混過去,看起來頗像官府中人,且對方怕是不懷好意也難以甩脫,二人要小心行事。 身為文臣,溫彥行自然沒有高絕的武藝,僅憑仆僮一人哪是這么多人的對手;思來想去,溫彥行命清河去買通一位驛站伙計,讓其二人換裝后扮做仆僮隨他入京。 如此,清河便可趁機擺脫跟蹤,私自入城打探情況,若時局糟糕且自己屆時也身陷囹圄,那便去郡王府找郡王李曉商議...... 看出跟蹤之人該是來者不善,起初清河擔心溫彥行安危,并不同意公子提議,但又沒有更好辦法以解眼下困局。 拖到城門關閉,怕是更加危險,而若是二人剛入京城便皆被人一起控制,那確實也就無人知曉,更沒有可轉圜地余地了。 宋清河也只能依此辦法行事,找了個身材仿佛的伙計,許其重金扮做仆僮護送公子回京中府邸,而他則扮成伙計模樣,躲在驛站灶臺間,等那些神秘人跟隨溫彥行而去后,方才一人悄悄在其后進城,先去打探陸府消息...... 心生不妙地溫彥行,果然一入城就被后面緊跟地人攔下來,“秘密”送進了牢里。 原來給他寫信,讓他回京的同僚早已被jian佞威逼利誘,成了陷害陸相的幫兇,雖也是屈打成招,卻作偽證說“京兆府尹李大人侵吞官錢五十余萬貫,還有很多糧食等不計其數,而這些贓款都被其拿來勾結權勢,李府夫人便常把金銀珠寶送給陸府夫人”...... 而jian佞怕他直屬于京兆尹手下官員,對陸摯指控力度不夠。 京中皆知溫彥行才是陸相的得意門生,于是便在嚴刑拷打之下,讓這位恰巧與溫彥行有些書信往來的同僚,寫信誆騙其回京,想如法炮制,通過溫彥行來制造更多誣陷陸摯或貪腐,或欺君罔上,或結黨營私的證據,以此來給陸相以致命一擊。 所以,溫彥行此次急行回京,本就是jian佞故意而為之的請君入甕戲碼,也因此早早就被等候在城外的“官府”之人盯上。 而初入城就被悄然下了獄的溫公子,怎肯任由jian佞之徒擺布,其一副鐵骨錚錚的樣子,讓他著實在私牢里吃了好一番苦頭。 仆僮清河,得知公子未能安全回京中府邸,便連夜去打探陸府消息,這才方知陸相也已經被皇上下令監禁,外人不得而見。 事態危急至此,清河只得遵從溫彥行命令,去郡王府尋郡王李曉,而這位京中向來神秘地人物,此時卻恰好不在府內。 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的仆僮,就坐在郡王府門口生生等了一夜,直到王府管家暗中差人去尋了郡王回來,才終于得見李曉,并說明了溫彥行急行回京,然后突然“消失”的境況。 李曉心中也是大呼不好,看來自己的警示信箋,這位溫公子還是未能收到。 立時差親信之人去打探,溫彥行到底是被朝中jian佞關到了哪里,并想辦法盡快讓他見上一面。 郡王李曉安排完此事,又特意叮囑清河不要在京中隨意行走,也不要回溫府居住,尋城內一家客棧等候消息。 現如今整個京城都是人心惶惶,而事關朝堂與圣意,就連他很多事也是插不上手,頗為無奈罷了! 急行了幾日,陸婉兒的咳嗽之癥愈發嚴重,途中不得已又耽擱一兩日休息吃藥,暈車嘔吐的情況倒是有所好轉,只是虛弱之相不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