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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中那邊傳來消息,說是談昭已經滅了他們近半數人手,問咱們的人什么時候到?我搪塞了兩回,詭教那邊的人好像已經有些怨言了。” 祁支沒有抬頭,只道:“這時候他們估計已經到了。” “誰?” 祁支抬頭,諱莫如深吐出兩字:“仙派。” 那男子沉了沉氣,轉回身來,約莫二十出頭的年紀,面容堅毅身形挺拔,他皺著眉,向祁支走近了一步,正站在他面前。 “還有一事,你既然已經尋到了葉小姐,為何還不去與她相認,你知道咱們時間不多了,年一過,元景城也不會太平了,屆時你準備怎么再尋她?” 祁支手中木枝頓了下,他沒有抬頭,視線沉沉落在那羊皮地圖上,靜默了許久,捏緊了手中木枝又陡然松開。 聲音帶著些許沉郁: “云靖,我與阿渺之間有些誤會……也不算誤會,確確實實是我曾殺了她……如今她對我,怕是恨之入骨。我不知現下是不是去與她相認的時機。” “你……” 云靖話音未落,林間獵風簌簌,一道騎馬身影疾馳而來。 “閣主,閣中弟子傳來消息,葉遷果然集結了其他三個江湖門派,一同往隴中去了,看其架勢估計是不會讓談昭活著回來了。” “還集結了其他門派?” “是,弟子傳來消息,道是葉遷十分震怒,放言要談昭償命。” “呵……” 祁支丟了手中樹枝,取了墨筆,將先前畫的路線在地圖上畫下來。 “葉遷對兩個女兒還真是不能比,從前阿渺死了倒是沒見他罵談昭一句。” 云靖開口:“那個談昭我雖沒交手過,不過聽聞他功力深不可測,憑雙刀流縱橫江湖的詭面雙刃便是他,還聽聞他身上有古族血脈,實力不可小覷……那些人打得過談昭么?要不,我過去支援一下?” “不用,談昭可以以一當十,還能以一當百么?”祁支道。 “除此之外,我還在隴中給他備了一份大禮,他若是還不知好歹,那便永遠留在隴中好了。” 祁支與云靖對話著,那下屬似有話想說,終于尋著機會開口: “還有一事……”那弟子抬頭看了祁支一眼,猶豫道: “屬下出城時,看到葉小姐了,她騎著一匹馬,似乎……是朝隴中去的。” 祁支筆尖一顫,黑色墨汁重重砸在了地圖上。 “你說……阿渺也去了隴中?” 黑色墨水砸在被圈起來的“隴中”二字之上,暈開晦暗的波紋。 地圖上,“隴中”二字旁,還記著一個字: “炸” 作者有話說: 阿渺:哥哥再殺我一次?這樣的哥哥我能不能不要?這哥哥能不能用來換鐵盆??? 第47章 你們不要再打啦 隴中地處元景城以南, 是貫通天下南北的關鍵都城,本該是熙熙攘攘的繁華之處,但卻因十五年前詭教一派在此地發展壯大, 如今隴中當地已經不剩什么居民了。 詭教人士何許人也? 那是一支由地獄中討生活的活死人組成的門派,聚在詭教的, 都是各地殺了人的、被官府通緝的、作惡多端遭人追殺的亡命之徒, 他們無惡不作, 沒有什么事是干不出來的。 詭教中人視江湖規矩為螻蟻, 他們修煉禁術、拿活人獻祭, 草菅人命、為了自身竟拿普通百姓來煉制丹藥,以此來獲得強大的力量, 但同時也會遭到反噬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 朝廷雖也想收復隴中,但隴中離京城遙遠,兵力難至,又非那些修了禁術之人對手,便一直放任了隴中之地混亂不堪。 江湖上臭名昭著的活人冢便是其中一個分支, 殺人撈尸、掘墓盜尸這些活兒都干盡了。 反是窮兇極惡之事, 幾乎都是詭教之人干的。 包括十幾年前,魔族遭遇滅頂之災,談市戰死、魔族無辜族人被屠戮帶走接近一半, 血流永玉鄉遍地匯入金河,三天三夜都難以洗刷。 而前兩日, 魔族年輕首領談昭僅率二十余人便闖入隴中這座鬼魅之城,僅憑一人之力便摘了詭族副族長的腦袋, 又是挫了詭族近半數人員的銳氣。 一時間, 江湖人皆將剔除詭教、收復隴中的希望寄托在了談昭身上。 談昭到隴中三日, 詭教那些半人半鬼的老骨頭已經折了七成, 剩下三成則一直躲在陰溝里不敢露面茍活。 他就像一尊殺神。 遇鬼殺鬼,什么魑魅魍魎見了他都要聞風喪膽。 隴中。 那面高二十余丈的黑色城墻好似一座巨大山谷,黑云低壓籠罩在這山谷之上。 一襲黑色背影坐在城墻之上,獵獵山谷風從四面八方涌來,他像立于萬丈深淵之上,背影幾乎被黑漆漆的背景淹沒。 巨大城墻上,那道渺小的背影垂著頭,手臂搭在膝蓋上,手中摩挲著什么。似從廝殺中歸來,在思索、或是在休息。 城墻下有風吹來,帶起垂落在額前的幾縷沾著血的墨發,紅綢蒙住了他的雙眼,那抹赤色與飄揚的發帶交錯在一起,詭譎又邪肆。 若是此時有人前來,約莫當是見到了詭教教主,必當嚇得逃之夭夭。 申時一刻。 城墻那頭人影閃現: “魔君,詭教族人已被清理掃盡,城中無辜百姓已被護送至臨城暫居,如今只剩了屠死山仍在頑抗,而殺輕揚仍未露面,可要繼續搜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