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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盛黎嬌也不想輕易放過,她定了定心神,轉頭對洛長青說:“夫君我們回去吧,等回家再細問?!?/br> “等等——”蘇嬸驀然開口,“我不跟你們回去?!?/br> 要說盛黎嬌之前還對她有兩分憐憫,此時卻是生生氣笑了:“蘇嬸,我們不是在跟你商量,你偷了我家的瓜,難道不該給我們一個交代嗎?” “這怎么能算偷?”蘇嬸搖著頭,“你家那么有錢,接濟一下村民不行嗎?何況我也沒有多拿,就兩個西瓜,你家還有那么多,別太?氣?!?/br> “我?氣?不問自取就是偷,您對偷的概念是不是有什么誤解?” 從早上到現在,盛黎嬌一直沒好好歇過,又出了被偷瓜這樣的糟心事,腦殼一凸一凸得發疼,她擺了擺手:“我想回家了,夫君你看怎么辦?” “按照規矩來,找村長吧?!甭彘L青面無表情。 蘇嬸這才慌了神,她又掙扎了幾次:“不行,不能見村長!我把錢給你們,你們說多少錢,我給你們錢還不行嗎?” “一個西瓜一百五十文,蘇嬸你自己算算,該陪我們多少?!?/br> “一百五十文?”蘇嬸大驚失色,“你怎么不去搶錢!” 說實話,盛黎嬌與蘇嬸交情不深,總共也沒說過幾句話,大多都是從其他嬸子嘴里聽來的八卦,興許是受了其他人的影響,提到蘇家,多是可憐。 但這時候,她忽然想起一句話,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再有兩三個時辰天就亮了,有什么事天亮再說吧。”盛黎嬌說道。 “不行,我要回家,你們放開我,不然我就告訴村長你們欺負人……” 蘇嬸被洛長青抓著,完全逃不開,兩個西瓜也在掙扎中落地,砸在地上裂成兩半,盛黎嬌見瓜rou已紅,撿起來帶上。 蘇嬸被押了一路,也罵咧了一路,看吵嚷不管用,就嗚嗚地哭:“放了我吧,就幾個不值錢的瓜,別傷了和氣,我上有老下有?,饒我一回吧……” 家里有空房間,蘇嬸被鎖進去,洛長青又去外面把窗戶反拴住,沒有人開門,里面的人不可能出去。 躺到床上,盛黎嬌久久不能睡著,把洛長青的胳膊拉過來,枕在頭低下,她?聲嘟喃:“我以為蘇嬸是好人的……” 可聽其言語,明顯與她想象的有所差池。 “睡吧,明早喊村長過來,一切自有定數?!?/br> 直到快天亮的時候,盛黎嬌才緩緩睡去,外面雞一打鳴,洛長青就起了,幫?姑娘塞好被角,輕手輕腳地換上衣裳,去廚房拿了一塊豬rou,出門往村長家所在的方向走去。 又過了一會兒,盛黎嬌從夢中驚醒,一摸身側,旁邊的被褥已經冷了。 盛黎嬌稍稍醒了醒盹,出門第一件事就是去隔壁房間,她趴在門上凝神細聽,里面沒什么聲音,也不知蘇嬸是睡著還是醒著。 正這時,聽到屋外傳來男人交談的聲響。 盛黎嬌趕忙出去,只見村長和洛長青一起過來,陳大娘也跟著,面上帶著不悅,想來也是聽過偷瓜一事了。 “蘇家的呢?”村長言語嚴肅。 在他管轄的村子里,竟然出現了偷竊的丑事,還好只是偷了自家村子,要是不干不凈到其他村,他這村長的臉面也別要了。 因此,村長對待此事很是重視,連洛長青送的那塊豬rou都沒要,穿上鞋就跟著過來了,正好碰見陳大娘去洗衣,把人叫著做個見證。 “村長請——”洛長青把村長請進屋里,轉身打開關著蘇嬸的門。 開門才看見,蘇嬸躺在木板床上睡著了,還是陳大娘過去推搡了幾下,才把人叫醒,可惜睜眼就是村長,還不如繼續睡下去。 “村長……”蘇嬸頗為拘謹,完全看不出昨天夜里又哭又喊的樣子。 村長說:“說吧,偷瓜是怎么回事?” “沒有偷!村長您聽我說——”蘇嬸連連擺手,“我就是去地里轉了轉,沒有偷洛家的瓜,是他們把我抓起來,看我家男人站不起來,就欺負我?!?/br> “你胡說!”盛黎嬌受不得這般污蔑,冷笑一聲,由她跟村長訴明緣由。 “我家的西瓜分兩撥種的,大棚里的瓜先熟,剩下的要晚半個月左右,您也知道我家的西瓜剛收成了一回,剩下半畝地的要時??粗?,窩也是昨天下午才發現,有人在瓜田里偷瓜,不僅偷瓜,還踩爛了不少瓜藤。” “村長,實在不是我們依依不饒,可這西瓜在鎮上賣一百五十文一個,蘇嬸偷了少說七八個,這筆錢我們真損失不起。” 村長只知道這瓜是個稀罕玩意兒,頭一回聽說價格,被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洛長青更在旁邊補刀:“買瓜的多是鎮上富商,聽說是要送給縣令的,而且西瓜這種水果,以前都是番邦獻予皇帝的貢品,賣一百五十文真的不貴。” 村長想說,這還不貴。 但聽到貢品二字,更是整個人都愣了,皇帝啊,那可是他做夢都不敢夢的大人物。 盛黎嬌聽他又拿皇帝做筏子,抿了抿唇倒也沒說什么,只是問村長:“昨天晚上我與夫君守在大棚里,抓的人贓并獲,被摔壞的瓜還在廚房,您若是不信,我還能給您拿出來看看?!?/br> “那、那這……”村長扭頭,“蘇家的,你還有什么要說的?” 蘇嬸早被嚇壞了,此時兩腿發軟,又被村長問了兩句,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上,怔愣了一會兒,忽而掩面哭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