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她難撩 第25節
cathy 走后,kate伏在座位上哭,一邊抽泣一邊說:“我真不知道, 你們怎么能受得了她?” 自從《魔術師的日記簿》內測后, cathy 壓力倍增, 該做的營銷都做了, 卻收效甚微,甚至被同期的幾款手游吊打。 和之前的游戲不同,《魔術師的日記簿》是舶來物, 市場的占有率偏低, 沒有玩家基礎,而且游戲設置復雜, 系統龐大, 耗資又多,隨著內測時間的流逝, 這種惡性循環越來越rou眼可見。 每天在線的玩家就那么多, 新增玩家已經在呈負值上升。 公司里議論紛紛,都在說如果數據一直這么難看,cathy 走人是遲早的事。cathy 自己肯定也有危機感,在這種強壓之下, 每個人都難以負荷地高速運轉。 簡檸午休一刻也不敢休息,在趕工渲染圖層效果,之前做出來的幾個版本,cathy 都不滿意。 她強撐起精神,屏幕上影影綽綽,晃著的全是昨天晚上碎片般的影子。 彼時她被言聿卿親得迷迷糊糊,渾身沒了力氣,兩只眼帶著迷霧般的水氣看向他,睫毛還夾著剔透的晶瑩,如清晨綠葉上滾動的露珠。 他吻得狠了,她喉嚨間溢出小獸的嗚叫,有點帶著求饒的意味。 言聿卿把她緊緊抱在懷里,在這樣迷離的夜里,身體的悸動和變化騙不了自己,即便是微醺,也有點難耐。 換了是平時,言聿卿哪里試過這樣委屈自己,可是今晚卻莫名地心軟,他忽而覺得,也許簡檸是特別的也說不定,因為他第一次克制。 過了許久,他的喘息才漸次平復下來,從她的嘴角吻到鼻尖,最后在她額頭上清淺一吻。 “檸檸,睡吧。” 電視屏幕上,喜劇果然是喜劇,愛德華早已經抱得美人歸,和薇薇安舉辦了盛大婚禮,兩個在身份上有巨大鴻溝的人,最終還是走到一起。 可惜簡檸沒有看到最后,困得打著盹睡著了,言聿卿把她打橫抱起來,大闊步往客臥走去。 本來只想把她放下就走,可掖完被子,把她的頭發捋起來,露出光滑的額頭,白皙的脖頸,他又舍不得離開了。 簡檸其實算不上美艷型,氣質輕輕淡淡的,只能算是清秀佳人,也許是看久了,又覺得她眼角的淚痣都珊珊可愛。 他知道她獨自清醒又孤單冷清,這些林林總總加在一起,發酵成了某種誘人的吸引。 言聿卿俯身,輕吻了她的鼻尖,又再度在她唇瓣流連。簡檸睡眠清淺,微微悶哼了聲,臉色還是潮紅的,嘴唇有瀲滟的光。言聿卿低淺笑了,把她擁到懷里。 這么一相擁,軟玉在懷,就舍不得放開手。 清晨,簡檸是在言聿卿臂彎里醒來的,衣服都還在,只不過睡得皺巴巴的,有幾縷頭發壓在他手臂下,而她的頭一直枕著他的手臂,枕到了天亮。 簡檸躡手躡腳地起床,還是驚動了言聿卿。她踮著腳尖逃到洗手間,梳洗的時候聽見他在外面敲門。 “今天起晚了,換好衣服我送你去公司。” 簡檸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幽幽然記起昨天晚上言聿卿對她說的話,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了說的,所以她全然不敢放在心上。 只不過下班時,又見到那輛熟悉的賓利停在小區樓下。車身長,又橫亙在小區門口,簡檸想裝看不見都做不到。 在她經過時,言聿卿適時問:“你昨晚是不是落了鑰匙在我那?” 簡檸一愣,伸手到包里去探,果然空空如也。 昨天晚上實在是狀況連發,簡檸想不起來怎么會把鑰匙落下。