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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一朝成為死太監(穿越)在線閱讀 - 分卷(137)

分卷(137)

    離國太子并非小孩子,如今已經三十來歲年紀。他早已是個成年人,有了自己的想法和建樹,上柱國叛變弒君,是無法將太子留下的。留下太子,絕對養虎為患,讓他無法高枕而眠。

    厲長生道:眼下離國上柱國只有兩個選擇。其一自立為皇,徹底推翻離國的祖訓,自己登基為帝。這辦法鋌而走險,不只是容易被大臣們抵抗,更容易被離國百姓聲討。其二,便是尋個傀儡皇帝,這也是比較穩妥的辦法。而這傀儡皇帝絕不可能是離國太子,他必然要尋個年輕甚至年幼一些的皇子,扶持上位,如此才可乖乖聽從他的指揮。

    所以不管是其一還是其二,離國太子都是最為危險的,離國太子都是必死無疑的。

    你說的沒錯。荊白玉點點頭,說:能叫我們誤打誤撞碰到一個離國的皇子,已然是天大的好事。

    指不定也非誤打誤撞。厲長生笑著說:這離國皇子看上去唯唯諾諾,其實心里多的是小道道,城府深不可測。他從離國逃命而出,卻為何偏偏跑進了咱們大荊的地界來?

    你是說他故意跑到這邊來的?荊白玉說:難道是為了防止上柱國追殺他?

    正是。厲長生道:離國與咱們大荊關系吃緊,離國的上柱國就算是手握重兵,也不敢貿然大肆進入大荊來抓人。離國所有的人口加在一起,也無法與大荊的軍隊相抗衡,上柱國還是對大荊有所忌憚的。那年輕人肯定是想到這一節,才會往這面逃來。

    黍離聰明的緊,他不只是逃進了大荊的地界,還跑到了會盟大營門口來,混做難民進入盟大營卻不肯離去。

    追殺他的假土匪有所忌憚,不敢露出馬腳,只好跟著在會盟大營左右徘徊著。

    后來湛露公主瞧上黍離的容貌,將他直接帶進大營,倒是將黍離的處境變得更為安全。

    荊白玉表情嚴肅的點點頭,說:眼下,咱們要如何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呢?

    雖然他們知道黍離乃是離國的皇子,但具體是哪一位皇子,仍然是個未知數。

    厲長生略作思考,忽然笑的老謀深算,道:這也并非難事。

    難道黍離會自己告訴我們?荊白玉納罕的說。

    厲長生說:太子難不成是忘了營地周圍的那些個假土匪了?

    荊白玉被這么一提點,連忙說道:是啊,抓來問一問便是了,我這便叫蕭拓他們去。

    不忙著去。厲長生說:這些假土匪都是正規軍,絕對小心謹慎。我們不可貿然與他們發生沖突,只怕打草驚蛇。

    那要怎么辦?荊白玉說:你一準已經想要了辦法,就快些告訴我罷!

    厲長生微笑著說:馬上便要舉辦會盟的慶功宴,不如太子殿下親自去行獵一番,捕來新鮮的野味,也好給大家嘗嘗鮮。

    野味?

    荊白玉本來就迷糊,聽了這厲長生風馬牛不相及的話,更是奇怪的緊。

    厲長生又道:將黍離一同帶上,明兒個一早我們便去行獵。

    眼看著會盟已然結束,只差一個慶功宴,大家伙就能各奔東西,離開會盟之地。

    這一大清早,姜笙鈺就聽到了消息,荊白玉要去打獵,正準備帶著厲長生去呢。

    姜笙鈺連忙跑到營門口,果然就見到準備出發的眾人。

    叔叔!我也要去打獵!姜笙鈺跑過去,立刻挽住了厲長生的手臂。

    只是姜笙鈺這一挽,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定眼一瞧嚇了一跳。

    怎么是你啊?姜笙鈺不敢置信的說道。

    姜笙鈺親密挽住的人,哪里是什么厲長生,而是同樣身材高大的馮陟厘。

    馮陟厘今日穿著打扮與往日里大有不同,從背后一瞧,那衣服明顯便是厲長生的,打扮的也是一模一樣,怪不得姜笙鈺沖來會認錯了人。

    荊白玉站在旁邊,笑的眼睛都瞇在了一起,說:哎呀,你原來想和我師父去打獵呀!早說嘛!師父,不如您就犧牲一下,陪著姜國太子去罷。怎么說姜國太子原來是客呀,您說是不是?

    馮陟厘不多話,點了點頭,道:也可。

    可什么可!姜笙鈺知道自己中計,氣得瞪著眼睛,說道:誰要馮陟厘陪我去打獵,我叔叔呢?我要我叔叔陪著!

    還有你,憑什么穿著我叔叔的衣裳,你給我脫下來!姜笙鈺伸手便要去拽馮陟厘的衣衫。

    馮陟厘抬手擋住,說:太子請自重,這光天化日的,馮某可不想被旁人誤會與太子有什么過于親密的關系。

    你!你放屁!姜笙鈺道:誰與你有親密的關系!你們是不是故意整我的?

