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孽徒成了師門團寵 第183節

    誰讓他是絕塵道君的徒弟。

    他側頭好奇問向聞風:“師尊,你和無涯有什么瓜葛?”

    “怎么還叫我師尊?”勁長手指溫柔捏了捏高挺的鼻尖,“我和他并無多大瓜葛。”

    溫聲雅言戲弄調笑:“我的阿續吃醋了?”

    陸續面無表情看向對方。師尊叫習慣了,一時半會難以徹底改過來。

    吃醋?他沒想過。只是師尊招惹上無涯這樣的喪心病狂的瘋批,他有些擔憂。

    “我最初和他相識時,他還沒坐上魔君的位置,只是個少有人知的尋常元嬰修士。”

    陸續斜瞥了聞風一眼,他現在已是欺師的孽徒,對師尊幾乎沒了半點尊重。

    聞風這樣的境界,他口中輕描淡寫一句“尋常元嬰修士”,對炎天千萬修士來說,已是終其一生難以望其項背的存在。

    “那時我剛當上陵源峰主,一次外出游歷時路上偶遇,他找我論道,我二人就此相識。”

    “后來我外出游歷又和他遇見幾次,有時會同行一段路。后來他坐上魔君之位,偶爾和我論道斗法,除此以外并無往來。”

    鳳目戲謔看了陸續一眼:“我二人不過點頭之交,交情甚淺,更談不上瓜葛。”

    陸續心中了然。無涯單方面對師尊心存戀慕,師尊壓根不知道。

    想想也不足為奇,師尊霞姿月韻,道行高深,愛慕他的人多不勝數。

    這樣一尊完美無缺的神明,竟然心屬自己,即便現在他仍覺得不可思議。

    “無涯出身何門何派?”凌承澤眉頭微皺,“修劍還是修法?”

    “他乃散修,并未拜過師門。”聞風語調帶著幾分愛理不理的冷淡,“他所學很雜,劍,法,陣,乃至醫道,音道也有涉獵,并無獨特的道統傳承。”

    無論道門魔門,散修沒有師承,能得到什么樣的功法就煉什么,全靠個人天命機緣。

    散修出身,全憑自己突破元嬰境界,極為不易,千年來不過寥寥數人。

    無涯不僅有過人的天賦,也有過人的氣運。

    想到堂堂一個炎天頂級的大能,居然暗算自己一個金丹小弱雞,陸續又在心中怒罵無涯幾句。

    但他居然連張浚安的傀儡術都會,可見所學的確甚廣。

    有句話,天才和瘋子只隔了薄薄一層紙,不無道理。

    “阿續,”聞風強勁有力的手指帶著壓迫十足的溫柔,輕輕捏上細潤的脖頸,在絕美的下頜上緩慢摩挲,“現在該你給我解釋,為何要擅自離開塵風殿。”

    陸續瞬間呆愣,后背一涼,滲出幾滴冷汗。

    這幾日他二人翻云覆雨,耳鬢廝磨,滿嘴都是山盟海誓的情詞艷話,從未說過別的。

    此刻,師尊要處置他這個孽徒了。

    他重新帶上幾分恭敬,眼眸半垂,低聲朝對方解釋緣由。

    指使血宗修士屠城的另有其人,他來炎天下層調查真兇,替薛松雨和薛喬之報仇。

    “師尊,弟子知錯。”他心知自己任性妄為,觸犯門規,乃是嚴重到會被逐出師門的大錯。

    即便如此,他也想報仇。

    陸續低眸垂眸,乖順恭敬地站著,等著師尊責罰。

    忽然被人狠狠一拉,徑直俯身朝地上跌去。

    眼前景色又變回奢華風雅的竹林小院,他跌入了溫燙堅實的懷里。

    “阿續。”如澄澈流水的悅耳朗音淬著幾分不悅的清冷,巧奪天工的俊美眉目閃著一絲陰霾。

    “我并非你誤以為的正人君子。熙寧應當對你說過多次,我心胸狹窄,心眼比針尖還小。”

    緊捏后腰的手指緊縮,隔著柔軟衣料,在白玉上捏出幾道斑駁紅痕。

    陸續急聲反駁:“師叔的胡言亂語怎能相信……”

    “熙寧說的是真的。”

    昳麗鳳目滿含濃情又幽寒的鋒光,深深注視眼前的心上人:“我心眼狹小,只要見著你對別人好,就醋火難熄。”

    “那個問緣峰的女修,我一直很討厭她。”

    陸續霎然一怔,不知何言以對。

    膂力超凡的手臂將深愛之人摟得更緊。

    “你可知道,在我聽到你說想同別人結為道侶時,心中怎么打算的嗎?”

