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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盡愛意 第30節

    時鶯收回眼神,走戲后正式開拍,時鶯沒花多時間就入了戲,完全沒有因為賀臣澤在旁邊就被影響。事實上,賀臣澤還給了她一種安全感,因為以前每一個作品他都有參與過。潛意識里時鶯覺得,只要賀臣澤在就不會出現什么意外。

    好不容易拍完,時鶯還陷在戲里出不來,整個人的情緒都不是很對。祁燃想跟時鶯搭話,但后者沒理會,他雖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但是也不好多說什么。

    演戲無非兩種派別,一種是體驗派,一種是技巧派。很多沒有演戲經驗的新人會采用第一種表演方式,這種方法雖然有點笨拙但是演出來的角色還原度很高。時鶯雖然不是新人,但依舊會采用這種表演方式,她會忘記自己在演這個角色,而是想法設法真正變成這個人。

    效果雖好,但是后遺癥也很嚴重,那就是很難出戲。她決定緩一會兒,面前突然伸出一只手,時鶯抬眼看了一眼,男人的手掌上躺著一顆大白兔奶糖。

    時鶯怔了怔,明顯是被勾起了什么回憶,眼眶突然有些紅。

    在她剛演戲的時候,常常因為無法出戲而失態。有一次演一場哭戲,賀臣澤已經喊了卡,但是她還陷在戲里出不來,整個人像個小獸一樣可憐兮兮地哭著。當時賀臣澤遞給她一顆奶糖,“吃顆糖。”

    當時的時鶯收到糖之后還很丟人地打了個嗝,賀臣澤抬起手捏了捏她臉上的軟rou,指尖都被沾濕了,他打趣,“怎么那么愛哭?全是你的水。”

    她莫名想到他先前在床上說的葷話,臉紅得像個番茄。

    果然,每次只有賀臣澤能看出她的想法。

    時鶯差一點就伸出手接了。幸好殘余的理智將她拉回來,她抿著唇,看起來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這種哄小孩的東西,你還是自己留著。”

    賀臣澤臉上怔了怔,收回手后指尖攥緊,強顏歡笑道,“以前有個小孩,拿糖哄一哄就好了。”

    時鶯意有所指,“長大了,可能就不稀罕了。”

    不稀罕了……

    這四個字像是尖刺一樣扎進賀臣澤心里,他知道,她不稀罕的不是那顆糖,而是他的關心。

    祁燃不想看到兩人獨處,過來遞了瓶礦泉水,“時鶯姐,喝口水,感覺你剛剛拍戲好用力。”

    雖然拍戲不是什么體力活,但一直調動自己的情緒,會導致整個人精疲力盡。祁燃知道這個時候時鶯應該不想跟人說話,于是也沒多說什么,乖巧地站在一邊當電燈泡。

    時鶯接過水,“謝謝,我好多了。”

    說完她當賀臣澤不存在,跟祁燃往前走,“我們討論一下明天的戲……”

    賀臣澤沉著臉,眼神好像要在男孩身上戳出一個洞來。

    ……

    時鶯是第二天才知道,段雪的角色被換了。雖然這個角色戲份不是很多,但能在這個電影里客串其實是個很好的出名機會,因為黎宿這個導演拍出來的作品成績都不錯。

    不用想都知道,段雪現在一定氣得半死。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氣,她肯定會買個熱搜暗示大家是時鶯千方百計地將她踢出劇組,一來敗壞時鶯的名聲,二來虐虐粉。

    然而現在她根本沒辦法買熱搜,段雪這回是踢到了鐵板,在炒作營銷賣慘這方面完全斗不過賀臣澤的公關團隊。

    因此,她非但沒辦法賣慘,反而因為耍大牌被踢出劇組的消息人盡皆知,不少業內的人都不敢用她。因為演員不做特別過分的事,導演是不會輕易更換角色給自己找麻煩的。

    許婷覺得十分地解氣,“段雪之前還仗著自己有營銷號胡作非為,現在終于反噬了,你說這是不是俞玲姐的功勞?”

    新經紀人就是好,公關方面處理得真及時。

    時鶯只知道段雪是賀臣澤換掉的,但沒覺得網上那些也是賀臣澤的手筆,理所當然地將功勞給了經紀人,“嗯,俞玲姐這方面是很有經驗。”

    段雪雖然走了,但是很快就換了個演技更好名氣也更高的女演員,很快就將那部分戲份補拍好。

    劇組依舊還是跟以前一樣忙碌,只是這天時鶯拍一場戲的時候不小心從樓梯摔了下來,在場所有工作人員都嚇到了,時鶯整個人重重地摔到地上,看起來就很疼。

    導演急了,“都愣著干什么,快看看去啊。”

    時鶯失語了半分鐘,整個人在地上動彈不得,她全身被疼痛席卷,生理性的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流下來。

    祁燃最先下來,工作人員、助理還有其他演員也趕緊圍上來,“沒事吧,摔傷了嗎?”

