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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勞姜小姐。” 從陳府出來,已是傍晚,巫家昱忙完手頭的案子,過來接她:“附近我早年買了處宅子,帶你過去換身衣服,去祥福樓吃飯怎樣?” “回去會不會太晚?” “不會。” “好。” 三進的宅子,按照姜宓的喜好,遍種了很多花樹,主院里裝了玻璃窗,特別亮堂。 “你讓人偷偷制玻璃了?” “城外山里弄了個小作坊,沒多做。朝堂上有人提議開放海禁,我讓人私下造艘船,等大哥的雙足好了,我辭去官職,卸下世子之位,帶你乘船到附近的島國四處逛逛?” “臺島、八重山群島、鹿兒島、那國島、麻六甲海峽、獅城?” 巫家昱捏捏她的鼻尖,笑道:“野心不小啊!” 姜宓拍開他的手:“我又沒說要做什么,怎么就野心不小了?” “你心里想什么我還能不知道。”巫家昱好笑地推推她,“快去把衣服換了,吃完飯,帶你隨意走走,看看城內夜景。” “韓氏去了。”去往祥福樓的馬車上,巫家昱淡淡道,“自·殺前求我給韓家留一線香火。” 韓家參與叛亂,滿門抄斬,只有隔了幾房的旁枝還有人在,不過,也已流放西北。 這事,要巫家昱出頭幫忙,多半會引起新皇的猜忌。姜宓略一琢磨:“我明天給安慶公主寫張拜貼,請她幫忙跟鎮守西北的駙馬說一聲。” “駙馬走前,偷偷帶走一名女子,”巫家昱提起小泥爐上的紫沙壺,洗杯、沖茶,“那女子是他青梅竹馬的姨家表妹,十幾年前,他姨夫犯事被貶通州。” “也就是嶺南,毒瘴之地。怕幼兒難養,便將她托給了安國公夫人。” 姜宓被惡心的不行:“公主知道嗎?” “隱約知道一點吧。”安慶公主又沒失聰,嫁去這么多年,便是早先不知,現在也該知道了。畢竟府中無故沒個姑娘,瞞的怪好,終會露出些風聲。 “西北,我讓巫九走一趟,韓家你別管了。” “皇上那邊……”姜宓有些擔心。 “巫九是暗衛,他的行蹤豈是一般人能摸清的。再說,你當我爺爺、父親、大哥那么實心眼,什么都會跟皇上報備。暗衛,對我爺爺他們來說,就是我巫家最后一張底牌,別說皇上了,便是太皇太后、太后都只知有這么一支隊伍,具體數量、能力卻是全然不知。” “小宓,”巫家昱手背輕碰杯壁,查覺不燙了,端起一杯遞給姜宓,“過幾日我想讓媒人上門下聘,五月你及笄,九月初八正好是個好日子,我想娶你過門。” 被巫家昱火辣辣的雙眸盯著,姜宓心下突然有幾分慌亂,“我、我才15……” “先結婚,三年后再圓房。”巫家昱手里的茶盞又往前遞了遞。 姜宓輕“嗯”了聲,伸手接過杯子,悶頭喝了口,一下子嗆到了:“咳咳……” 巫家昱忙移到她身側,一下一下撫過她的背:“你慌什么,我又不會吃了你。” 姜宓:“……” 巫齊敲敲車門:“世子、姜小姐,祥福樓到了。” 巫家昱見姜宓不咳了,端起自己那盞喂她:“咳的難受吧,來,喝兩口壓壓。” 姜宓就著他的手飲了半杯,拿起廂壁里的小鏡看了下自己的妝容,還好,唇脂沒花。 巫家昱偏頭在她臉頰上輕觸了下,笑道:“小宓在我心里最美!” 說罷,轉身先一步跳下馬車。 姜宓抬手輕佛臉頰,熱的guntang,放下小鏡,撩起衣擺,在他的牽扶下一步步順著巫齊搭的木級走下車。 夜風有點寒,巫家昱探身取過一件大紅的織錦斗篷給姜宓披上,順了順頭發:“走吧。” 遠遠的幾名貴女不由看得癡了。 “沒想到巫世子還有這么柔情的一面。” “我看姜氏女長得也不過如此,真不知道巫世子瞧上她哪一點了?” “不是說,當時的請旨賜婚,只是巫世子的權益之計嗎?” “‘三年不改父之道,可謂孝矣’,又何況是先皇賜婚。” 眾女一時唏噓不已。 對于諸女的議論,姜宓全然不知,兩人上得樓來,直接去了包廂。 推開窗,可觀夜色下的京都盛景,星星點點的燈光,連綿成線,匯成一條條燈河,雖不如現代燈光璀璨多彩,倒也添了幾分朦朧的美。 “世子,”突然巫齊進來道,“隔壁坐的好似駙馬。” 巫家昱蹙了蹙眉:“還有誰?” 朝廷并沒有招他回來,偷偷摸摸回來不躲著些人,還趕來祥福樓,該說他大膽呢,還是狂妄! “虞氏。” 他那個青梅。 巫齊接著又道:“大著肚子,看模樣懷孕得有七個月了。” “查查,他為什么回來?” “是。”巫齊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回來道,“虞氏一直不習慣西北的氣候,四年來懷孕三次,前兩次都小產了,這一個說什么也要回來待產。駙馬不放心她,便陪著一起回來了。” 姜宓瞬間沒了胃口,年前,她不過幫安慶畫了個額妝,安慶便一車又一車,先后給她送了幾回東西,雖說自己都有回禮,安慶送東西也有可能是在拉攏巫家,給自己多一分保障,不管因為什么吧,人總是不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