她張嘴,笑得勉強:“archer,謝謝你幫我拿過來。” “我餓了,陪我去吃點東西。” 是請求,也是要求。明明知道她的鑰匙在他那里,說不出拒絕的話。簡檸步履艱難地上了車,車子在盤山公路里行進,蜿蜒盤旋。 從山脈往里開,漸漸地看見湖泊的邊界,放眼望去,不遠處又是老陳那幾間林間小木屋。 上次來得晚,都沒怎么看到景色,今天過來時天還亮著,可以看到遠方山脈連綿不斷,山腳下一汪湖水,清澄碧綠。 老陳把這兒打點得很好,下車時,兩只赤色小狗環繞在側。 言聿卿下車,問簡檸:“怕不怕?” 她搖搖頭,伸手摸了摸其中一只小狗毛茸茸的頭,另一只見了,也要擠過來。 “老陳,你什么時候養狗了?” 老陳樂呵呵走過來:“說來話長,前些天天冷的時候,兩只狗就被人裝在箱子里,放在我門口。打開門看到它們的時候,正餓得嗷嗷叫,天寒地凍的,不忍心啊,只能養了,現在在這看門護院,也挺好。” 簡檸看得出,老陳是個心軟的人,和他表面上看到的不一樣。 “現今有什么好吃的?” “大閘蟹,烤魚,這天氣用爐火慢慢煨著吃,最舒爽!” 仍然是上回湖邊的位置,老陳在木橋上咯噔咯噔走過,端來了熱茶,又端來爐子。 上回來的時候,湖面上都是頹敗的荷葉,現在看過去,又有所不同,嫩綠色的葉子發出來,花骨朵都藏在湖水的肚子里。 看見簡檸在四處張望,老陳又說:“今兒早春,還沒到露荷花的時候,再過一兩個月過來就剛剛好。” 老陳的農家樂沒有聘人,這次卻來了一個俏生生的小姑娘,送了幾碟小菜過來,編了兩條辮,臉頰上還有未退去的高原紅,長得很喜人。 簡檸側過臉,問言聿卿:“這是老陳的親戚嗎?” “他原來資助過的一個大學生,在高原地區支教了兩年,剛回來的。” 言談間,老陳又上了大閘蟹和烤魚,還上了一碗姜茶。簡檸不解,言聿卿解釋道:“大閘蟹寒涼,等會你把姜茶喝了。” 她有點羞赧,又見他拿起大閘蟹的腿,用剪子細致地剪了,再挑出蟹腿上滿滿的rou,放在她碗里。 他的手指骨rou勻亭,扇骨一般的掌型輕巧地卸掉螃蟹的rou,去臍開蓋,剔除掉寒涼的蟹心,再慢條斯理拆出蟹黃。 殼拼起來,還是一整只螃蟹的樣子。 簡檸說:“這是江浙人拆蟹的辦法吧?” “我媽是那里人。”言聿卿不緊不慢,“我們家吃飯講究,吃什么非得研究出個子午寅丑。” 簡檸把蟹rou推過去:“archer,你吃吧。” 他用茶湯洗凈手,在干凈的軟布上擦了擦,潔癖溢于言表了。 “有時候,看別人吃,比自己吃更有意思。” 簡檸這才想起來,第一次和言聿卿吃飯的時候,肖凜就說他好東西吃多了,看什么都不得勁,吃什么都不對胃口,講究到了極致。 也不知道這雙漂亮無雙的扇骨,有沒有給別人剝過蟹殼。簡檸咬了一口蟹rou,唇齒留香,湖的另一邊,扎辮子的小姑娘正拿了一碗rou在喂狗,老陳叉腰站在她旁邊,笑得很溫柔。 簡檸皺著眉,總感覺他們兩個有故事,可老陳的年紀,都快能當小姑娘的爹。 就這移過眼風的空檔,言聿卿又低頭在給她剝魚rou。她低頭默然吃著,就見許久沒有消息的lilith突然間冒了頭,回信息說,如果有空可以找時間見個面。 趁著言聿卿剝魚的工夫,簡檸把lilith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和他說了。 “lilith只是被同住室友的男朋友偷了數據,她根本就不知情。” 言聿卿看她一眼:“如果需要律師的話,我可以幫她找專門打這類案件的資深律師。” “我二表哥是律師。” “表哥?” “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的。”