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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那以后,一連很多天,少年都會準時出現(xiàn)在白予擺攤招生的地方。 每天都會多出來幾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嚇跑不少前來詢問的人們。 白予對此深感頭疼,少年卻振振有詞:“那些嚇跑的不要也罷,連我都能嚇到他們,jiejie難道指望他們?nèi)ビ懛ツь^時不跑?” 白予覺得他說得有點道理,索性就默許了他在自己攤旁休息。 偶爾他會問:“如果魔頭還jiejie的師兄一只手,jiejie會原諒他嗎?” 白予通常會回他一個腦瓜崩。 久而久之,這條街上的路人都知道,每日午后會有個心地善良的仙姑從不望峰上下來收想要討伐魔頭的弟子,她身旁經(jīng)常有個小瘸子和一只神獸。 對待仙姑一定要客客氣氣的,不然小瘸子和神獸會追著咬你。 這天臨走時少年又對白予說了他每天都會說的一句話:“我還會再見到j(luò)iejie嗎?” “會的吧。”白予收好東西,騎著小麒麟走了。 但這次,他并沒在第二天等到她。 任憑陸清玨怎么往身上捅出新傷口,她也沒再出現(xiàn)。 “她又不要我了。”陸清玨在暗處望著她平時坐的地方,舔了舔劍鋒上的血,鋒利的劍刃幾乎在舌尖接觸到的一剎那就將其割破。 他滿嘴是血,滿身是血。 “但沒關(guān)系,狗都會自己找家。”他轉(zhuǎn)身看著旁側(cè)的魔,“你說對嗎?” 不等魔回答,另一個絲毫不掩飾嫌棄的數(shù)落聲怒罵:“丟人。” 莫忘掐著他的脖子,“過家家玩完了嗎?” 陸清玨歪著頭止不住地笑,像個頸部被割破的布娃娃,不斷往外冒著棉絮。 “想繼續(xù)安安生生玩你的過家家就好好做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莫忘松開手,他的身體輕飄飄地墜落。 少年躺在地上,仰望著天空,狐貍變成了狗,狂妄自大再不復(fù)從前。 “喪家之犬。” 他輸?shù)煤脩K,一無所有。 當(dāng)然,他有的東西本就不多。 也許在那兒躺了一天,也許在那兒躺了更久,陸清玨才從地上爬起來,若無其事地拍拍衣服上的塵土。 現(xiàn)在,喪家之犬要去找主人了。 * 他來的時候白予正在借燈火看招來的弟子們的簡歷,還真讓她從一堆歪瓜裂棗里揪出來幾個有天資的。 陸清玨甚至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頂著的不是自己的臉,所以當(dāng)白予開門時,她驚訝道:“小瘸子?你怎么上來的?” 他腿腳本就不利索,是如何爬上不望峰的? 陸清玨的腦子已經(jīng)被占有欲擠滿,他把劍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厝M她手里,“我還你一條胳膊,好不好?若是不夠,命也拿來抵,行不行?” 當(dāng)時白予的腦子里只有兩個念頭。 第一個:哪tm來的非主流子。 第二個:他是不是有毛病? 陸清玨覆上她的手,用她的手攥緊劍,沖著自己心口捅。 好在白予通過長期修煉反應(yīng)已足夠快,那把劍及時剎車,劍柄卻狠狠地懟到她肚子上。 白予險些沒被懟吐,干嘔了好幾下才緩過勁。 她沒哭,少年卻哭了,手忙腳亂地恨不得把她全身上下都檢查一遍。 白予倒吸著涼氣揪住他后衣領(lǐng),饒是她再不機靈也知道這神經(jīng)病是誰了:“你給我等一等。” “小崽子又騙人是吧。” 陸清玨晃神片刻,總算冷靜下來。 是了,只有接近她,他才能清醒。 只有她在他面前,他才會從雜亂的思緒中掙脫出來。 “我好想你。”陸清玨笑起來的時候,皓齒沾滿了本不該染在上面的紅。 可白予沒來得及生氣質(zhì)問他是不是又自殘了,整個鼻息便只能聞到那股血腥味。 那血是甜的,人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將她揉碎了。 第40章 【三更】 可惜白予浪漫沒天賦。 那一瞬, 她腦子里閃過的是:他在干嘛?我是誰?我在哪?我為什么不推開他? 遲疑數(shù)秒后,她才推開陸清玨, 并往地上吐了一口血,“你他Mua干嘛呢?” 陸清玨用指肚在唇上摩挲了幾遍:“我在吻你啊。” “我不是傻子。”白予被這個耿直的回答噎住,紅暈爬上臉頰,“我是問你為什么要......這樣。” “因為我想。你不是說我是瘋狗嗎?你沒有來,所以我來了,我來找我的主人。” 除去國罵,此時白予的腦子里再無其他。 當(dāng)然, 作為正常人的她第一時間注意到的還是他的遍體鱗傷,以及終于把那只手臂跟平日里小瘸子的問題聯(lián)系在一起:“如果魔頭還jiejie的師兄一只手, jiejie會原諒他嗎?” 他不會就因為這事兒所以把自己的手砍了吧?? 這是碳基生物能做出來的事情嗎? 白予倒吸一口涼氣, 翻箱倒柜出一堆藥罐子給他包扎。 好像他們相處的時日里,有一半的時間都是她在給他包傷口。 她實在不知現(xiàn)在該以何種情緒去面對陸清玨,索性沉默,整個屋子寂靜得只有燈火燃燒的聲音。 許久,陸清玨抬眸望著她:“你現(xiàn)在原諒我了嗎?” “我從來沒有怪過你, 你該道歉的人也不是我。”白予壓下怦怦亂跳的心臟, 繃著臉教育他, “你該向葉無道歉, 該向整個修真界道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