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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人真的一點救沒有,從不聽別人說話。 她擼起袖子準備上去繼續跟他講道理,沒成想一松手,藏狐順勢跑了,留下句:“勞煩姑娘幫我攔住他,您吉人天相,來日老夫必定報恩。” ......它也太看得起她了。 白予瞄了瞄陸清玨的表情,趁他還定在原地時撲過去抱住他的小腿:“別追了,咱們下不望峰也不是為了這么一只小狐貍。你聽姐一句勸,年輕人,千萬別丟了西瓜撿芝麻......” 苦口婆心說得她嘴都干了,陸清玨才垂眸給她一個眼神:“松開。” “松開行,你別追。能做到我就松開。” “我不追。” 白予半信半疑地放手,正尋思這孩子怎么突然就開竅了,便聽頭頂傳來:“你說得對,咱們下不望峰不是為了這么一只狐貍,鎮上的魔才是重點。” “對啊對啊。”白予的頭點得像啄米的雞,孺子可教也。 哪知陸清玨又強調一遍:“咱們,不是我。所以別想著逃。” “......”沉默是金。 白予尷尬笑笑:“哪能呢,誰說要逃了,我這輩子字典里就沒有逃這個字。我從來不逃跑的,正經人怎么能臨陣脫逃呢?強烈譴責這種行為,只有道德淪喪、思想敗壞、無藥可救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 “那樣最好。”陸清玨把劍收回劍鞘,劍與劍鞘碰撞的金屬聲震得白予一個激靈。 好險。 還好她狠起來連自己都罵。 * 如果上天再給白予一次機會,她會好好做人,攙扶老奶奶過馬路、送小學生上學、撿到一分錢都老老實實地交給警察叔叔。 產生這個想法的時候,白予的頭發被陣陣陰風吹亂。 街頭的紅燈籠全都被替換成白燈籠,給整個畫面更添幾分蕭瑟。 街道與上次來時大相徑庭,不消說連個活物的影都沒有,怕是鳥從這兒飛過都得考慮考慮,陽間人走在這兒都得說陰間話。 辦婚禮可以接地氣,但別接地府。 很明顯,該場婚禮的舉辦方接的就是地府的那一掛。 一會走在前頭開道的不會是牛頭馬面吧? 白予被自己嚇得越發緊張,不知不覺便與前面的陸清玨拉開了距離。 他有些不耐煩:“別離我那么遠,很危險。” “且。”口嫌體正直,白予逼著自己快步倒騰兩下。畢竟上次陸清玨說有危險她差點命喪秘境,她可不想在一個坑里摔兩次。 陸清玨并未回頭,卻好似能看到她的一舉一動:“你不是不怕這些嗎,哆嗦什么?” “誰,誰,誰哆嗦了。你,你不要憑空捏造暗度陳倉無中生有。”她的害怕有那么明顯嗎?沒有吧。 “他來了。” 簡單二字的威力卻足以讓白予念出一段freestyle:“別我還沒有準備好你等我先做一下心理準備不行不行我還是不能接受啊啊啊mama咪啊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走開。” 陸清玨沒忍住輕笑出聲,扭頭盯著原地蹲下雙手抱頭的白予,“不好意思,看錯了。” “......” 淦!! 無恥小人!卑鄙狡猾!衣冠禽獸!社鼠城狐! 白予冷著臉‘噌’地站起來,生氣了。 有時候不僅酒能壯慫人膽,火也行。她僵直著背順拐朝前走,天靈蓋都快被氣炸。 她目前就是一壺燒開的熱水,要不是嫌丟人,早就吱哇亂叫了。 陸清玨抑制不住臉上的笑意,邊搖頭邊亦步亦趨地跟上她:“生氣了么?” “嘿,哪能呢。想來是我太拿自己當回事了,您這么優秀的人兒,哪能跟我這種凡夫俗子感同身受呢?不知道我們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人的苦。”她把黛玉文學學得淋漓盡致。 “看你緊張得很,逗逗你而已。” “而已?”白予氣不過回頭與他辯論,“是,你認為好玩的事情你就做,你想逗我的時候你就逗我。可你知道一片雪花......你知道母豬......你知道澳大利亞的袋鼠......” 陸清玨的笑意漸漸消失,目光也漸漸匯聚到白予身后的一處。可白予以為他又要嚇她,“你聽過放羊的孩子嗎?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你故技重施我還能信你,我可聰明了。” 陸清玨將手按在劍柄上:“這次沒逗你。” “呵呵,還學會借用道具了?”白予冷哼,“你的算盤打得不對,演技也差。我要是你,表情就應該再嚴肅一點,起碼要把劍抽出來。” “咻——”劍出鞘了。 白予依舊不信。 別的時候不見他這么聽話,早把這些心思用在正道上她的任務就不會是取代他。 她不打算跟他繼續浪費口舌,轉過身快走幾步遠離他。反正道這么寬,各走一邊又不是沒地方。 哪知才調整好方向,一個火紅火紅的花轎映入眼簾。 好大啊。 這是她的第一個想法。 第二個想法沒出來,她便被陸清玨的劍風給推進花轎里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她探進個頭,看著坐在左邊哭哭啼啼的、蓋著紅蓋頭的新娘,右邊則是一口黑壓壓的棺材......可見這花轎不止外面看著大,里頭也是極其寬敞的。 這副場景令她不由得想起某款國產恐怖游戲,她刷到封面都要迅速關閉app的那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