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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腦上身的陸二小姐,甚至還盤算好了等到入冬下雪之時再來一趟,倒不是為了吃幾枚鮮果,而是想要再把這秋梨膏的生意也一并做起來。 只可惜二小姐蹉跎半生,后來與它只有常年服用的緣分,甚至連這兗州,有生之年再也未曾到過...... “梨”之一字與“離”同音。雖梨之一物很想與世人分辨說,諧音而已還請勿要迷信,做不得真。天下分離之人、事眾多,而那些莫須有地鍋我可不背! 但陸婉兒后來卻也想過,梨花開,梨花落,此生或只為一人去...... 第61章 何妨吟嘯且徐行 不舍城外的美景,和山里地那絲清涼,陸婉兒直到下午也不肯走,仆僮說再不返程就要關城門了,她便嚷嚷著要在村子里留宿。 純樸地農婦見小兩口長得好看,也很是歡喜,尤其是那位公子簡直就像天仙下凡一般,讓人看了第一眼都有些不好意思看第二眼。 恰巧聽見喝著梨水的女子說,想在村兒里住上一晚,婦人嘴里回應著陸婉兒,眼睛卻還是瞅著溫彥行,有些羞澀地說她們家倒還有一間偏房,若是不嫌簡陋,可以去住上一晚。 陸婉兒都還未說什么呢,旁邊的兩個仆僮早已擋在了他家公子身前,好像自家少爺被看一眼就會少一塊rou一樣危險......看著溫彥行身前如臨大敵地倆人,陸婉兒“噗嗤”一聲笑了,清了清喉嚨說:“你看我們這么多人呢,一間房可沒法兒住。” 仆僮依舊攔住農婦目光,立馬從懷里掏了些銀錢來,問她村兒里可還有條件好些地房子可住?還得著人準備一桌晚膳過來。 看到銀錢,婦人很快收了想看溫公子的眼神,聚焦到仆僮遞過來的手上,忙道:“有的,有的!若各位不嫌棄,我這就去把家里正屋兒收拾出來,晚上你們在這兒住,而我去果園瓜棚,跟我家那位湊合一晚。” 果然,還是銀線好使,不僅大家可以住的心安理得,農婦秉著肥水不流外人田,也招呼地愈發周到熱情。 其實看似粗笨,卻都是做多了農活比較健壯地表面而已,她早就從幾人行頭和氣質上看出,這是有錢人家的公子夫人。 不過她敦厚和善,也是真的;白日里地陸婉兒就聽見她一邊喂自家狗子吃東西,一邊跟自家狗子說話,才選了進她家院子討水喝。至于為何主動拿出秋梨膏來沖水招待,又為何忙著說她家偏房可住,那估計就是玉樹臨風溫公子的功勞了。 一番推辭過后,收了錢的婦人笑意盈盈地說:“知曉小姐、少爺愛干凈,我先去同村兒剛成婚的妹子家,討一床新被單來用。” 看著她手腳利索,再也顧不得看溫彥行一眼,陸婉兒想此人還是樸實通透,知曉好看也當不了飯吃! 因仆僮給的銀錢豐盛,農婦回來時還順帶了她那位新婚妹子前來幫手;而丫鬟玲兒本也想上前幫忙,其實也主要擔心收拾不干凈,可陸婉兒卻讓她還是算了,姐妹倆有她們自己地節奏,客隨主便不要太過挑剔。 晚飯時候,婦人生的娃娃也回來一趟,許是在村子里瘋玩兒了一整天,六七歲模樣的男孩子,渾身都灰頭土臉的;陸婉兒想喊他一起吃飯,可剛進家門便被農婦趕去祖母家,讓他晚上也不要回來。 農婦的方言說得太快了些,陸婉兒有些沒聽懂,還是身旁玲兒跟她翻譯了一遍,也說村子里都是這般隨意的,沒什么關系,這才作罷。 待眾人用過晚膳,婦人收拾過餐具便道別去果園,臨走前又大體交待了些家中如何沖涼等等,其實都異常簡陋,但二小姐吩咐過不可矯情,見玲兒也都仔細應是,農婦便樂呵呵地走了。 而陸婉兒想在山里留宿,可不是為了睡覺的,她讓玲兒去把屋子里的草席抱出來,鋪在院子里干凈的平地上,喊溫彥行和仆僮也來,一起趁著夜****兒。 起初就是二小姐和玲兒坐在上面,兩個仆僮礙于男女有別,還是選擇坐在旁邊的木板凳上;溫公子大概內心還是有偶像包袱的,仗著自己腿長,坐在一根高度正好的樹杈上,凹起了慵懶又貴氣地造型。 蟲鳴蛙叫,聽夜蟬。在陸二小姐強行打開的話匣子里,先是知曉了溫彥行兩位仆僮的身份與來歷。 原來兩人姓宋,是一對長得不怎么像的雙生子,一個叫清山,另一個叫清河;幼時跟隨母親逃難至此,本是父親病逝想南下投奔親戚,可卻走錯路到了沂州府。 冬天寒冷,母子三人沒處容身又食不果腹,母親為了省下吃食給兩個六歲的兒子,后來就病倒在沂州城里一個破廟里。清山、清河兩人想救母親便上街去乞討,可最多也只能討些吃食,而無法給母親看病。 有一日在街上見到獨自一人的溫彥行,小少爺看上去就像有錢人家的樣子。個頭上雖然比兄弟倆都高了一頭,可也顧不得那么多了,反正二比一還是有些勝算的,于是溫彥行甘心被他們倆騙至小巷子里去。 可因為那個好看的小少爺是唯一一個愿意跟隨他們去看一看,相信他們著急需要幫忙的貴人,年紀小小的兄弟二人,遲遲都沒能下得了手。 后來干脆合盤托出內情,溫少爺便把身上所有的銀錢拿出來,讓他們去請郎中買藥;可等哥倆兒終于把藥買回去,母親已經過世了.......雙生子又在碰見溫彥行的那條街上,足足等了三天,才再次見到溫家少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