    時鶯被送到了附近的醫院,幸好樓梯不是很高,并沒有骨折。只是她腰傷犯了,行動有些不利索。

    她不愿意耽誤劇組的拍戲進程,覺得自己還能堅持堅持,因此休息了一兩天就直接坐著輪椅回了劇組,還特意囑咐俞玲不要買什么敬業通稿。

    觀眾對于這種事是很反感的,因為明星的片酬比普通人高,在他們眼里演員敬業是本職。當然時鶯也是這么覺得的,這個行業不該會說臺詞就是好演員。

    時鶯以為俞玲是個很會營銷的人,畢竟上次把段雪治得服服帖帖。沒想到俞玲收到時鶯的消息之后,回復,“你放心,我有分寸。”

    時鶯拍完一場,剛補好妝準備繼續,突然看到賀臣澤從不遠處走過來。他看起來有些風塵仆仆的味道,臉色不是很好看。

    還沒等她說話,賀臣澤俯身,長臂一攬就將輕飄飄的時鶯抱在了懷里。

    在場的工作人員呆住了,連同祁燃也是。他們看見平日強勢的時鶯在高大的賀臣澤懷里,小小的一團,這個唯美的畫面莫名有偶像劇的感覺。

    “你干什么?”要不是時鶯受傷,絕對不會讓他得逞。

    “你說呢?”賀臣澤本來在外地,聽到時鶯受傷的消息,連夜坐飛機趕回來的,臉上還有幾分倦色。他一邊走一邊跟導演說,“讓時鶯養好傷再拍,損失都算在我頭上。”

    時鶯下不來,只能被抱著。賀臣澤特意避開了她的腰,一手放在肩膀下,一手勾著她的腿。時鶯原本想質問他是自己的誰,賀臣澤突然垂下眸子看她,啞著嗓子說,“腰一定很疼。”

    “……”她眼眶泛紅,為了掩飾低下頭。

    他知道她以前受過多少傷。

    賀臣澤把她送到酒店房間,為了避開腰傷,讓她趴在床上。時鶯冷聲道,“你可以出去了。”

    男人嗓音里帶著輕笑,“用完就丟?”

    時鶯還沒反應過來,身上的裙子就被賀臣澤掀開,肌膚完全暴露在賀臣澤眼下。這一猝不及防的行為讓時鶯嚇了一跳,“你……”

    想說告他,但賀臣澤說不定還會給她請個律師。

    她今天穿的是一件長裙,因此沒穿安全褲。賀臣澤一掀,她內衣都露出來了,再加上這個姿勢,總覺得氣氛有些不對。

    “我看看腰傷。”他嗓音淡淡的,男人的大掌輕輕揉了揉她的腰,聽見她哼了一聲,“本來腰就不好,現在……”

    “……”這話怎么聽上去像是在內涵呢?她沒好氣地說,“貓哭耗子假慈悲,以前怎么沒見你心疼?”

    “是不夠心疼,上次你受了驚嚇,我就只是回來看了一眼。”賀臣澤淡淡地說,“所以這兩天,讓我好好照顧你。”

    上次?時鶯回想了一下,原來那次不是在做夢,賀臣澤真的回來過。她心軟了一秒鐘,隨即忍著痛把衣服扒拉下來,不讓他看,“你以什么身份照顧我?賀臣澤,你是不是忘記了,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賀臣澤這段時間總是聽到時鶯說這些話,他以為自己已經不會覺得有什么,但嘴角的笑意還是僵了僵。他聽說她受傷了,第一時間趕了回來,可換來的卻是冷眼。

    他勉強裝作沒有把她話放在心上的模樣,“以你護工的身份,可以嗎?”

    賀臣澤垂著眸子,眼尾勾起的弧度有幾分妖孽,“不要錢,你讓我做什么就做什么。”

    時鶯笑了,不屑道,“像你這種免費護工,我伸伸手能招來十個,每個都能比你聽話。”

    話音剛落,一旁的手機顯示來電,上面寫著祁燃的名字。

    賀臣澤眼睛被刺得發疼,一號護工這么快就來了?

