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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盡愛意 第60節(jié)

    陸霄:???

    助理心想,慘,賀導(dǎo)你可千萬別有事,不然就是花錢給自己戴綠帽了。

    等待的過程中警察來調(diào)查,順便給時鶯做了筆錄,剩下的事俞玲去安排處理,她聯(lián)系到了賀臣澤的律師還有工作室這邊的律師。

    終于,手術(shù)結(jié)束了,時鶯趕緊過去,焦急地問,“他沒事吧?”

    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摘下口罩,“病人暫時脫離了危險,幸好沒有傷到要害。”

    她一顆心終于安定下來,攥住身旁許婷的手才不至于摔倒。時鶯去看了一眼,賀臣澤面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身上的傷口觸目驚心,很快他被轉(zhuǎn)到了重癥監(jiān)護(hù)室。

    許婷想到時鶯還沒吃飯,買了點吃的過來,但時鶯吃不下去。她喃喃,“這些和他做的差遠(yuǎn)了。”

    許婷有幾分無奈,“時鶯姐,我們明天再過來吧,你也沒辦法陪護(hù),不如回家換身衣服,好好睡一覺,明天才能更好地照顧賀導(dǎo)。”

    時鶯答應(yīng)下來,回家換了身干凈衣服,床上有些冷,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沒了賀臣澤的緣故。

    第二天時鶯準(zhǔn)備去醫(yī)院,還沒到門口就看見了一堆記者。昨晚的事已經(jīng)傳得沸沸揚揚,有粉絲錄下了當(dāng)時的畫面,已經(jīng)在熱搜上掛了一晚上了。

    車開到另外的兩個入口,依舊堵著一堆記者。俞玲無語,“這群人真的跟狗皮膏藥一樣,為了博熱度一點也不會考慮別人的感受。”

    沒辦法,她只好下來處理。時鶯戴著墨鏡跟在她身后,俞玲說,“我知道各位朋友對這件事十分地好奇,但希望大家能考慮一下我們時鶯的感受,她受了不小的驚嚇,可能沒辦法接受采訪。”

    時鶯墨鏡也沒摘,看起來像個拽姐,半晌她才開口,“等病人出院我再一一接受采訪,今天可以讓我先去探望病人嗎?希望大家體諒,也同時體諒一下醫(yī)院里的其他病人,不要因為我的緣故影響他們就醫(yī)。”

    說完,時鶯進(jìn)他們讓出來的縫隙走進(jìn)去,她穿著恨天高,背影瘦高,整個人顯得格外地高冷。

    icu有固定的探望時間,時鶯換好衣服進(jìn)去的時候賀臣澤已經(jīng)醒了,他看起來有些虛弱,但眼底帶著幾分笑意,“還好沒死。”

    時鶯想起自己說的如果他死了這輩子都不原諒他,一時間又有些想哭。

    賀臣澤看著她的臉,她眼睛腫得像桃子一樣,“我家時鶯什么時候成了愛哭鬼?”

    說完他又故作輕松地說,“挨了兩刀怎么連句好聽的都沒有?不說老公,喊句哥哥總行吧?”

    時鶯難過的思緒因為他三言兩句消散得干干凈凈,但是一時讓她叫還有些叫不出口,她別扭地說,“傷還沒好就開始耍流氓了。”

    “那傷好了就能耍流氓?”

    “……”

    她沒忍住笑了,意識到自己又哭又笑,時鶯把情緒壓下來,以免自己看起來像個傻子,“傷口疼不疼?”

    時鶯知道,他當(dāng)時肯定疼極了。人極度痛苦的時候,往往連聲音都發(fā)不出來。

    “不疼。”但賀臣澤臉色白得像一張紙,這句話聽起來很沒有可信度。

    看她一副心疼的模樣,賀臣澤笑著重復(fù)了一遍,“不疼,鶯鶯。”

    他看起來很輕松,分明想告訴她,這點傷對他來說算不上什么。可時鶯的腦海里還留存著那些殘忍的畫面,以及他做完手術(shù)可怖的傷口。然而賀臣澤很快將話題轉(zhuǎn)移過去,“那個歹徒你認(rèn)識,他是來報復(fù)我們的。”

    時鶯愣了一下,“是誰?”

    “樊揚。”

    聽到這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名字,時鶯顫了顫,這個人就是當(dāng)初給她介紹資源的學(xué)長,他收了別人的錢給她下/藥,后來的活動,他沖上臺要掐死她。

    時鶯渾身發(fā)抖,“他怎么會?”

    “是我斷了他的后路,他被逼急了。”

    她有些不解,“什么?”