    姜笙鈺無有猜錯,荊白玉就知道他聽說行獵的事情,肯定會前來糾纏,所以特意叫馮陟厘來幫忙,穿了厲長生的衣服假扮。

    至于厲長生,已然先行一步,帶著黍離到外面去準備行獵的事情。

    荊白玉笑得一臉小人得志模樣,道:哎呀,姜笙鈺呀!既然你想叫我師父陪你去打獵,就快去罷!本太子還有其他事情要忙呢,就不陪著你頑耍了。

    荊白玉!姜笙鈺喊了一聲,眼看著荊白玉騎上高頭大馬,一甩馬鞭帶著侍衛便要離開。

    姜笙鈺趕忙也要去騎馬追趕,但是他還未有上馬,已經有人拉住了他的手腕子,根本不叫他走。

    馮陟厘,你給我松手!姜笙鈺惱怒的說。

    馮陟厘道:太子若是閑得慌,不如陪著馮某去采藥。

    誰閑得慌!姜笙鈺氣憤憤說:我要去找我叔叔。

    厲大人有正經事情要做。馮陟厘道。

    什么話?姜笙鈺好笑的道:你的意思是,我在叔叔身邊,叔叔就做不得正經事情了?

    若你能這么想,便再好也無有了。馮陟厘道。

    什么?姜笙鈺被他說的一愣,簡直要對自己的耳朵產生懷疑。

    馮陟厘善解人意的點點頭,道:你一去,恐怕又要與玉兒吵起來,到時候打亂了厲大人的計劃,什么正經事情也都做不得。

    你

    姜笙鈺真是被他那張破嘴給氣死了,說:馮陟厘!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憑什么荊白玉就可以跟著叔叔,我就不可以!

    馮陟厘道:我若瞧不起你,便不會叫你一同去采藥了。

    馮陟厘說著,將藥簍子遞給姜笙鈺,道:走罷。

    我走你個鬼!姜笙鈺抱著藥簍子,真是差點便要被氣炸,喊道:馮陟厘!你大膽,你敢叫我給你抱著藥簍子!

    馮陟厘仿佛未有聽見姜笙鈺的話,施施然出了營地,連頭也是不回。

    那面荊白玉策馬奔馳,回頭瞧了一眼身后,這才松下口氣來,心說好在姜笙鈺未有跟上,還是自己有先見之明。

    荊白玉有些個沾沾自喜,帶著人浩浩蕩蕩就去與厲長生匯合。

    厲長生已然帶著黍離在林間走了一個來回,黍離唯唯諾諾,仿佛膽子甚小的模樣。

    他只管跟著厲長生走來走去,一個字也不多說。

    但盡管如此,黍離心中卻似乎有些忐忑不安,好像有一肚子話要問的樣子。

    厲長生負手停下腳步來,道:太子殿下怎么的還未到來,也不知這路上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厲長生像是自言自語,黍離本分的垂著頭,并不接這話茬子。

    厲長生就又說道:聽說這附近來了許多土匪,也不知是從哪里來的,太子殿下莫不是遇到了土匪,被絆住腳步?

    厲長生故意提起土匪來,他這話一說,果然就用余光瞥見黍離身子一顫,倒是有了反應。

    黍離瞇了瞇眼睛,仍是不說話,卻豎起耳朵來,想要聽厲長生說更多。

    偏偏厲長生點到為止,只說了這么一句,也就不再開口。

    厲長生!

    正這個時候,荊白玉已然騎著高頭大馬踏風而來,瞧上去雖然年紀尚小,那周身的英氣卻著實不容小覷。

    荊白玉翻身下馬,笑著跳竄竄跑過去,說:厲長生,我們來了。

    太子殿下來了,長生方才著實擔心太子的安慰。厲長生說。

    荊白玉聽到厲長生的話,又與厲長生目光一碰,登時明白他的用意,笑著道:為何擔心本太子呀?

    兩個人立刻打起配合來,厲長生說:長生聽說附近突然多了些土匪,只怕那些人撞見太子,會不開眼的對太子殿下您不利。

    嗨!荊白玉擺擺手,混不在意的模樣,道:一些個土匪罷了,能奈何得了我嗎?不過話又說回來,本太子在來的路上,的確看到了幾個獐頭鼠目的家伙,定然便是你口中的土匪了!他們好像過河去了,就在前面那塊。

    荊白玉伸手一指,順便瞇眼去瞧,果然見那黍離悄悄的往自己手指的方向瞧去。

    他們要行獵,自然選在了營地周圍的小樹林兒中,不過這小樹林并不茂密,尤其眼下就要入冬,看起來蕭條的厲害,并無什么生息,竟是連一只飛鳥也瞧不見。

    小樹林的對面,就是一條河流,河水根本不湍急,就算并不騎馬,亦是可以徒步趟水過河。

    河對岸還有一片小樹林,倒是比他們這邊要茂密那么一兩分。

    厲長生笑的著實溫和,也是抬眼遙遙的看河對岸方向。

    他們之所以確定要在這片小樹林行獵,自然是有緣由的。

    厲長生早已叫人打聽好了那些個假土匪的窩點,就在河對岸的那片樹林里,這附近都是他們活動的范圍。

    厲長生與荊白玉帶著黍離,在那些個假土匪眼前晃悠,時間長了,那些假土匪哪里能發現不得黍離?