簡檸抿了一口姜茶,覺得身體暖了起來,“他之前給過我不少案件資料。” 簡檸嘴里的二哥形象,和言聿卿那天在便利店看到的人莫名重合,他扯出來一絲笑,有種釋然的松快。對她的喜愛,仿佛又多了一層。 這次言聿卿沒有喝酒,吃得也少,心情卻不賴。他開車送簡檸到樓下,她攤開手。 “鑰匙。” 他探過身,替她解開安全帶,順勢把鑰匙放到她掌心里。經過的時候,他的唇不經意擦過她的頭發,她聽見自己微弱的呼吸聲,和撲通撲通的心跳聲。 兩人的距離太近了,簡檸側過臉,他猶自靠在她耳邊,像是保證般。 “檸檸,不是所有人都是葉三。” 其實要看清楚她,真的不難,只要他想知道,就沒有不能知道的事。從她的表現中抽絲剝繭,不難看出,她很在意葉三的那檔子事。 言聿卿在商場上摸爬滾打,最懂人心。他哪里不懂得簡檸悵然若失的道理,唇亡齒寒,大致如此。 所以他才會說,她不是一個人。 他不想讓她感覺到自己形單影只,至少在那個時候,他有一種過去抱抱她的沖動。 她輕啟唇齒:“也不是所有人,都是愛德華。” 言聿卿輕曬,沒想到她竟然這么通透靈動,多狡黠的一個姑娘。覺得她心大吧,其實她心思比誰都敏感細膩,只是有的時候,她會努力讓自己心寬。 “你永遠都不可能真正了解一個人,除非你穿上他的鞋子走來走去,站在他的角度考慮問題。[1] 一開始我說了要找個飯搭子,到現在為止,我也沒有心思找過別人。” 他繼續說服她,難得的渾身解數,都用在了她的身上,只要她不拒絕他,那也不難為他那么辛苦,還偷偷藏了她家鑰匙。 “檸檸,你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也并非都是痛苦的吧。你對我的百般注解不及我萬分之一,我眼中卻是一覽無余的你。[1]” “archer……” 簡檸從他的瞳孔里,看到折射出來的自己,有一點惶恐不安,一點難以拒絕,還有一點點惻隱的動心。 語言太蒼白,她不知道應該說點什么好。 他太懂她,她既被他吸引,卻又怕被他所馴服,怕自己一旦投身進去,就會成為他的池中魚,籠中鳥。 他沉著眉眼,輕拉起她的柔荑,在上面清淺嵌下一吻。 “我可以答應你,如果你在我的身邊,一旦覺得痛苦,我會無條件放你離開。” 第26章 置氣 沒有人能…… 言聿卿聲線醇厚, 帶著幾分莫名的情愫,聽得人心里怦怦直跳。 簡檸莫名臉頰發熱,像鬼迷了心竅般地應了聲好, 回去的路上, 雙腿都在發軟。 在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拒絕言聿卿的喁喁細語。 簡檸快走幾步進小區,從背面看仿佛鎮定自若, 其實差點在草叢邊崴了腳,不經意流露出心里的兵荒馬亂。 他一開始說的是想找個飯搭子,現在也不想找別人, 可是以后呢? 她只能輕輕淺淺地, 在邊緣地帶迂回試探, 告誡自己淺嘗輒止, 千萬不能泥足深陷。 沒有人能夠知道未來會是什么樣子,她還不想雙手把自己的真心交托出去,只能努力過好自己的生活。 ………… 周六, 簡檸回公司加班, 約了lilith在附近咖啡廳見面。 lilith的狀態比之前在公司樓下哭著離開好多了,整個人容光煥發。在離開的這兩周里, 她獨自一人去了云南大理, 特地關了手機,隔絕外界的聯系, 療愈身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