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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成了師門團寵 第188節(jié)

    薛松雨知道了,必然又會一本正經調侃:你運氣真好,這么離奇的機緣,給我我也不敢要。

    薛喬之定一副冷死人的臉,罵他腦子少根筋。中了迷香,被扒了外袍,對方還揚言要欺辱他,他仍然臉不紅心不跳。

    他有滿腹的炎天大能們的八卦能夠同人閑聊,卻再也沒有可以無話不談的好友。

    林中潮濕的氤氳水氣滲入骨髓,陸續(xù)覺得有些濕寒。

    一道巨力突然溫柔又毫不留情的一推,熾熱胸懷緊緊貼上,將他抵在粗壯的樹干。

    瘋狂的啃噬掠奪了呼吸,久到喘不過氣,戾氣的劫掠才暫時停止,松開一線距離。

    “師……聞風。”

    “你又來看他。”俊美鳳目中翻涌著陰郁晦暗的醋火,“你應當知道,我心胸狹窄,見不得你和別人要好,更見不得你來此處。”

    陸續(xù)眼眸半垂,并未吭聲。

    刺痛的感覺襲上脖頸,斑駁的血痕傷上加傷。腰窩也瞬間一松,衣帶被人扯開。

    “聞風,這里是……”

    他簡直不知該說什么才好。這里雖人跡罕至,但幕天席地就要行云行雨,心中怎么都有幾分難為情。

    何況距上一次云雨,才不到一個時辰。

    “我知道。”清雅嗓音低沉,“可我心中醋火難滅,就要在此地和你共赴巫山。”

    這里埋著那個人的骨灰,他偏要在此處,在那個根本不該存在的人面前,進入洞天福地,讓那人看看,這顆無暇冰冷的白玉被自己攪弄到滿身臟污,淺吟低泣的模樣。

    話音一落,昂然大器已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天上又飄蕩起微小碎雪,樹下春潮涌動,情火狂燃。

    深情的酷刑整整持續(xù)了兩個時辰。陸續(xù)此時才知,聞風所言非虛,平日確實對自己有所憐惜,手下留情。

    可如今他疼痛和疲憊狂烈交織,連弒師的念頭都沒力氣浮現(xiàn)。

    聞風發(fā)泄完妒意和醋火,俊美臉上的陰霾才和下身的灼燙一同散去。

    溫柔吻盡清艷眼梢的一滴淚痕,輕輕將人打橫抱起。

    陸續(xù)精疲力竭靠在精悍峻瘦的肩頭,這個懷抱讓他無比安心,又無比氣惱。

    他本以為聞風會直接傳送回去,沒想到對方抱著他朝前走去。

    “我想就這么抱著你,一起散會步。”聞風輕笑著低頭,在瑩潤白玉上輕琢一口。

    陸續(xù)除了淡笑和不笑,其他表情都十分淺淡,但那些細微的表情變化,讓他覺得萬分有趣。尤其在輕染煙霞之后,添了幾分綺艷和生動,賞心悅目到根本移不開眼。

    這么被人抱著,能叫一起散步?

    陸續(xù)暗自腹誹,沙啞聲音提醒道:“右手方那條小道,通往陵源的側峰,可以很快走回塵風殿。”

    這條小路是少有人跡的捷徑,路程短,又能避人耳目。

    但聞風不喜歡他來深木林,自己更是從未來過,不知樹林中的小道。

    “既然是散步,當然走正路。”雅音語含戲謔,“我是陵源峰主,怎么能走那樣崎嶇不平的泥路?”

    陸續(xù)斜了一眼這個身份貴不可言的陵源峰主:“那至少把衣襟理整齊。”

    二人幕天席地共赴巫山,衣衫凌亂。

    此時也只將衣服潦草穿上。聞風更是衣襟大敞,一線肌骨半露不露,路上遇到人,別人一見就知他二人方才做了什么。

    聞風輕笑一聲,并無回答。

    陸續(xù)瞬間睜大了眼。

    這人臉上寫著:我就是存心要讓人見到。

    朗越嗓音忍不住大笑出了聲,情意纏綿深厚:“我想讓天下皆知,你屬于我。”

    所謂散步,走大道,正是打算讓更多的人看到他們此時的情景。

    陸續(xù)一路面無表情,將臉貼在對方肩頭,不想露出一點。

    路上行人低頭行禮,卻又上揚偷瞧的目光,讓他又氣又無奈。

    究竟是怎樣的絕世大魔頭,才能生出此等莫名其妙,寡廉鮮恥的想法?

    ***

    自從搬入聞風房中,幾日來,陸續(xù)沒下過幾次地。

    他只恨門下數(shù)十萬修士的陵源峰,為何需要峰主處理的事務這么少?

    為何炎天不再發(fā)生幾件讓陵源峰主不得不出門的大事?!

    等到好不容易出了點事,需要峰主親自過問,陸續(xù)喜不自勝為那幾位在外惹是生非的師兄喝了一聲彩。

    希望是件殺人奪寶的大事,陵源峰主一離去,十天八天別回來。

    向來淺眠的他,終于極為難得睡了一場酣暢大覺。

    醒來時天光如柱鳥啼鳴脆,屋里濃厚的情靡味道還未散去。

    陸續(xù)出了房,去到后殿花園。他已經大半個月沒有修煉過,然而此時全身酸痛無力,別說練劍,手都提不起來。

    剛走出后殿門,就看到一道白色勁裝的高挑身影,站在他身前,朝他揚嘴輕笑。

    他恭敬抬手行了一禮:“師叔。”

    方休失笑,好笑又無奈。

    如今陸續(xù)和聞風結為道侶,似乎不應該再叫他師叔,態(tài)度也無需如此畢恭畢敬。

    可稱呼什么才妥?

