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犬與美人 第2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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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至歡身后的陸夜卻在沈至歡看向封延的那一刻起就警惕了起來,在沈至歡同他說話之后,那種警惕直接變成了一種實質般的恐慌。 這是陸夜第一次看見沈至歡對一個男人那樣的客氣,她還對他笑了。 可沈至歡幾乎從來沒有這樣對自己笑過。 他的呼吸不受控制的急促了一些,想要攔住沈至歡不讓她過去,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理智告訴他,興許不是他想的那樣。 封延將手里的釵子放下,臉上帶著笑意,道:“我還以為你不會自己過來呢。” 沈至歡道:“左右在府里也沒什么事,就出來走走。” 沈至歡目光不著痕跡的從封延裸露在外的皮膚上掃過,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傷痕,心里舒服了一些,她想了想又問:“你來是……?” 封延拿起方才的簪子,臉上的笑意明顯了一些,道:“哦,我來替誼寧拿簪子。” 他說起誼寧郡主的時候,語調里聽不太出什么。 沈至歡其實說不清自己對封延到底是什么樣的態度,封延雖然追求她,但是言行都不曾讓她太過困擾,他的不幸不管如何,都有她的責任,那樣的得愧疚在這一年多里,總是像一根細軟的針一樣,時不時的刺她一下。 沈至歡嗯了一聲,沒有再開口。 兩人之間一時有些沉默,還是封延率先道:“不知沈姑娘可否有時間,在下…有些話同姑娘說。” 陸夜臉色倏的沉了下來,看向封延的目光里泛著淡淡的殺意,他微微握緊了手,那股恨不得所有除他自己覬覦沈至歡的人都去死的,有些病態的情緒,又強烈的翻涌了上來。 下一刻,他聽見向來對人不假辭色的沈至歡道:“好,去三樓的閣間如何?” 第26章 “陸夜,松手。”…… 封延笑了笑,同身后的小廝道:“你們先在這里等我,我稍后就過來。” 小廝應了一聲,封延便看向沈至歡,道:“沈姑娘,請。” 陸夜一直在看著這兩個相處極是和諧的人,心里那星星點點的惡意成倍的涌了上來。 他并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但是并不妨礙他能感覺到沈至歡對待這個人的態度和對待別人的態度是不一樣的。 她可是沈至歡,向來是對誰都冷淡疏離,從來不會因為那人的身份高低而有所變化,除了楚夏,她也沒有要好的知己。 沈至歡跟著封延上了樓梯,待到進房間時,沈至歡才轉身同沁蘭和陸夜道:“你們倆在外面等我。” 沁蘭應了一聲,陸夜冷不丁道:“小姐,奴才進去才能更好的保護您。” 沈至歡看向陸夜,但也沒有多想什么,道:“如果有什么我會叫你的。” 沈至歡說完便要轉身進去,陸夜卻有些強硬的伸出手抓住了沈至歡的手臂,沈至歡被他抓得手臂一痛,再度回過頭來看著他。 可陸夜又說不出什么來,只道:“小姐…” 沈至歡動了動胳膊想要讓他松手,陸夜卻怎么也不松,沈至歡低聲道:“你先松開。” 封延也望向了陸夜,他很早就注意到了他,此刻見他居然膽敢這樣對沈至歡時還是覺得有些詫異,“沈姑娘,這是……” 陸夜像是沒有聽見一樣,似乎打定主意了要進去,沈至歡蹙起眉,臉色變的有些許的難看,她停住動作冷下聲音:“松手。” 她顯然是真的生氣了,若是再不松手的話還不知會有什么后果。 陸夜滾了滾喉結,目光從封延臉上掃過,然后緩緩松開了手,他想開口說什么,沈至歡卻直接轉過了身,同封延道:“走吧。” 陸夜又閉上了嘴,站在了門口沒有跟進去。 房門被吱呀一聲關上,陸夜站在外面,在燥熱的夏季里,卻覺得有一種無聲的,象征著未知的恐懼開始包裹他。 陸夜常年習武,聽力相對于一般人要好一些,他聽見那兩人的腳步聲一直在往里,他們似乎走到了這間房的最里面,直到他再也聽不清楚里面的人在說什么,又在做什么。 他站在門口,看著偶爾往來的人,他面色如常,可頭腦卻開始紛亂起來。 其實他對沈至歡而言,原本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罷。 他一開始就以一種十分卑賤的姿態接近她,靠最容易留住人也最容易讓人厭煩的皮相去吸引她,在她眼里,他除了隨時可以被厭煩的長相似乎根本就沒有其他值得喜歡的地方。 所以她從來不把他放在眼里,所以認定自己不會喜歡他,而且這個上京城,有無數值得她喜歡的人,那些人出身權貴,身世清白,知天文又知地理,他們光鮮富貴,是謙謙君子。 而他卻什么都沒有。 他只會不停的殺人,他有著陰暗的過往,背負著無比沉重的仇恨,他同這個充滿歡聲笑語的,陽光燦爛的人間格格不入。 他的確不配。 他想要那么多,卻不低頭審視一下自己配不配。 