    “他上次對你發(fā)瘋,我用了點手段。”賀臣澤安慰她,“所以你別內(nèi)疚,他本來就是沖著我來的。”

    時鶯這才知道,原來他當(dāng)時真的沒有袖手旁觀,他只是不想將愛意表現(xiàn)出來,但是不可能放著她不管。大概是賀臣澤真的把他逼上了絕路,所以他恨透了自己,覺得是因為當(dāng)初自己的不識好歹,才害得他變成現(xiàn)在這副模樣。

    可是這些難道不是他的罪有應(yīng)得,如果當(dāng)初不是賀臣澤,被毀的就是她的一生。錯的從來不是反擊的人,而是加害者。就算要怪,也應(yīng)該怪她,畢竟一切的起因是源于自己。可賀臣澤太了解她了,他怕她會內(nèi)疚,不想她想那么多。

    “我什么時候內(nèi)疚了?”

    “那就是心疼我?”他知道,今天就算是一個路人救了她,她也會難過。但如果不是因為內(nèi)疚,他肯定會高興很多。

    時鶯被他盯得有些不自在,“沒有,我還想著拿你的遺產(chǎn)去包養(yǎng)小鮮rou,你今天要是死了,我立馬換個男人。”

    賀臣澤氣笑了,知道她是嘴硬,用帶著幾分溫柔的語氣說,“時鶯,你就不能說兩句好聽話,非要氣我。”

    她抿著唇,事實上,他要是死了,她這輩子都不可能這么愛一個人了。

    男人垂著眼,聲音又軟了幾分,“傷很快就好了,鶯鶯別急,嗯?”

    時鶯眨了眨眼,總覺得這句傷快好了有別的寓意,聽起來好像是急著跟他發(fā)生什么似的。最可氣的是明明是他自己下流,還要把鍋甩到她身上,好像是她迫不及待。

    狗男人,怎么腦子里就只有那些東西。

    “別急什么?”她追問。

    “嗯?”賀臣澤臉上有幾分無辜的意味,好像他說的話就是單純的表面意思,“別急著換我,有什么問題嗎?”

    第76章 復(fù)燃(3)   我們來日方長。……

    時鶯出來后看起來心情放松了不少, 俞玲了然,“賀臣澤沒事?”

    她緩緩?fù)鲁鑫鍌€字,“禍害遺千年。”

    俞玲忍不住笑了, 心情也放松不少。

    第二天賀臣澤就從icu轉(zhuǎn)到了vip病房, 警察過來做了筆錄就走了。時鶯給他帶了粥, 賀臣澤問, “你煮的?”

    “想什么?我在外面買的。”

    時鶯拆開包裝,放在他面前, 賀臣澤沒動, 一雙清澈的眸子看著她,后者沒懂什么意思, 直到賀臣澤說, “手沒有力氣。”

    她認(rèn)栽, 坐在床邊拿起勺子喂他, 喂之前還吹了吹,賀臣澤一口一口地吃完,看起來很乖。

    陸霄本來想來照顧一下,結(jié)果就看見老板這樣的神情, 還記得以前他喂飯的時候?qū)Ψ骄屠渲粡埬? 人和人之間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呢?

    “最后一口。”時鶯喂完后突然有一種成就感,一邊收拾袋子一邊問, “還要吃水果嗎?”

    賀臣澤咳嗽了一聲, “不用了,會累著你。”

    這濃烈的戀愛酸臭味啊, 陸霄很想打斷這兩個人的相處,無奈賀臣澤看了他一眼,他只好帶著一嘴狗糧往外走。

    病房里面有張床是給病人家屬住的, 時鶯在醫(yī)院住下來,方便照顧賀臣澤。另一方面,網(wǎng)上對這件事的討論還沒有停歇,他們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但時鶯一直沒露面。

    過了兩天,她才接受了采訪,但是并沒有提及當(dāng)年的事,只是將事情的經(jīng)過闡述了一遍。媒記為了新聞瀏覽量,問,“所以這次是賀導(dǎo)救了你是嗎?請問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是戀人還是……”

    時鶯抬頭看她,氣質(zhì)把她壓了一頭,媒記頓時有些緊張起來。

    “私人感情狀況還是等確定了之后再和大家說明吧。”

    一行人采訪下來,沒一個捕捉到獨特信息的,翻來覆去還是之前的那些大家都知道的東西,于是他們?nèi)滩蛔≡谛睦锉г梗瑫r影后還真是嘴嚴(yán),怎么問都不解釋。還有的故意用一些話術(shù)去套事情的真相,奈何時鶯知道是坑,每次都能巧妙地把話題繞過去。

    時鶯應(yīng)付了一天,回到醫(yī)院人都有些打不起精神了,賀臣澤看她一眼,“被媒記為難了?”

