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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一閑下來,就忍不住亂想。 盛黎嬌不惹事生非,也不亂作妖,可她看著兩間空著的廂房,眼珠一轉(zhuǎn),當晚便在洛長青旁邊吹枕邊風。 “家里太大了也不好,空蕩蕩的……” “咱家有三間臥房沒人住,大衛(wèi)他們說借助也不來,實在太浪費了吧?!?/br> “院里的小菜畦也不能用了,真不是我懶,實在是太冷了……” 盛黎嬌不曾見過大奉的版圖,只憑著田里的種植習(xí)慣推斷,遼陽鎮(zhèn)應(yīng)該在中部地區(qū),柳村的冬天沒有北方那樣冷到刺骨,但空氣總是帶著點潮意,她不習(xí)慣這種氣候,更覺得冬天難捱了。 洛長青適時接話:“你想做什么呢?” “咳咳,不然——”盛黎嬌音量一點點降低,“把西廂房改成室內(nèi)菜圃吧?!?/br> 洛長青懷疑是自己聽錯了:“改成什么?” “菜圃誒!”許是看男人沒有生氣,盛黎嬌的膽子大起來,撲楞著坐起來,“就是在屋里種菜,不是用花盆,就是搭架子,在架子上,學(xué)名叫無土栽培來著,不過咱們要做基質(zhì)栽培。” 所謂基質(zhì)栽培,也是無土栽培的一種,只是不同于水培或霧培,基質(zhì)栽培摒棄了營業(yè)液,改用到固體物質(zhì),包括各種有機無機物,將植物的根系固定在基質(zhì)中,輔以滴灌。 聽她啰嗦了半天,洛長青仍舊帶有疑惑,他放棄理解:“需要我做什么嗎?” “就,把西廂的家具搬走唄,只留一間空屋子?!笔⒗鑻捎懞玫貭孔÷彘L青的手,“夫君若是有時間,可以再幫我打幾個架子嗎?” “其實我還想要些果皮草根蚯蚓什么的,要是能有砂礫土就更好了,不過夫君你要是累了,便讓我自己去找吧,我自己也可以的。” 盛黎嬌說完,輕輕嘆了口氣,故意裝作善解人意的樣子,實際上一雙眼睛不住往男人那里瞥,打探之意盡顯。 洛長青被她的小動作逗笑了,驀地把她拉倒,不輕不重地在她腰肢上拍了一巴掌:“你總是有些奇奇怪怪的主意?!?/br> “嗯哼。” “前兩天陳大娘不還喊你去做什么蘇繡,不想去嗎?” 盛黎嬌理直氣壯:“陳大娘家太冷了呀,而且收針線的那家老板年底不放活了,就剩下那么一點針線,也用不到我嘛?!?/br> 洛長青了解了,這是閑得發(fā)慌,才自己找事做。 “我不知道你要的架子是什么樣的,跟我一起去嗎?”這便是同意了。 盛黎嬌蕪湖一聲,僅存的理智讓她掙扎了兩句:“外面冷……” “我給你買了披風,再過兩天就好了,等我去鎮(zhèn)上給你取來,便同我一起出去,還有西瓜坊,你想想你有多久沒去了?” 偷懶是真的會上癮的,尤其盛黎嬌也不是多愛動的性子,天一冷,便窩在屋里,輕易不肯出去,能到院里轉(zhuǎn)轉(zhuǎn)都是難得,遑論大老遠去鎮(zhèn)上。 盛黎嬌斜眼看著洛長青:“我怎么不知道你買披風了?” “前幾天去鎮(zhèn)上買的,正好看到有好看的料子,便按著你的尺寸定下了,我跟你說過,你不記得了嗎?” 盛黎嬌皺著眉想了半天,隱約記起來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那天她躲在被窩里,土炕被燒得特別暖和,她將要睡著的時候,聽見男人回來,還十分可惡地把她戳醒,說買了什么什么,問她意見。 可那時候她滿心想著睡覺,嗯嗯啊啊的應(yīng)了,實際洛長青的話一句沒入耳。 盛黎嬌心虛地哼哼了兩聲,忽然問:“可你哪來的錢呀?你不會背著我藏私房錢了吧?” 她昨天剛扒拉了錢匣子,銀兩和她記憶里的數(shù)字是一樣的,盛黎嬌想不到,男人哪來的錢訂披風。 “……”暗色里,洛長青眸光一閃。 他握住盛黎嬌的手,溫聲說:“是從西瓜坊預(yù)提的,本是想做元旦的節(jié)禮,給你個驚喜的,如今卻要提前說了?!?/br> 他確實在鋪子里拿了銀兩,至于那些錢夠不夠買一點狐裘披風,便是另一個說法了。 “啊……”盛黎嬌輕呼,接受了對方的解釋,又有些暗惱。 她想問自己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可轉(zhuǎn)念一想,她問得好像也沒什么錯,無非是把好好的驚喜弄沒了,有些可惜。 盛黎嬌蔫蔫的,去勾洛長青的小指,也不說話,就是要挨著。 她白天睡得時間不短,可也不影響晚上入眠,不一會兒,她便沉沉睡去了。 兩天后,訂做的披風送來了。 但不是成衣鋪的伙計來送,而是一位熟人。 “嫂子好久不見!”赫連邵帶來的不僅是披風,還有整整兩車的年禮。 “這都是從京城帶來的好東西,還有披風,也是——” “咳咳咳!”洛長青正端著茶壺進來,聞言大聲咳嗽了幾聲,等其他兩人看來,又故作無事,“不小心嗆到了?!?/br> 經(jīng)過他這一打斷,盛黎嬌忘了剛才在說什么,直到洛長青主動說:“你是正好遇上成衣鋪的掌柜了嗎,怎么把嬌嬌的披風帶來了?” “哦哦是,正好碰上了?!焙者B邵也回過神,及時找補。 幸好盛黎嬌沒太注意,便也沒多追究,看著那件眼色明麗的披風,抑制不住好奇,當場打開看看。 披風內(nèi)里用的上好的綢緞,帶著暗紋,與外面的錦繡交相輝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