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頁
而若論起這些,倒與自己現在的心境有些相似,世俗有世俗的意義,身入其中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哪怕為此與更多人可能產生情誼糾葛,那也是一種不錯的人生選擇。 抱著新抄的書,陸婉兒漫無目的地胡思亂想著,只是越來越覺得之前只在意了其外表的人,內在也應是不容忽視地錦繡。 明珠在側,又怎能不引人覬覦和遐想,而對于美好事物的幻想亦是每個人都可以擁有的權利,陸婉兒為今天的不能自已尋著適合的理由。 不管怎樣,能認識這樣的人,并產生一些隨意淺淡地來往交集,都可算作是一件美事。至于如此就會生出妄念,那倒也還沒有。 畢竟那人就如窗外天上高懸的那輪明月一樣,看著耀眼舒適實際卻是遙不可及。遠觀之下心曠神怡就好了,倘若真是離得太近了,說不定還沒了原先的美妙呢! 不知道窗外的月亮,如果探知了自己內心這種更像自欺欺人的想法,會不會也要嘲笑起她來,陸婉兒自嘲地笑了笑,便不愿再在此人身上花費更多地想法或期待。 而至于到底是什么時候,明知難及還偏想要去踮起腳點,夠上一夠的呢?許就是在那輪明月主動向她招了招手以后...... 第45章 青山隱隱水迢迢 生意之事,在陸婉兒滿心期待地打算等貨物到了便盡快開業時,不可預料的變數就先到了。 因為按原先預想,把貨物的中轉站定在了距離沂州府不遠,卻又是陸記貨物運往京城的必經之地——徐州府。可一路行來都十分順暢,沒有出現任何差池的商隊,到了徐州城中就要轉發往沂州府的茶葉等物,卻被當地官家給扣下了。 收到從徐州急送來的書信后,陸婉兒也是難免心中著急,管家把貨物扣下的原因是近來朝中規定要增收茶稅等,倘若想要取回這批貨物繼續往沂州府運送,便需得上交大量的銀錢作為稅收才行。 而因聽說是新規,數額上又頗不合理,所以沒人敢做主去交了這筆錢,只得書信于陸婉兒讓其拿個主意。 倘若就這么不明不白的交了新稅,這批貨物的利潤勢必要大打折扣,而為此幾乎投入了全部身家與精力的陸婉兒,著實也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心焦之下便打算只能是親身前往徐州,了解更多詳情之后再作處理。 政治敏感度極高的溫彥行,從父親那里聽說了此事后,考慮到的不僅僅是陸婉兒遇到的難處,而是詫異于這新增的茶稅是純屬徐州府的地方行為,還是自京中而起? 除了茶稅是否還有其他類的苛捐雜稅有所新增?這些問題事關民生社稷,都是他在京之時,便與老師陸相一直有所隱憂和想要極力阻止的。 因此,即便已是辭了官的溫彥行,也打算此行與陸婉兒一同前去探查一番事情始末,好將情況細細告知于朝中老師,畢竟守孝期后仍是要回京復職的,于國于民自覺都是職責所在的事情。溫家老爺亦明白其中道理,只是囑咐溫彥行盡量低調行事,切莫因此事在徐州地界隨意得罪了人,一切以安全為重。 有了溫公子的同行,陸婉兒忐忑不安的心稍稍有了些安慰,哪怕是非去不可,但等到了人生地不熟的徐州,自己還當真是沒有把握能否將此事處理妥當的。而身為女子在外行走,多了溫家公子這樣的人在側,總是心底莫名更有依靠一些。 多了溫彥行的護持,又不過兩三日的行程,眾人很快便安全抵達了徐州城。顧不得找客棧落腳休息,陸婉兒便先去了城東的驛站與從洪州而來的伙計們匯合,溫彥行自也是緊跟著她一起前去了解商戶這邊的詳情。 原來貨物被扣留的名目,還當真不是地方上自己的行為,只是這稅率上怕是被地方又趁機自發往上提了不少罷了。 現如今京中新進掌管戶部之人,正是老師一向厭惡的jian佞之徒裴侍郎,判度支。看來老師所憂心之事還是發生了,細問詳情后溫彥行也來不及寬慰陸二小姐,便尋了當地的稅課司前去了解情況,因已沒了官職在身,只得打著老師的旗號過問打探了一番。 畢竟作為當朝賢相的學生,地方官員們亦不敢輕易怠慢,還以為是陸相特意從京中派遣而來私訪了解地方增稅實情的,畢竟是屬于上達圣聽之人,惶恐之余只得小心應對。 而未等溫彥行特意提及過問陸婉兒那批貨物的事,稅庫司那邊便已得了消息,心虛地將近來扣押的許多貨品悉數返還了,只因怕被京城來人細查之下發現地方上擅自更改稅率之事。這倒是無意間為許多同陸婉兒一樣莫名被扣押貨物的一批行商之人,解了此次麻煩。 還未等細細籌劃如何行事,問題便得已解決,陸婉兒不知其中具體內情,只知定是與溫彥行有關,又得知稅庫司那邊返還的不止是她的貨品,心中更是有些納悶不已,看來并不是溫公子獨因自己的事而循了私情,怕是此番沂州府收稅之舉本就是不合規的。 但這并不妨礙陸婉兒,再一次對溫家表哥心存更多地感激之情;眾人受益之事比自己一人受益更令人覺得欣慰,朝中有此人物,也是當今圣上更是百姓之福。 溫彥行不做過多解釋地拒絕了當地官員宴請之后,回到驛站與陸婉兒眾人匯合。得知陸婉兒這邊與其他一些商家均收到了稅庫司返還的貨物之后,心下就更了然其中內情,也知他們所誤會了自己的身份,更知自己除了將此事細細稟報于陸相之外,也不過是恰巧解了這一次的問題而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