    無論“師叔”,還是別的師什么,他都不喜歡聽。只希望那個悅耳卻疏離的聲音能染上熱度,喚他熙寧。

    二人在流水飛瀑,清風瓣雨的花園里閑庭信步,隨意閑聊。

    “老不死來找過你兩次,被我和師兄打發(fā)走了。”方休漫不經心隨口冷嘲,“沒想到他竟能避過陵源峰的護山大陣,偷雞摸狗的本事倒挺有兩下子。”

    “師兄本就對他恨之入骨,得知此事的時候,臉都青了。”

    方休以前曾說過,聞風略遜凌承澤一籌,二人常年斗法,要么平手要么輸個一招半式,因此懷恨在心。

    陸續(xù)以前不信,如今知曉聞風的確是個小心眼,想必看到他偷溜時留下的書信,定然氣得臉黑。

    他微微翹了翹嘴角,又聽方休道:“師兄找陣修加固了法陣,能不能防住老不死再偷偷潛入,目前不得而知。這兩次,老不死堂而皇之走的乾天宗山門大道。”

    陸續(xù)腳步一頓,又不漏痕跡再次抬腳,一言未發(fā)。

    即便凌承澤仍然能夠隱藏靈息,躲過法陣悄悄潛入,也沒辦法再翻他的窗戶。

    如今他已經搬入聞風的房間,星炎魔君行事再乖張放蕩,不成體統(tǒng),也不可能靠近聞風的房間,隔著窗戶聽墻角。

    他曾說過要去凌霄派正式答謝,凌承澤這么一鬧,頓時又不想去了。

    閑聊完凌承澤,方休驟然停下腳步。

    陸續(xù)走了兩步發(fā)現(xiàn)身邊沒人,好奇回眸一看。

    “小曲兒,”方休抿了抿嘴,神色鄭重看向他,“跟我去一處地方。”

    清艷眼梢略微睜大,以眼神詢問:去哪?

    手腕陡然被人抓過,眼前景色霎時模糊,下一息后,他已站在一處高聳入云的懸崖峭壁前。

    云破天青,飛鳥絕跡。垂眸俯瞰,能看到陵源峰的全景。

    層巒疊翠的山巒云霧繚繞,一大片紅霞映襯在云山疊翠之間,瑩白的塵風殿泛著浮躍金光,如皇冠上的明珠點綴其上。

    崢嶸下無地,列缺上陵天(*1),令人心懷不禁為之一蕩。

    “這里的風景如何?”方休得意洋洋一笑,“我自拜入森羅劍派,住進陵源峰后,時常來這里。此處是只有我能來的地方。”

    他伸手指了陵源峰幾處峻嶺上的樓宇:“這幾處還是按我的意思修建的。怎么樣,品味是不是比師兄更勝一籌?”

    陸續(xù)嘴角掛著一成不變的淡笑,不置可否。

    對于他漫不經心的淡漠敷衍,方休不以為意繼續(xù)道:“我從小在陵源峰長大,自然對陵源峰抱有特殊感情。但一個地方待久了,再好看的景色也會看膩,我偶爾會想,換個地方居住,領略一下別處的山河日暮。”

    他深吸一口氣,嗓音暗沉:“小曲……陸續(xù),我們私奔吧。離開炎天界,去一個誰也找不到的景色秀美之地,賞青山風月,過悠然閑適的日子。”

    陸續(xù)一臉茫然又詫異看向對方。

    如此胡言亂語,驚得他無話可說。

    方休眼眸微垂:“聞風性格卑劣,陰險狠毒,是個徹頭徹尾的絕世魔頭,他的所為所作……”

    “我知道。”清潤嗓音漠然打斷對方的話,“我清楚師尊是個什么樣的人。”

    聞風的本性,他已經親耳從聞風自己的口中聽說。

    “師叔說的沒錯,森羅劍門下不是偽君子,就是真小人,師尊也不例外。”精雕玉琢的嘴唇微微揚起,不以為意的淺淡笑容染上幾分迷惑人心的綺麗詭艷。

    “我也是森羅劍門下。”

    雖然修為境界是師門之恥,笑里藏刀的本事不落人后。

    他并非高風亮節(jié)的良善之輩,更沒有一顆悲天憫人,胸懷蒼生大義的心。

    方休咬牙:“你不知道。”

    聞風惺惺作態(tài)朝陸續(xù)坦白的,只是罄竹難書的惡行中的冰山一角。

    他們師兄弟二人,同為一丘之貉,此前各做各的壞事,互不干涉,他原本毫不在意師兄究竟如何傷天害理。

    自從打算剝下聞風這只老狐貍的外皮,將他的卑劣本性暴露在陸續(xù)面前后,這兩年他逐漸查明了一些。

    聞風這個偽君子陰毒下作的手段,連他這個真小人都為之不恥。

    可他不敢將所知的真相告訴陸續(xù)。

    非但如此,還得替聞風隱瞞,決計不能讓陸續(xù)知曉。

    誠如聞風所說:陸續(xù)若是知道,受到傷害的不會是聞風,而是陸續(xù)。

    聞風的心機和城府太深,將所有人都輕而易舉搓扁揉圓,玩弄于股掌之間。

    山巔上的風大,幽風在耳邊輕聲呼嘯,帶來松濤澎湃,人語寂涼。

    陸續(xù)不言不語,懶得浪費唇舌和對方進行毫無意義的爭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