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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移出來的花卉分送至各院,裝點在廊下、室內, 為即將到來的新春增添了不少喜慶的氛圍。 大宮女壽兒匆匆趕來:“姜大夫,宮中有旨。” “跟我有關?” “是給您和巫世子的賜婚圣旨, ”壽兒掃眼她身上的棉布襖裙,“您身上的衣服得換一下,我來前已讓春紅準備衣裙手飾。” 姜宓把種子、小鋤交給小廝繼續種植,帶著幾個孩子洗洗手回翠微閣。 老太太已帶著大丫鬟青梅、青蘋捧著衣服、手飾等著了。 雙方見過禮, 老太太讓春紅、壽兒、小福子帶著幾個孩子去姜宓給瑾哥兒專門布置的玩具房玩耍, 她則進屋, 一邊讓青梅、青蘋幫姜宓裝扮, 一邊跟她說接旨的禮儀、規矩。 禧和院里, 大夫人氣得一把摔了茶盞,匆匆而來的巫家慧腳步猛然一頓,立在了廊下。 “大小姐您來了。”守在門口的小丫鬟福了福身,抬手撩起簾子。 巫家慧微一頷首,彎腰進屋,對左右伺候的mama丫鬟斥道:“都愣著干什么,還快給太太打水凈面,梳妝打扮。” “是。”屋內的人立馬動了起來,打水、拿姨子、挑衣服、選手飾。 “接完旨,姜jiejie還要進宮謝恩。母親總不會還讓祖母陪她去吧?” 大太太正一肚子氣沒處發呢,聞言硬梆梆道:“老太太愿意,有何不可?” “可以倒是可以,只是后天的除夕宴,母親別怪太后、皇后給你沒臉。”本來該有二哥陪著進宮的,這不是二哥剛接手十六衛,下朝就被叫去了軍營,沒有回來嗎? 明天又是大年三十,晚上宮宴,那時再謝恩,多少有些差了點意思。 大夫人噎了噎,扭頭對挑手飾的丫鬟道:“取八寶釵、金冠。” 見搞定了母親,巫家慧也不多留,起身出門,帶著丫鬟來了翠微閣。 姜宓已經裝扮齊整,一身大紅的織錦鍛衣裙,外披藕荷色綢子面水貂皮斗篷,發髻高挽,額發短而篷松分向兩邊,她年齡小,全套的頭面撐不起來,戴了紅寶石金釵四支,步搖兩支,額間貼了水晶花鈿。 扶著老太太緩緩從屋里出來,看直了巫家慧的眼,她還沒見過誰往額頭上貼水晶的。 逢年過節,孩童才會在額上點個紅點。 “姜jiejie,你怎么想到的?好好看啊!” 姜宓沖她笑笑:“老太太嫌我戴的釵環太少,我為免頭上受罪,這不,想了個法子來堵她老人家的嘴。” “叫奶奶!”老太太瞪她一眼,笑呵呵道,“我跟你們這么大的時候啊,恨不得頭上插滿釵環,穿的衣服華麗出眾力壓一幫小姐妹。到你這兒,全反了。” 姜宓莞爾一笑:“頭飾華服誰不愛,看看就好,穿戴在身上就不好玩了,一是重,二是不方便我做事。” “哈哈……奶奶,您看姜jiejie多會轉移話題,您讓她叫奶奶,她就跟你講頭飾戴著不舒服,華服穿著不如棉布衣裙來得自在。” 姜宓虛點點她:“多嘴!” 老太太看她倆相處起來說不出的親近,樂道:“你姜jiejie說的也不錯,華服頭飾雖美,穿著戴著確實多受拘束……” 說話間,幾人到了前廳。 宣旨的太監有大管家陪著,已等候多時。 等人到齊了,接過旨,拿荷包將人送走,大夫人主動走來,找老太太請示,要陪姜宓進宮謝恩。 二太太挑挑眉,老太太亦有幾分意外,不過,她樂見其成,家和萬事興,王氏能接受云初自然再好不過,省得昱兒夾在婆媳中間來回受氣。 兩人進宮,先去了太和殿。 皇上不在,去了煉丹的長春宮。 大太監安信出來打量眼姜宓:“姜小姐隨我走走可好?” 姜宓看眼王氏。 王氏雖不明原因,卻也深知,安信一言一行均代表皇上,他要做什么不是她能阻止的,遂沖姜宓點了點頭。 兩人慢慢向御花園走去。 安信在前,姜宓跟在后面,隨之便見他腳步一緩再緩,踉蹌不穩,到了后面,腿腳都有些拖拉,似半身不遂,治愈后出來鍛煉的病人。 “聽說姜小姐醫術不錯?” “略通藥理。”姜宓謹慎道。 “不知老奴能否請姜小姐給我號一下脈?”安信轉身看向姜宓,一個字一個字咬得極重。 姜宓瞅眼他的臉色,心里有了底,皇上服食丹藥,眼前的安公公顯然是試藥人,說話時,他臉上的肌rou不受控制地在抖,一雙渾濁的眸子難掩其間的煩燥、戾色,果然一號脈,癥狀比皇上還要重幾分。 “公公中毒頗深。” 安信緊緊盯著姜宓,眼中的暴戾一閃而逝:“姜小姐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知道。”姜宓淡淡道。 好一會兒,安信緩了臉色:“若是有你看診,你有幾分把握?” 姜宓沒有回答,而是抬起頭,看著他求證道:“公公可能戒掉丹癮?” 安信半晌無言,只要皇上一日不停,他便一日不敢談戒。 “公公每天早晚各用一碗牛乳吧。”牛奶或豆漿中含有豐富的蛋白質,蛋白質進入胃部,能將吸附在胃黏膜上的重金屬快速排出。 “謝謝姜小姐。” “云初慚愧。” “姜小姐很好。”安信笑笑,“老奴讓人送你和鎮國公夫人去壽康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