    厲長生說要抓一個假土匪來審問,但是又不能打草驚蛇,要一擊即中。這么一來,他們就需要一樣東西,才能保證萬無失一。

    這東西不是別的,正是作為誘餌的黍離!

    厲長生特意將黍離帶來,到假土匪眼皮下面晃蕩,假土匪見到黍離,肯定抓耳撓腮,如果這個時候

    荊白玉笑盈盈的舉起自己的長弓來,道:厲長生你快看,那面是不是有一只鳥?

    好像是有一只鳥。厲長生附和說道。

    荊白玉將箭矢搭上,沖著半空中瞄準而去,那架勢十足,看起來像模像樣的。

    看我的!

    荊白玉話音一落,但聽嗖的一聲響。

    好端端一支箭,也不知荊白玉怎么的,竟是手一抖,長箭飛出,瞬間轉變了方向,離開時只偏離了寸許,但隨著長箭飛馳而去,便越偏越遠。

    哎呀!

    荊白玉浮夸的驚呼一聲,說:厲長生你看啊,我的長箭飛到對岸去了!

    飛鳥無有射中,長箭早已偏離軌道,真的一猛子渡過了窄河,一下子射到了對岸,已然不知具體去向。

    荊白玉演的是盡職盡責,那模樣著實有意思的很,厲長生有些個忍不住,不厚道的想要發笑。

    荊白玉抽空瞪了一眼厲長生,繼續說道:厲長生,你說怎么辦呀!我的箭啊,那可是父皇賜給我的箭矢,不是普通的東西,眼下丟了,父皇會不會責怪于我?要撿回來才是!

    厲長生當下說道:竟是皇上賞賜之物,太子殿下莫要擔心,長生這就渡過去替太子殿下將箭矢撿回來。

    不行!荊白玉抓住厲長生的手腕,說:你不能去,你看如今天氣冷了,這河水又涼又冰的,若是你下了水去渡河,身上被弄濕,再一吹風,著了風寒可怎么是好?

    這厲長生顯露出猶豫面色,道:若是長生不去,要誰去將太子殿下的長箭撿回來才是呢?

    兩個人將提前編纂好的臺詞對了一遍,然后齊刷刷的轉頭,都去看向站在后面,本本分分垂著頭的黍離。

    黍離嚇了一跳,趕忙往后退了一步,腦袋壓的更低,生怕厲長生與荊白玉會語出驚人,叫自己去對岸撿長箭。

    黍離呀!

    果不其然,下一刻荊白玉便開口叫了黍離的名字,分外和藹,奶聲奶氣的說:黍離,我瞧你身強體壯的模樣,就算沾點水,也應該不會染了風寒呢。

    我

    黍離終于抬了頭,滿目都是不敢置信。

    他與厲長生隔了三步遠的距離,黍離一抬頭便能瞧見身量頗高,肩膀頗寬的厲長生。而相比之下,這站在一起,黍離才到厲長生的肩膀,恨不得只有厲長生一半寬度,面皮也白生生的,哪里是身強體壯的模樣?

    荊白玉卻偏生要睜著眼睛說瞎話,道:厲長生身子骨不好,還是黍離你去對岸給我把長箭撿回來罷。

    太子殿下,小人黍離眸子亂轉,小心翼翼的開了口。

    荊白玉不給他多說機會,立刻皺著眉頭,蠻橫的說道:怎么的?叫你給我撿個長箭,你這就不可以了?還是你有什么難言之隱,不想去河對岸?

    不不不!黍離連忙回搖頭,說:怎么會呢?小人哪里有什么難言之隱。只是瞧著河水河水好像很冷的樣子

    厲長生這個時候,語氣頗有威嚴的開了口,冷聲說道:太子殿下不過讓你下個水,去對岸撿個長箭罷了。若這點小事兒你都要推三阻四的,不如便回到湛露公主身邊去繼續伺候。

    說的是呢,叫湛露公主將你閹了做寺人,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荊白玉點點頭。

    太子開恩啊!黍離趕忙伏低求饒,說:小人并非推三阻四,能為太子效勞,實乃是小人的榮幸啊,小人怎么會拒絕呢?小人小人這就這就過去

    黍離雖然滿臉不想前往的樣子,可被厲長生與荊白玉兩個人連削帶打一通,他根本說不出什么話來,只得硬生生點頭答應。

    那便好,別只光美在一張嘴皮子上,快去罷!荊白玉笑盈盈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