    “他們問我和你是什么關(guān)系。”

    賀臣澤指尖頓了頓,用喝水掩飾自己的緊張,好像并不在意地問,“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你覺得呢?”時鶯削著蘋果,之前動作還不熟練,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完整地削下蘋果皮了,“我們是男女朋友?”

    他臉上的笑意淡了淡,“不是。”

    即使事實如此,賀臣澤眼底還是帶著淡淡的失望,但這絲情緒很快就消散開。他自嘲地勾起唇角,人果然都是貪婪的生物,得到了一些東西,又會變得不滿足。

    “不過看在你這次的表現(xiàn)上,提前轉(zhuǎn)正倒也理所應(yīng)當(dāng)。”

    時鶯說完,沒去直視他的眼睛,她的眸光停留在男人修長的手指上。

    這原本是賀臣澤最想得到的,但是他頭腦還算清醒,“鶯鶯,我不會用我受傷這件事去綁架你,你可以多考驗我一段時間。”

    這句話很理智,也莫名地讓人感覺到溫柔。時鶯心又軟了半寸,手上的水果刀被人拿過去放在桌子上,然后就被人牽住了手。

    賀臣澤眼里摻著幾分笑意,亮得像裝進(jìn)了一整片銀河,“我們來日方長。”

    來日方長,多么美好的四個字。

    她粉色的指尖輕輕戳了戳他的掌心,大概是默認(rèn)的意思。

    春天快要到了,外面的陽光正好,時鶯帶賀臣澤去樓下散步。他們坐在長椅上,抬頭看見池塘邊上的柳樹正在發(fā)著嫩芽。

    時鶯的臉很有辨識度,有不少人認(rèn)出了她,但沒有人上前搭訕。她緩緩閉上眼,享受著溫暖的陽光照到臉上。

    快要睡著的時候時鶯聽到有人叫了一聲自己的名字,她回頭看了一眼,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站在她面前,“你是時鶯嗎?”

    時鶯以為是粉絲,“嗯。”

    她不認(rèn)識面前的人,但是賀臣澤認(rèn)識,他眉頭緊緊擰著,有些不悅地看著面前的小男孩。先前,他的母親分明答應(yīng)過自己,以后一家人都不會出現(xiàn)在時鶯面前。就算要出現(xiàn),也要得到他的同意。

    “jiejie你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時鶯笑著說,“你挺有眼光。”

    之后,小男孩似乎要離開了,賀臣澤一顆懸起來的心落了下去,但還沒有放松幾秒鐘,男孩沖后面的人喊道,“mama,jiejie在這里。”

    賀臣澤下意識牽住時鶯的手,后者抬起眼無意識看了一眼,然后手腳冰涼。站在幾步外的婦人,和她的表情差不多。說起來,她們好像十幾年沒見過面了,以至于時鶯叫不出“媽”這個稱呼。

    再看少年,時鶯這才明白他剛叫自己jiejie不是隨口叫的,她可能真的是他jiejie,有血緣關(guān)系的那種。

    時鶯的耳邊嗡嗡地響,她不是沒奢求過女人來找自己,可是她成名這么多年她都沒有來找過自己,不可能還掛念她了。

    賀臣澤握著她的手緊了些,“鶯鶯,我有些困了,我們上樓吧。”

    但時鶯沒動。婦人緊張地看向賀臣澤,“賀先生,我也不知道你們會在這,不是故意和她碰面的,您……您先前答應(yīng)我們的事,可一定要做到啊。”

    時鶯頓住了,偏過頭不敢置信地看向賀臣澤,他早就知道自己的親生母親來找過自己?那為什么沒告訴她?而且聽他們話里的意思,似乎還存在著一筆交易。

    她有些生氣,但一句話沒說。

    但越是這種沉默,越是讓賀臣澤心里不安,“你聽我解釋。”

    “你讓我一個人冷靜一會兒。”

    他想追,又不敢追,怕時鶯生氣,又怕她冷靜完就不要他了。事實上這個決定也是他掙扎許久做下的,見面前的婦人還忐忑地站在自己的面前,賀臣澤揉了揉眉心,“找個地方,我們單獨談?wù)劇!?/br>
    談到一半,賀臣澤收到了時鶯的電話,對方的語氣很冷淡,“我冷靜完了,你過來見我。”

    賀臣澤怔了一秒,轉(zhuǎn)而對女人說,“到時候再聯(lián)系你。”

    時鶯坐在病房里的沙發(fā)上,賀臣澤進(jìn)來后沉默了半晌,隨即啞著嗓子說,“鶯鶯。”

    “她早就來找過我,但是并不是很想認(rèn)回我這個女兒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