孽徒成了師門團寵 第9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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隱匿靈息潛入陵源峰,設計陷阱將他拉入太清谷的,是盛飛? 隱蹤術和引魔香都對的上。但他和盛飛素不相識,更無仇怨。 唯一一個合理的解釋:盛飛受了那個神秘人指使。 他曾經和于興一起撞見走火入魔的李意,神秘人就指使陳棋陷害大苦瓜。 當時他就有想過,神秘人大概率也會殺他滅口。 后來陳棋事情敗露,又過了這么久,一直無事,他差點忘了這事。 沒想到那個神秘人沒忘。 “小曲兒?” “師弟?你醒了?” 陸續站在門口沒出聲,大殿中的幾人爭吵完后才瞅到他。 “你怎么樣?”二個身影一左一右,同時出現在他身邊。 又同時抓起他的手腕,深入脈門查探。 “聽師尊說你結丹順利,我還將信將疑。”秦時眉間的皺痕消失,眉舒眼展的笑意取而代之,“如今總算放心。” 俊眉又微微蹙起:“那晚是我疏忽大意,讓你陷入險境。” 從秦時別有深意的深沉眸光中,陸續真看不出他哪點放心。 他結丹成功,秦時的真實想法應是心中不悅才對。 從無盡崖里出來,師兄想必也不怎么高興。 能逃出生天,并且順利結丹,讓師兄大失所望,他自己心里卻是生出一絲得色。 精妙嘴角揚出明艷笑容:“多謝師兄關心。方才我已經聽到,我住的地方過于偏僻,陣法薄弱,這事怎么能怪師兄。” 大廳氣氛忽然安靜,只有停滯半瞬,頃刻后略微粗重的幾聲呼吸。 他說錯了什么? 為何不光師兄,師尊和師叔的眼神也變得奇怪? 他和秦時波瀾暗涌,笑里藏刀,被師尊察覺? 師尊不喜同門相爭,因此對方休這個師弟百般遷就忍讓。 上回和秦時比劍,師尊明顯心情不悅。這下可怎么辦? 為了不讓心頭那點隱藏不住的志得意滿小心思再被人看穿,陸續垂下眼眸。 “小曲兒,你雖然結丹成功,但昏睡了三天,嚇死我了。”方休最先打破沉默。 他恨恨斜了絕塵道君一眼。 這幾日陸續都是聞風在照顧,羨慕死他了。 那夜他們沖進無盡崖救人,無盡崖的位置,是陸續舍命告訴他們的。 界壁是柳長寄和林德元,還有歐陽擬歌合力破開的。 聞風什么都沒做,卻第一時間沖進去將陸續緊抱著不放手。 這只老狐貍就是這樣,心機深沉。 聞風知道他脾氣暴躁,耐不住性子,就端著謙謙君子的樣子站在一邊,什么想說的想做的,都扔給他。 壞事他做盡,好處全讓聞風占了。 聽到方休說三天?陸續一驚,自己昏迷了這么久? 他詫異問道:“后來怎么樣?盛飛呢?” 方休:“盛飛關在柳長寄的寒獄里面。我已經打了他一頓,幫你出氣。” 陸續眉頭微不可查一皺。 按照乾天宗門規,盛飛不是應該交由主峰處置?為何會關在寰天峰? 莫非,那個神秘人,真是寰天道君? 盛飛得他傳授隱蹤術,知道的肯定比徐婉要多。 寰天道君將他要去,還另有圖謀? “盛飛為何那么做,問過了嗎?” “問了。”方休事不關己,語氣冰冷,“他說他在秀林峰長期遭受同門冷眼,憎惡師弟劉漳已久。好不容易逮到機會,想要報仇。” 和徐婉猜測的大致相同。 “還有嗎?” “還能有什么?”方休漠不關心。他只是因為陸續身受重傷,暴怒不已,將那二人嚴刑拷打了一番。 他要了主峰那個漏算無盡崖的廢物的命。 