    第37章 追妻(8)   吃醋的資格都沒有。

    時鶯剛準備接電話, 身后一只手覆了上來,他在阻止她。

    耳邊的電話聲響個不停,持續幾秒之后掛斷了。時鶯看向賀臣澤, 在對方以為自己贏了后又給祁燃撥通了一個電話, 她語氣溫和地問, “怎么了?”

    “沒什么, 就是剛剛看到賀導把你帶走了,怕你出了什么事。”

    “我沒事。”

    祁燃放心不下, “要不然我等會兒跟導演請個假來看看你吧?”

    他話還沒說完, 賀臣澤幫時鶯掛斷了電話。他想到祁燃要過來,臉色沉了沉, “他怎么照顧你?洗澡、去衛生間的時候他能跟著嗎?”

    時鶯覺得他是以照顧之名來占便宜的, 洗澡還要照顧?那床上要不要也照顧一下?她朝賀臣澤扔了個枕頭, “我是腰疼, 我不是殘廢。”

    賀臣澤瞇了瞇眼,樣子有些痞,“那你現在證明給我看。”

    “?”有病?

    時鶯一臉無語的表情,為了說服他她還要在他面前表演一個洗澡上衛生間不成?

    兩人沉默了半晌, 時鶯的手機又開始響, 不用看都知道是祁燃打過來的。時鶯摁滅屏幕,她現在沒辦法趕賀臣澤走, 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大。

    她想了想, 有些別扭地說,“我答應你。”

    賀臣澤面色緩和不少, 心上的褶皺像是被什么輕輕撫平。他起身先倒了杯水,拿到床邊的時候手機響了一聲,他沒理。

    時鶯勉強做起來, 聽到聲音冷聲道,“有什么事就先去忙吧。”

    賀臣澤看都沒看,“不重要。”

    時鶯丟了就真的丟了,他不能冒這個風險。

    賀臣澤拿起杯子喂時鶯喝水,末了抬起溫熱的手指將她散落下來的頭發撫上去,“還想吃什么嗎?”

    “想吃涼皮。”

    賀臣澤打電話,準備叫人買,但是時鶯沒讓,要求道,“我想吃你買的。”

    他沒有想太多,以為時鶯是考驗他,于是欣然答應,“好,你等一會兒。”

    賀臣澤起身,還沒走出半步突然回頭看了一眼時鶯,他覺得眼前的場景像是一場夢,時鶯是不是快要回到他身邊了?他眼底含了幾分笑意,像從前一樣按了按她的發頂,“乖,我馬上就回來。”

    賀臣澤下了樓,但是附近并沒有賣涼皮的地方。他打開地圖看了看,在離這酒店不遠的地方有條小吃街,里面應該有涼皮。

    他很快找到那條小吃街里的涼皮店,因為穿著筆挺的西裝和周圍的人有些格格不入。賀臣澤氣質出眾,身姿挺拔,屬于在大街上會讓人多看兩眼的那種,就連老板娘也愣了愣。

    “一份涼皮。”賀臣澤頓了頓,“微辣。”

    他懷著失而復得的心情往回趕,路過蛋糕店的時候還買了一份時鶯最喜歡吃的草莓泡芙。一直到酒店房間門口,賀臣澤才停下腳步,他想,她如果能回到他身邊,以后一定好好對她。

    賀臣澤抬起手摁了摁門鈴,一下,沒應。

    他以為時鶯沒聽見,又摁了一會兒,里面仍舊沒反應。

    男人唇角的笑意褪去,這才覺得不對勁,見按門鈴沒什么反應竟開始敲門,但仍舊沒有人開門。

    賀臣澤舌尖抵了抵后槽牙,明白自己這是被時鶯關在外面了。

    這時候酒店的一名工作人員上來說,“你好這位先生,剛住在這里面的女士向我們投訴,說您一直在sao擾她。如果再發生這樣的情況,我們會考慮報警處理。”

    他的猜想被落實,心涼了半截。原本以為她會回到自己身邊,可時鶯的行為狠狠給了他一巴掌。

    賀臣澤閉了閉眼又睜開,模樣有幾分疲憊,“我跟她是情侶。”

    “不好意思先生,那位小姐打電話的時候說她和你沒有任何關系。您看,能不能不要影響我們的住客呢?”

    工作人員好言好語地勸著,心里卻翻了個白眼,長這么帥卻這么不要臉?

    賀臣澤只能離開,進到自己的房間之后,他看了眼買的食物,又聯想到時鶯說的沒有關系,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從前她那么乖巧,何曾這樣戲弄過自己?給他一點和好的苗頭,再無情地掐斷,賀臣澤冷笑了一聲,真不愧是他教出來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