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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兒聽到岳沐之說起這些,也頗為其感到高興。已身為岳家的媳婦,自然也是盼著岳家生意好的,怕壞了府上眾人興致,也知是好是壞皆已成定局,心中隱憂也只能是按下不提。 果不其然在約定的日期,岳沐之帶著商隊親自去約定地點接貨時,就出了問題!先是猜測對方委托的商隊許是途中有些許意外,遲個兩三日都實屬正常,可一周之后仍未見有貨品運來,岳記少東家便開始著急了。 不但貨物未至,也沒其他消息傳來,驛站中人也說倒未聽聞那邊有戰事發生,那會是什么原因導致貨物延遲這么久呢?山高路遠,再去一趟要起碼半月時間,哪怕書信前往,收到回復也得大半月之后了...... 此時的岳沐之便有些像那熱鍋上的螞蟻,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思慮一番,本打算實在不行就必須走上第三趟,去看看南詔那邊到底出了何等變故的岳家少爺,卻意外在距約定之期的第九日,等來了胡商委托的運送商隊。 得知消息的岳沐之,歷經數日煎熬之后終于大舒了一口氣,卻不知大起之后方才是大落。待到驗貨之時方才發覺,不僅貨物數量嚴重對不上,且質量上全是殘次品,跟他前兩次親自帶回來的那些相比可謂天壤之別。 消息很快傳回岳府,畢竟這么一大筆生意的事無論如何也是瞞不住的。經常走南闖北的岳老爺怎會不知明顯是遇到了騙子,本就惡疾在身,急火攻心之下竟咳出一大口血來,直接臥床不起,岳府上下也是一時間亂成一團。 陸婉兒卻在想對方既是騙子,為何偏又運了一批殘次的貨物來呢?這不是多此一舉嗎?既然沐之去了兩次,都判斷那胡商在當地頗具實力,自該不是假的。即便胡商狡詐,與中原做生意卻也是時日已久,雙方的交易約定也頗受當地官家監督保護,倘若都是這般騙局,哪還有通商一事。 “時間!”用殘次品來交第一批貨,必是為拖延時間!倘若岳家一直未收到貨物,必定會第一時間派人再去一趟查看原由,而收到了貨物便會斷定自己是遇上了騙子,即使人再去一趟怕也是早已人去樓空,沒什么意義了。 而令官方不管不問,當地有名的胡商竟然光明正大地就誆騙了如此一大筆銀子,怕是只因對方也知戰事將近,想要從南詔此城撤出,且需要時間來轉移之前的資產。 既如此,若是岳沐之此時出發再去一趟,說不定趁對方尚未能全身而退之時,或可追回部分損失也未可知。于是顧不得家中種種,陸婉兒急著書信一封,將自己的推測與建議細細講于夫君,可偏偏造化弄人,信還未送出岳沐之便回來了。 見得父親病重,母親也沒了往日精神,滿心愧疚地岳家少爺即便是聽了婉兒的當面分析,也仍覺得都是些萬分之一希望渺茫地事。 “若是父親沒有病情垂危,我倒是不畏艱辛可以再跑一趟試上一試,可萬一父親在此期間突然撒手而去,先不談能否見上最后一面,身為長子就怕連喪禮我都是要錯過了。”岳沐之滿臉凄色的對著婉兒,又像是對著自己說道。 “我明白你的為難,可這確是眼下最值得嘗試的辦法了,或者就由我帶些人來跑這一趟,如何?”一心想為岳家做些什么的陸婉兒,此時一臉堅定地望著自己的夫君。可岳沐之隨之而來的一番話,卻即刻瓦解了這份堅定。 “不要異想天開了!你一個女子,如何行這么遠的路,還不如做好自己的本分,早點兒懷上個孩子,好讓父親他們高興些。” 或許只是因為心中的無能為力,才開始這般地氣急敗壞,口不擇言起來。陸婉兒一時不敢相信,有朝一日岳沐之也會同她說出這樣地話來。一時亦覺無言應對這樣的夫君,只能背過身去默默濕了眼眶,并在心里不斷為其這番言辭開脫。 而在岳母亦是表達了反對之后,岳家少爺終是未能再跑這一趟,只是仍派了府上信得過,也跟他去過南詔之地的人再去碰碰運氣。 并未抱有太大希望的岳沐之,自責自己不僅害得岳家生意受損嚴重,還害得父親病重,于是露出一蹶不振之相,不僅每日獨自一人躲在書房之中閉門不出,且開始酗起酒來。岳母忙著照顧岳家老爺已是無暇它顧,而陸婉兒見勸解夫君多次無效后,只得與不時來尋主意的陸記掌柜一起先到商行去主持大局。 岳老爺臥床之后病情一度危急,后來雖在大夫與湯藥的作用下暫且保住了性命,但亦無人可保證其何時才能真正的有所好轉。無計可施又憂心忡忡地岳母,在一日聽到府上一個老婆子之言后,突然就想到了沖喜。 不僅婉兒一直不能生育,好端端地丈夫與兒子也突然變成眼下這般模樣,定是家中生了邪祟,若是此時能為沐之納個妾進門,沖沖喜,一切就可轉危為安也說不定。 而本也不算大戶人家的玲兒母親,雖也得知了岳府的近況,卻終是拗不過女兒之外,也秉著瘦死地駱駝比馬大的想法,仍是同意了盡快將玲兒嫁入岳府。 第29章 悵然秋色在江南 婚期已定,半月之后。 每日一大早便趕去岳家商行忙碌的陸婉兒,倒成了岳府最晚一個知道此事的人。 還是碰巧見府上近來在采購些婚禮用品,細問了一句是為何人準備后,方從下人口中得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