剩下一個,柳長寄要關在寒獄里讓人慢慢死,他懶得管。 陸續心道,看來盛飛并未交代神秘人,以及暗殺自己的事。 猜到這件事的恐怕只有他自己和徐婉,那些峰主對盛飛一事的詳情,根本毫不關心。 “師尊,”陸續輕聲詢問,“我能去寰天峰,見一見盛飛嗎?” “不行!” “不行!” 絕塵道君和方休的聲音同時響起,態度決絕,不容商議。 “師尊,既然師弟想見,”秦時卻在一旁幫腔,“看一眼又有何妨。” “我陪師弟一起去寒獄,寒氣傷不到他。” “我說過了,不行。”絕塵道君笑容優雅,語氣冷峻。 他又朝向陸續,語調瞬間變得溫柔:“阿續,你雖結丹成功,經脈受損卻很嚴重,需要靜養一段時間。” “這段時日,你就住在我這里,好好養傷。” 陸續低眉垂眼:“是。” “聽說你醒了?感覺如何?”一道青煙瞬然出現在大廳內,在陸續面前化作軒昂人形。 柳長寄一把抓過細潤手腕,探入脈門。 “還真結丹成功。”朗音狂傲一笑,“那樣兇險的情況下還能順利結丹,你果然天賦異稟。” 方休一聲冷哼。 柳長寄和聞風多年交情,絲毫沒把自己當外人,塵風殿他一向來去自如,礙眼至極。 陸續猛然抽回手,態度恭敬疏離:“多謝寰天峰主關心。” 柳長寄懸在半空的五指驟然一僵。 過了幾息,他微嘆一聲,柔聲輕問:“寰天峰,去不去?” 陸續面露疑惑。 柳長寄一怔,瞬時又恍然大悟般哈哈大笑:“怎么,聞風沒告訴你?” “長寄,阿續他剛醒,內傷還未痊愈,需要靜養……” 柳長寄直接打斷絕塵道君的話,朝陸續揚了揚嘴:“盛飛說想見你。” 清艷眼眸瞬間微縮。 果然,和那天晚上暗殺的事情有關。 陸續再次請求絕塵道君:“師尊……” “你若想見,本座帶你過去,”寰天道君狂傲輕笑,“用不著詢問聞風的意見。” 陸續確實想見盛飛,問一問他究竟知道些什么。 除了讓試煉變得“熱鬧有趣”,還有沒有別的。 “師尊……” 絕塵道君面色沉靜,和笑容張狂得意的柳長寄對視幾息。 “走吧。”他無奈輕嘆,“為師陪你去趟寰天峰。” *** 除了絕塵道君,方休和秦時也跟著一齊去往寰天峰。 寰天道君徑直將陸續帶入辰宿殿。 “不是去寒獄?” “獄中冷氣浸骨,有傷根基,”寰天道君柔聲道,“我已吩咐人將盛飛帶出,有什么話在辰宿里問,不必去寒獄。” 陸續心中感嘆,寰天道君瘋起來不可理喻,講道理的時候又十二分通情達理。 辰宿殿內一處偏殿,軒窗大敞,依舊散不開濃稠血腥氣。房間正中圍了一圈白綢,投射著一個跪著的人影。 方休曾說過,他將這人嚴刑拷打了一番。 陸續見過一次他出手,場面堪比人間地獄。 清絕眉宇微微一皺,看來他們也心知肚明,盛飛如今的慘狀想必令人不適。 寰天道君吩咐殿前親隨:“多拿幾盞香來。” 頃刻過后,幾個弟子端來好幾只香爐,才將屋內濃厚的血味壓住。 “他來了。”寰天道君笑意冷漠,朝白綢中的人影道:“有什么事,說吧。” 白綢中的人影一動不動,陸續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已經死了。 過了大半晌,白綢里才緩緩發出干裂粗啞,如破爛風箱般的粗重喘息。 即便看不到人,也能從他費力的茍延殘喘中,感覺到他此刻正在承受著生不如死的強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