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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子騰問:“那村長家在哪?” “往前走,那個最大的院子就是村長家。” “好!謝謝婆婆!” 道謝過后,一行人繼續往前走著。 而他們的背后,老婆婆看著他們的背影又笑了笑,重新將門砰地一聲關上。 * 沒走多遠,果然瞧見了一個大院子,雖說也是土墻,可那幾個房子修得整整齊齊,在這幸福村里也算得上氣派。 杜子騰自覺地走上前,敲了敲門。 開門的是一個大概五十歲的老人,微駝著背,偏胖,兩眼滿是精明。見到杜子騰一行人,也是問了和那個老婆婆一樣的問題。 杜子騰還是以“采風”為理由,老人信了。 一行人走進院子。 老人姓王,是幸福村的村長,他讓大家伙喊他王叔。 王叔往屋里喊了一聲,沒過一會,又走出個人。一個是村長媳婦,大家喊他王嬸。 王叔王嬸給每個人搬了個小板凳在院子里坐著,然后王嬸給每人倒了杯水。只是每個人的水,就覆蓋了薄薄的一個杯子底,連潤嘴唇都少了。 林暮桃和時詩接過,搖了會,發現水里好像還有些灰塵,猶豫了會便沒有喝。其他幾個人直接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杜子騰捧著空杯,咂巴咂巴嘴:“王嬸啊,還有水不?我還渴得慌呢。” 王嬸面露難色。 林暮桃忙把自己的杯子遞過去,“你喝我的吧,我還沒喝,我還不渴。” 杜子騰喝了林暮桃的水,又把時詩的水給喝了,才感覺好了點。杜子騰是個自來熟,他很快就和王叔聊了起來。 “王叔啊,你們這地是不是很缺水啊?” 王叔抽了口自己卷的旱煙,嘆了口氣:“是啊,都旱了一兩年了,村子都種不了糧食了。 ” 一兩年?大家都有些驚訝。杜子騰接著問道:“為啥啊?那你們吃什么?” 王叔:“只能每個星期,讓人從鎮子里給俺們帶吃的。你們也別嫌棄啊,我們俺們是沒啥好吃的好喝的,也不知道啊,你們咋個來到俺們幸福村的。” “不過正好,你們也能體驗下農村生活。明天啊,俺們村子剛好要去打旱魃,你們男的啊,也跟著過來幫把手吧。” 林暮桃開口問道:“那我們女孩子呢?” 王叔不動聲色地掃了眼林暮桃,說:“打旱魃累著呢,也沒啥水喝,你們女的啊,明個兒在家和你們王嬸和巧娘做飯等俺們回來吧。” 杜子騰點點頭,連口音都不自覺地變了,“那中。” 這時,坐在最邊上的房棟弱弱地開口:“打旱魃是什么?”而他女朋友陳一諾在一旁也弱弱地開口:“巧娘又是誰?” 第一個問題,王叔略過沒有回答。第二個問題,王叔說,巧娘是他兒媳婦,因為懷孕了,正在房里休息,等要做飯時就出來了。 而雖然長得帥氣,但存在感極低的余夜終于開口說話了。他專業地解釋道:“旱魃是中國古代神話傳說中引起旱災的怪物,在鄉村里,也有人將新埋的尸體當作旱魃打。據古書《明史》記載啊,每遇干旱,人們就發掘新葬的墓冢,將尸體拖出,殘其肢體,稱作打旱骨樁。【1】 ” 王叔撓了撓腦袋,“對,是這么個意思。這個小伙子解釋得很清楚。” 時詩看向余夜,驚奇地問道:“你怎么知道這么多?” 余夜有些驕傲地挺挺小胸脯:“因為我讀的書多。” 時詩:“切。” 林暮桃發現,這時詩和余夜還蠻有意思的。時詩是個小屁孩,但余夜雖比時詩大點,但自己也是個傲嬌的小屁孩。這一路上啊,兩個人互相斗著嘴,嘰嘰喳喳的。 其他主播也頗有興趣地瞧著時詩和余夜,沒有說話。 突然,余夜身上下起了煙花雨,看來是有粉絲給他大額打賞了。不知道是余夜的科普起了作用,還是和時詩的互動很對粉絲胃口。 其他主播頓時看著余夜的眼神就變了,滿滿地羨慕。 房棟拉著陳一諾的手,小聲地說著:“怎么沒人給我打賞這么多?”陳一諾安慰地拍拍他的肩膀。 而林暮桃第一時間就去看坐在旁邊的王叔王嬸的反應,沒什么反應。時詩湊到林暮桃耳邊嘀咕道:“沒事,小桃,只有主播之間才能看見打賞的煙花雨。” 眾人說話之間,太陽慢慢地趨于地平線,然后嗖地一下鉆了進去。天邊過渡的黃色才出現了一會,就徹底被黑色取代。天黑了。 從里面的房子里走出一對年輕的男女,男的個子不高,膚色黝黑,頭上綁著條汗巾。而女的面色憔悴,一張小臉土黃土黃的,她穿著樸素的花布衣服,肚子大大地隆起。 王叔站起身招呼道:“這兩個是我兒子和兒媳。” “王河、巧娘,這是來咱村采什么……采風的學生,這幾天住咱們家。” 大家互相打了個招呼,而林暮桃敏銳地瞧見巧娘的眉頭皺了一下。 王嬸從廚房里端出兩大碟子烙餅,擺在院里的桌子前,熱情地招呼道:“大家吃吧。俺們這沒啥好吃的。” 大家圍坐著,吃起烙餅來,只是這干嚼餅沒水沒湯的,感覺有點噎著慌。只是大家知道村子里旱了這么久,村長家也不富裕,所以也都沒開口,繼續嚼著嘴里的面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