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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舉動,人家二小姐還哪敢約他,在眾人眼前碰面呢? 第57章 一雙秋水鎖君心 溫彥行大抵也是猜不到,自己在仆僮心里如今竟是這種形象,相看兩相厭之下,讓二人去忙別的事吧,不要再在他眼前閑晃。 說來也是有偏見,像陸婉兒這樣每日腦子里都在想著些倒買倒賣俗事,最喜歡算成本、利潤,整個人都恨不得變成銀錢的主兒。 可身為天下讀書人楷模地溫彥行,就是不覺得她與那些滿身銅臭味兒的商賈有何相似之處,反而只覺其又聰慧又可愛。 許是年紀尚輕又清秀瘦弱,平日打扮上也只往素雅里穿戴,沂州府其他相熟之人與其共事前,怕也只覺陸婉兒該是一個精讀于詩書的千金小姐;而直到共過事或在其手底下呆過,方知曉她的“厲害”。 可不僅僅是精明算計那么簡單,就像一位不怒自威的將領,在前線指揮行軍打仗一樣;但凡經商行事的方方面面,陸二小姐都能條理清晰,反應迅速,帶領著一干眾人有條不紊地將事事安排妥當。 當然不僅溫彥行有那樣地偏見,熟識二小姐的人亦覺神奇,明明長得半點兒不像商人,甚至渾身上下還透露出一絲清冷氣質,偏偏骨子里就住著一位愛賺錢又愛算賬的靈魂。 說起來倒是也沒什么不好,撇開那些世俗虛偽,世上誰人不愛錢財? 哪怕是天子也是rou身凡胎,全不能免俗,更何況像二小姐單憑本事賺錢,對手下雖要求高,卻也給予了同樣規格地厚待,只會使人更加欽佩。 當然旁人怎么看她,陸婉兒是沒那么在意的,反正原則只有一點,你們都要給我各司其職,做好自己的事!至于私下里說二小姐是個悍婦母老虎,還是個不錯的主家,只要不讓本人聽見,愛說什么說什么去。 就連對溫彥行都是一個態度,本小姐自小不擅詩詞歌賦,也不擅琴棋書畫;反正不擅就是不擅,隨你喜不喜歡。 好在每次二人獨處時,溫彥行對她認真算賬的樣子都喜歡極了,不僅心里喜歡還會故意說出來,譬如說就喜歡看陸婉兒愛錢的樣子,即便以后不做官了,也能錦衣玉食的有陸二小姐養著,活脫脫一個打定主意一輩子吃軟飯的主兒。 而每每聽到溫彥行跟她開這樣玩笑,都讓陸婉兒覺得像世間最動聽的情話。 須知一個男人的理想,該是他的全部,而現在他卻情愿用他的全部來換與自己相守;雖局面并沒到如此“壞”的程度,但對于未來能不能相守之事,卻當真還是半點把握也沒有。 算起來不過再有大半年,三年守孝期將滿,溫彥行也勢必要返回京城復職,若當真因為自己而拋了那些家國理想,又豈是她能安心見到的結果。 想到這兒,陸婉兒停下了記賬,用一雙幽幽然地眼睛,定定望著身旁已看了她許久的人...... 溫彥行怎會不知她的迷惘,只因他自己也正處在同樣地迷茫中煎熬。 不是不可以帶她一起返京,只是若想正大光明的迎娶陸婉兒進門,不僅家中父母是第一道難關,若被京中有心之人挖出其背景,怕是也免不了大作文章,到時影響的不僅僅自己的仕途,只怕讓陸婉兒處在那樣的風暴中,會因此覺得不能自處。 而且婉兒是個性情剛烈的女子,即便世人有太多權宜之計,怕是也都在她身上無法接受,退一萬步講即使她肯委曲求全,他也不肯。 再也無法抵擋眼前之人那滿含深情,又仿佛暗藏憂傷的眼神,溫彥行覺得假如自己的心,長到近三十年來都是被一把鎖鎖起來的狀態,那世間唯一地一把鑰匙,就在陸婉兒身上,二人情緣即便是劫,那也是命中注定,并不是誰想逃就可以逃得掉。 并不想逃!溫彥行想,就算那雙秋水翦瞳里是藏得是火山,是沼澤,是天堂,是煉獄,他都不想逃。只想在其中任憑自己深深淪陷...... 情欲,情欲!情到深處不能自已,欲望就會跑出來想占有那個領地,把另一個人揉進自己的身體里,刻在骨血中,恨不得變成同一具身體。 溫彥行已經不能繼續保持思考,抄手抱起望向他的人兒,下意識地走到床邊輕放于床上,然后在身下妖媚女子的嬌柔喘息間,再一次共赴了一場酣暢淋漓地巫山云雨。 情欲過后,陸婉兒把潮紅未褪的臉狠狠埋進溫彥行懷里,再也抑制不住地低聲哭了起來。其實她心里是有隱疾的,除了二人士庶有別外,她還一直認為自己不能生育,而且她近幾日一直在想,怕是這一點才是進溫家的最大阻礙。 哪怕她陸婉兒,使出渾身解數去行商,最后做到富可敵國那又如何?哪怕她可以用錢買來想要的一切,名譽、地位甚至身份那又如何?即便最后能夠沖破重重阻礙,嫁入溫府成為溫彥行妻子,那又如何? 溫家不是還得為他納妾留后,曾經于岳府地經歷不是還要重來一遍?! 陸婉兒想世人真是貪心! 以前只覺但凡是溫彥行,那二人兩心相許也就夠了;可真兩心相許后便更想長相廝守;而若是長相廝守了,是不是就會困于想要為其生育后代的煎熬中,若不得實現,只怕亦是遺憾終生。 即是如此,定是要早早讓他知曉,否則對他卻是太不公平。 陸婉兒收住眼淚,不顧溫彥行心疼的模樣,對他說:“你可知我來沂州府前,因何和離?可能你會說那都是過去之事,不重要,但今日我定還是要告訴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