    “雖然你為了保護他極力隱瞞,但我一定會將他找出來,在你面前將他碎尸萬段,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阿續,”溫柔雅音殘忍訴說著蝕骨深愛的情衷,“我不是個好人。我見你對別人好,就妒火焚心,想要殺了他。”

    “你是否后悔和我在一起?可我說過,即便你后悔,我也絕不會放你離開。”

    “森羅劍的傳人,代代都是絕世大魔頭,無一例外。”

    “森羅劍派的人,不是偽君子就是真小人,我也是。”

    作者有話要說:

    *1 一樹梨花壓海棠

    這句話的典故是八十歲娶十八歲,調侃老夫少妻。

    第101章 仇人

    陸續嘴唇幾動, 緘默良久,不知該說些什么。

    他靜靜看了身下人片刻,隨后揚起嘴角, 搖頭道:“我不會后悔。”

    聞風救過他的命, 對他千般縱容萬般寵溺。

    他們繾綣相擁之時,聞風讓他一遍又一遍的發誓,此生永遠不會離開。

    聞風自己,也許下同樣深重的誓言。

    他明白, 聞風說的句句屬實,他的心屬于自己,絕無半句謊言。

    “我叫熙寧無論用什么手段, 必須將那人找出來。”殘忍的話音裹著情深蝕骨的濃烈愛意, “我一定會讓他死在我的手上。”

    “只是沒想到, 熙寧還未將人找到, 陽寧已經被屠。我那時終于知道是誰, 可惜他已經死了。”

    “我更沒料到, 你竟然那么憤怒, 怒到完全失了理智。”

    陸續不知該說些什么, 只能淺淡一笑:“我……做事沖動,一旦氣血上頭, 什么都不管不顧。”

    聞風也輕輕笑幾聲:“我知道。你心狠,出手毒辣。平日的乖巧恭順, 都是裝出來的。”

    陸續翹著嘴角搖頭:“對他們是裝相, 對你不是。”

    “那日你怒火攻心, 連仇人是誰都不清楚, 就提著劍要去找人報/仇, 誰的勸也不聽。我迫于無奈, 只能將你打暈,抱回塵風殿。”

    “本以為你睡了一覺,怒氣會消一點,誰料一睜眼又要沖出去找人報/仇。”

    “你對他二人情深義重至此,讓我嫉妒的發瘋。于是我沒忍住,”聞風抱著人,驀然轉了一圈,將單薄瘦削的身形壓在身下,“吻了你,像這樣。”

    熾熱的舌尖深入涼薄,縱情掠奪著讓人欲罷不能的美妙滋味。

    直到將每一處溫涼都盡情嘗遍,才意猶未盡地暫時離去。

    “我以為這樣,你就能明白我的心意。”

    陸續深緩過一口氣,重新呼吸:“我以為,師尊舍不得打我,不得已才用這樣的方法讓我冷靜。”

    “我怎么會舍得傷你一點。”聞風無奈嘆笑,“這么些年,無論暗示還是明言,我不停朝你訴說情衷,可你總是不明白我的心。”

    “你不但不明白,還將那人送你的東西隨身攜帶,我怒火難消。”

    難怪從那之后,師尊一直心情不悅。

    陸續知道他在生氣,卻不知為何生氣。

    聞風并非對他態度冷淡,而是醋火燒心。

    他腦子確實少根筋。

    聞風又再次輕吻高挺鼻尖和涼薄嘴唇:“你心中滿是仇恨,心神難寧,強行修煉只會讓你走火入魔。我也不會幫你,給他報/仇。”

    他無奈冷嘆一聲:“可我斷然想不到,禁止你修煉,你竟跟著凌承澤離開塵風殿,跑來炎天三層。”

    “你可真是……”

    溫聲雅言再次一嘆,沒把那句膽大妄為的心疼責罵說出口。

    陸續眼眸半垂:“師尊,抱歉。我無論如何也想查明真兇,替他們報仇。”

    俊美鳳目深情看了他片刻:“現在查的如何?”

    “我原本以為是無涯所為,但他說不知。現在沒有別的線索。”

    “血宗修士發過心魔咒,不能透露背后之人半點,”聞風輕輕揚嘴,“但并非毫無辦法。”

    清艷雙眼微微睜大:“師尊?”

    師尊不是不愿幫他嗎?

    清悅嗓音調笑:“我的阿續想做什么,我還有不答應的?”

    “有一種秘術,可以越過心魔誓直接搜魂,尋找他靈臺中的記憶。”聞風傳經布道:“只能對修為遠低于自己的對手使用。血宗的元嬰修為不高,這個條件可以滿足。搜魂后他必死,這個,更無所謂。”

    陸續默默腹誹一句:說一個元嬰修士的修為遠遠低于自己,真不懂得謙虛。

    他皺眉道:“但他已經被凌承澤殺了。”

    “無妨。只要有曾和他的心血相連的本命法寶,同樣可以施術。不過只能施放一次,法寶就毀了。”

    陸續才不關心一個天階法寶會不會損毀。即便那法寶是什么無價之寶,還可傳世給別的修士使用,也不是他的。

    “事不宜遲,師尊,我們……”

    “師尊?”

    “聞風。”陸續輕輕推了推身上的人,“我們去找凌承澤問問,那人的法寶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