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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xiàn)下,齊師姐尚在,且又是門派的大師姐,天資聰穎,沉穩(wěn)守禮,坐得住這樣的位置。何況她自己的身子怕是撐不了多久,便會陷入沉睡。 她定定思索了一番,方才徐徐回道。 “掌尊主,這尊主之位,理應(yīng)當(dāng)由眾尊主商議后再作出決定。” 曾鳴此刻也確實是屬意這兩人,他原先是想著自己這兩個師弟怕是指望不上了,明宣那兩個弟子也隨了他的性子,怕也是在這位置上待不安穩(wěn)。 他來之前也請示過各位長老與各峰尊主,這剩下的人中,唯齊煙與言念當(dāng)屬眾弟子中出彩的。況且未來的自己連天岳門密術(shù)都傳給了言念。 曾鳴掀起眼皮淡淡地瞥了眼她,木桌上的茶蓋被輕輕合上,發(fā)出細(xì)微而清脆的碰撞聲。 他現(xiàn)下有意試探言念的意思,便隨意說了句話又將這太極打了回去。 空氣倏然停滯了下來,言念在心里無奈嘆了口氣,她將視線轉(zhuǎn)移到對面沉思著的齊煙身上,正好兩人望了個對眼。 這齊煙似乎也曉得言念心中所想,卻是輕咳了下率先偏開了視線。 她垂眸看著手腕上帶著的碧藍(lán)色珍珠鏈條,眼里閃現(xiàn)過一絲柔和與歉意。 這歉意自然是對小師妹的。 靜姝左看看右看看,終是拿袖子掩住嘴,忍不住笑出了聲。 這掌尊主之位倒底是多受嫌棄,一個兩個都不情愿。 她扭過頭看向面色有些僵硬的曾鳴,伸出手安撫似的拍了拍他。 倒也不愧是她天岳門的慣例,她師兄當(dāng)時急忙退位之后,帶著自己的道侶,扔下兒子遂寧就去游山玩水了,沒過多久兩人雙雙飛升。 “好了,掌尊主對你們是極為看重的,他有意想在齊煙與言念之中,選一個出來,這也是各位長老尊主商討出來的結(jié)果。” 靜姝不急不緩地說著,手上悄悄順著某只一臉落寞的尊主,對著兩位候選人點點頭示意道。 “煙兒,念兒,你們隨我同來。” 言念與齊煙站起,同著曾鳴他們一道走進了側(cè)殿的書房之中。 等這幾位一走,剩下的弟子瞬間就像是松了氣一般,捏著酸軟的肩膀,毫無坐相地癱在了木椅上。 阮蓮使勁捶著酸痛的腰,抖了抖手腳,精神恍惚地看向?qū)γ姘欀嫉乃嗡鞂帲友劾镱^裝滿了好奇。 對于她來說,誰當(dāng)掌尊主都是極好的,只要不是她便行。 可若是小師妹當(dāng)了尊主。 阮蓮的腦海里瞬間出現(xiàn)了一眾俊美清秀的美男子圍繞在清冷的師妹身邊,眉目傳情的樣子,忍不住癡癡笑了出來。 她晃晃腦袋,要不得要不得,不可褻瀆小師叔。 里屋內(nèi),言念與齊煙一左一右并排站在了兩夫妻面前,規(guī)規(guī)矩矩地接受著詢問。 “掌尊主,論理或論實力,齊師姐都比我更勝一籌。”言念略沉思了會,還是決定將她受輪回鏡侵蝕的事情告訴他。 “掌尊主我亦有一事告知,關(guān)于輪回鏡。”她停頓了下,欲言又止地看向曾鳴。 “輪回鏡溯洄之力極強,我雖是入鏡者,能重撰過去,但亦有可能將停滯在此時。” 曾鳴聞言微愣,下意識看向忽然站起的靜姝。 “你這是第幾次溯洄。” 言念看著蹙著眉,緊繃著臉的靜姝,回應(yīng)著吐露出幾個字來。 “第四次……” 她眉頭蹙起得更加厲害了。這輪回鏡本是有違常理之物…… 雖說鮮少有人能與之匹配,從而順利進入溯洄。但一旦開始溯洄,鎖定之人每一次重新開始,便會加重時空對她的「懲罰」。 靜姝拽著言念的手肘,半晌嘆了口氣,她眼眶微澀,褐色的瞳孔定定地望著她。 這孩子受苦了。 “別怕,雖說先人之例少有,卻也并不是全無蹤跡可循。” 言念感受到她那像是母親般的關(guān)懷,霎時有些哽咽,默默點了點頭。 她也想好好醒著,只是如今多一天便是一天。 天色逐漸暗沉了下來,邊際處鑲嵌著的金邊也被灰蒙蒙的霧氣打散,月牙伴著璀璨的星星一點點爬上了畫面。 只剩下一人的大廳內(nèi),宋遂寧正將空蕩蕩的小袋子扎了起來,打算收回空間,卻一不小心將桌上的白瓷杯摔在了地上,一陣清脆的瓷片破碎聲突然在耳畔響起。 他定定看著地上散落在翻倒的茶水里的碎片,不自覺抬起手放在心口處的衣物上,默默感受著慌亂的心跳,深吸了口氣。 不知道為何,這幾日心里總覺著有些不安。 宋遂寧緘默了一陣,指尖靈氣一閃,地上便又干凈了起來。 嘎吱一聲,里屋的門終于被退了開來,面色沉沉的四人一道走了出來。 曾鳴見這大廳內(nèi)安靜寂寥,略有些訝異地看向了獨自一人的宋遂寧。 “可是你讓他們先回去了。” “自然,師侄們都疲憊不堪的,再說剩下的事情也用不著他們,就讓他們先行回去了。” 宋遂寧癟了下嘴,嫌棄地望了眼曾鳴,幾步走到了言念身邊攥住了她的手。才覆上去,便覺得一陣冰冷,他有些驚愕地蹙了下眉。 這夏日里,念兒的手怎會冰冷至此。 曾鳴見他們二人才分開沒多久就黏糊成這樣,又想起方才在里屋所言,心中突然有些感慨。他揮揮手像是打發(fā)人一般,趕走了這幾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