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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反應讓蘇筱又開始不確定了。 ——那段記憶,不會真的發生過吧?難道自己真親了蕭辭?! 蘇筱無意識握拳放在胸前,低頭囁嚅,“應該......應該沒有什么了吧?我應該沒有在意識不清醒的狀態下做什么欺師滅祖以下犯上的事......” 蕭辭目光愈來愈晦暗。 哪怕蘇筱低著頭,也能感受到那股凜冽的寒氣。最終,她磕磕絆絆說出了最后一個字,“吧?” ——我應該不會真的親你了吧? 蘇筱低著頭,像做錯事的小孩。 “呵。”蕭辭一聲冷笑,將蘇筱嚇得一哆嗦。 “當然沒有。”蕭辭冷道。 “那就好!”蘇筱如釋重負,拼命讓自己忘記那旖旎的夢境。 即便如此,她看見蕭辭,還是渾身不自在。想不通自己怎么會做那樣奇怪的夢,居然去吻蕭辭。 蘇筱思緒紛亂,機械地往嘴里塞桂花酥,脊背挺得筆直,左手無意識攥緊擱在桌上,整個人局促又緊張。 猶豫半晌,她還是放下手中味同嚼蠟的桂花酥,紅著臉對蕭辭道:“蕭師叔,打擾你這么久,我,我今天就回去。” 蕭辭定定看著她,眼神犀利,冷淡啟唇,“好。” “心妄真是太可怕了。”蘇筱拍拍手,站起來,“你都不知道我夢見什么了。” 蘇筱心有余悸,后怕地拍著胸口,用力抿唇。 蕭辭用力闔眼,又半掀眼簾,長睫微垂,聲音輕了不少,“很可怕的夢?” 蘇筱拼命點頭,以此掩飾自己的緊張。如果蕭辭知道自己夢里居然膽大包天輕薄他,這不得提著劍砍死她蘇筱。 畢竟原文里,蕭辭可是男德學院優秀學員,堪稱榮譽畢業生。 未對白清曉動情之時,那叫一個冷酷,把老婆扔敵人堆里不管,自己去找boss玩1v1真男人大戰的事干過不少。 而直男開竅以后,感情從不拖泥帶水,忠犬屬性暴露無遺。表面還是冷冰冰的,實際上是個醋壇成精,對白清曉和其他女修,那叫一個雙標。 只可惜結局不是很好,畢竟是男頻升級流爽文。 在綠江,修無情道的男人,沒一個成功。但在男頻,這鐵律便不存在了。 白清曉因故隕落,蕭辭無情道得證,孤獨飛升。 想到這里,蘇筱又覺得蕭辭還是挺慘的,最好是別動情,最后痛失摯愛就不會那么鉆心剜骨。 她說:“蕭師叔,我夢見我為情所困,陷入心魔,道心崩碎靈根盡毀。” 她越說,蕭辭的臉色越沉。 “然后呢?”蕭辭問。 “然后?”蘇筱道,“然后就醒了,還好只是個夢。蕭師叔,還是你的無情道好。” …… “無情道,太上忘情。道心明凈,最為難得。”滄桑卻不失力量的聲音,緩緩說出這幾個字。 “蕭辭,你想好了么?”天源尊神情少見的認真,雖白須白發,整個人精神矍鑠,目光如炬,比尋常的年輕修士還要有神。 蕭辭一手執劍,長身玉立,孤直如松,另一只手的食指和中指勾著一個精致的小木盒。 他安靜點點頭。 只有在天源尊面前,他會收起難以靠近的的桀驁和疏離。 “怎么突然決定?”天源尊起身,緩步按下案面平臥的硯臺,柔和的白光過后,虛影般的書架將天源尊和蕭辭師徒圍在中間。 蕭辭淡道:“我心悅一個人。” “噗。”天源尊一口茶撲出。 蕭辭腳步一動,側身避過,“師父,當心別嗆著了。” 天源尊頗沒形象地用袖口擦嘴,意味深長道:“我就知道你對人家圖謀不軌。當日白石臺抽簽,我問你那小姑娘叫什么,你回的那叫一個快。” 蕭辭不解看向天源尊,“弟子記功法也向來過目不忘。” 天源尊一屁股坐下,翹著腿瞇眼看蕭辭,“那你說說,和你們去淮寧的,還有兩個丫頭叫什么?” 蕭辭微微蹙眉,“紀依云,白......” “白清曉。”天源尊替蕭辭回答,“白清曉,可是個至純靈根的丫頭。也只有你不記得她名字。整個懷清,至純靈根只有你、蘇丫頭、白清曉三人。” 蘇筱,至純靈根的資質,仙門蘇家的獨女,天源尊怎么可能不認識? 天源尊雖表面總是一副不問世事,淡泊避世的樣子,但好歹活了數百年。抽簽時,他就發覺自己的小徒弟目光游離,似乎在人群中找誰,恐怕蕭辭自己都沒有發覺。 蘇筱上臺,天源尊才確認蕭辭在關注這個蘇筱,故意問了一句,沒想到蕭辭答得行云流水。 天源尊嘆口氣,“也只有你,會不記得白清曉。” 天源尊素知蕭辭性子,情感寡淡,冷酷孤傲,從無同理心,不會關注旁的人或事。永遠在自己和他人之前豎起高墻。也不知那蘇丫頭是怎么忽然讓和尚動心的。 不過天源尊自己倒也很喜歡蘇筱,琢磨了好多天怎么騙來凌霄峰當自己的二弟子。 天源尊清清嗓子,神情重新變得莊重嚴肅,“如果真要放棄無情道,你應該知道,這無異于從頭開始。” 蕭辭頷首,似乎是想到什么,耳根染上一絲薄紅。他神情堅定,顯然已經下定了決心。 天源尊嘆了口氣,他素知自己這徒弟固執,認定的事情便不會再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