沁蘭偷偷抬眼看了一下一旁的陸夜,她從一開始就察覺陸夜的不對勁了,想到這段時間陸夜同小姐的關系,沁蘭在心里糾結了半天,還是開口道:“你知道他是誰嗎?” 陸夜那雙沉如黑夜的眸子微動了下,像是從思緒里回神,他看向沁蘭,問:“是誰?” 沁蘭斟酌了一下措辭,簡單的將當初的事情說了一遍,特地強調了潑天權勢下的無奈。 陸夜早知狗皇帝覬覦沈至歡,就算沒有上次那場緊急策劃的刺殺,甚至就算不為沈至歡,他也不會讓這個狗皇帝活多久。但這件事情的重點并不在于狗皇帝。 他敏銳的從中抓到了他認為的重點:“為他求情了很久嗎?” 沁蘭頓了頓,道:“…小姐只是同老爺說了幾句,是老爺去圣上面前求的情。但是圣上他似乎鐵了心的如此,怎么求情都沒用。” 陸夜問:“還有嗎?” 沁蘭道:“已經說完了。” 陸夜卻抓著這點不放:“一個不相干的人,她憑什么要冒險為他求情。” 沁蘭突然有點后悔把這些說出來了,她不懂陸夜是怎么想的,有些不解道:“多少也是因為小姐才落得這般地步,小姐這樣做也是情理之中。” 陸夜又問:“她還做了什么,她很難過嗎?” 沁蘭默了默,道:“……小姐是很難過,可也在情理之中吧?” 陸夜的臉色又沉了下來,“她為什么要替他難過?跟她有什么關系嗎?” 沁蘭:“……” 陸夜抿了抿唇,又有些認真的問:“她為他難過到了什么地步?她哭了嗎?” 其實沈lulu桜ん坊至歡并不怎么掉眼淚,但是封延出事時候,沈至歡的確消沉了很久,她總是會一個人發呆,聽說尚書大人跪了很久都不能使皇帝收回成命的時候,她的確紅了眼睛。 而沁蘭的沉默,卻間接的給了陸夜肯定的答案。 他不再問為什么,一言不發的站在旁邊。 他動了動拇指,有些瘋狂的想著,就算他不配又能怎么樣呢? 如果他悄悄的把她喜歡的人都殺掉,那也沒關系吧?如果那些人都不見了,那她就只有他了。 到時候,她就算不愿意,不還是得被迫乖乖的待在她身邊。 反正她也不會喜歡他,所以怎么樣都無所謂吧? 而房內的沈至歡和封延面對面坐著,氣氛卻有些許的尷尬。 沈至歡很少會同不熟悉的人坐在一個房間里說話,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像不管說什么都不太合適。 封延的臉上總是帶著淡淡笑,他皮膚白,腕骨也凸出的很明顯。他靜靜地垂眸替沈至歡倒了杯茶,遞給她道:“沈姑娘。” 沈至歡接過,道:“多謝。” 封延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從窗口泄出來的日光打在他的側臉,有種說不出的清雋。 “上一回見沈姑娘還是一年多以前,姑娘近來可好?” 沈至歡道:“我很好,每日都是一樣。”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口來:“……你呢?” 封延臉上的笑意加深了一些,同她說:“我也很好。” 他看著沈至歡的眼睛,道:“當時沈大人也去御前勸陛下收回成命這件事我聽說了,多謝姑娘。” 沈至歡垂下眸,知道自己受不起這個謝字。 當初就算求情了又能怎樣,圣旨一下,什么都改變不了。 “可是陛下最終還是…”沈至歡頓了頓,繼續道:“如果當初不是我,你也不會這般。” 沈至歡說到這里,封延將茶杯擱在桌面上,他的唇色有些蒼白,淺色的瞳孔里帶著細碎的笑意,像是極為慶幸一樣:“說起這個,我還是想要感謝你。” “誼寧她,同傳言中其實并不一樣。” “她的前兩任丈夫并非是死于那些,只不過是染病后沒能抗過去,一個風寒,一個是心疾,她也不知那般傳聞是如何傳出來的。” 沈至歡忽的抬起頭來,看著封延,有些小心問:“真的嗎?” 封延對上那樣帶著些許期待的目光,看她微微睜大眼睛看著自己,放在桌面的手又拿了下去,他的清瘦和閑散慣來會給人一種極是舒適的感覺,說話也是,慢悠悠的,很溫和。 “當然是真的。” “誼寧她人其實很溫柔,也并不限制我的自由,她向來是不在意那些傳言的,當時陛下賜婚的時候,也沒有問過她的意愿。” “我們倆就這樣,明明一開始的時候她不愿意,我也不愿意,但是漸漸的倒是發覺對方都很適合。” 他頓了頓,繼續道:“能遇見她,我覺得很幸運。” 沈至歡如今聽這些話,總有一種處身云霧的感覺,她嘴上不說,但封延的事讓她愧疚了很久,此前她根本不敢去想象封延在誼寧那里的樣子。 但是現在封延告訴她,他覺得很幸運。 誼寧是個很溫柔的人。 她的話有些急切,“可是…可是人們都說誼寧郡主……” 封延溫聲道:“那都是假的。” “傳言中的沈姑娘,還是個不近人情,盛氣凌人的人,可沈姑娘并非如此不是嗎?傳言不可信的。” 傳言不可信的。 沈至歡抿了抿唇,拿起面前的瓷盞輕抿了一口茶,在她心里橫亙了許久的東西,忽然之間就開始慢慢的消失。 她再三確認道:“當真如此嗎?” 封延有些無奈,道:“的確如此。” “沈姑娘下次可以來郡主府,在下同誼寧會好好款待姑娘的。” 他大概是又怕沈至歡不放心,繼續道:“今日就算沒有碰見你,我也會找個機會與你碰面的,想跟姑娘說,當初的事情不必介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