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當年廢太子可有子嗣降生?” 巫齊搖搖頭:“太子妃因此事,受驚早產,孩子剛一落地就沒了,此后再沒生育。” “他們還活著?” “廢太子圈禁在皇陵,早幾年就瘋了。太子妃韓氏于慶和元年,與廢子合離,回了韓府。她是韓少將嫡親的小姑,韓家勢大,這些年因為韓少將庶出長姐入宮受寵,獲封貴妃,越發不將一般人看在眼里。”巫齊說著,似想到什么,瞥了眼姜宓,警告道,“你別看韓少將說話隨和,一副很好相處的樣子,告訴你,陰著呢。” “前年,他跟人斗酒輸了,事后,與他斗酒的幾人先后出事,死的死、傷的傷。” “可有人報官?” “報了,沒有查出來。不過,他也不無辜,官府上門來查,問他這些人死時、傷時他在哪,不想,所有證人均是他小姑,試問,哪個少年郎不出門會友、在家讀書或是跟著師傅學武,是天天跟在女性長輩身前打轉的?” “哦。” 巫齊派人去查姜明珠,姜宓回到帳內繼續給戰士們診治。 半月后,巫家昱與朝廷派來的將士 、官員交接,帶隊從南蠻歸來,帶回了赦免姜氏一族的圣旨,令有一份皇后的口諭,要姜宓隨巫家昱即日啟程回京。 姜信、姜庭、姜望和一眾族人接到圣旨,無不痛哭失聲。 除此之外,姜越晉升為五品正千戶,亦有一位族叔姜平晉升為總旗。 晚上,巫家昱于將軍府宴請過韓少將、衛成貫、林參將等人,洗漱后過來,姜宓正在整理脈案。 他也不打擾,端起春紅送來的茶,托腮看著姜宓執筆書寫,有一口沒一口地品著杯中的茶水。 姜宓寫完最后一筆,等墨干了,一張張疊放在一起,拿錐子準備在側邊打幾個洞,穿上麻繩裝訂成冊。 巫家昱看她鉆得困難,接過錐子和厚厚一沓紙張,幾下幫她扎好,穿上麻繩打上結,翻了翻,都是戰士們的脈案和治療方法、結果。 姜宓接過脈案朝外喚了聲,春紅進來,姜宓將本子遞給她:“給楊大夫送去。” “是。”春紅接過本子迅速退了出去。 “東西收拾好了嗎?”巫家昱拉過她的手,摸了摸指間的繭,又厚幾分,“我讓巫齊給你拿的玉容膏你沒用?” “晚上有用,白天一會兒要洗一次手,用了也是浪費。”姜宓給他把了下脈,手摸向他腰側,“受傷了?” “嗯,不小心被砍了一刀,要看嗎?” 姜宓點點頭,起身去提醫藥箱。 巫家昱有些傻眼,還以為人來了這兒,多少會受些封建環境影響,不好意看他寬衣解帶呢。 姜宓打開醫藥箱,拿出酒精、白藥,見他坐著沒動,眉鋒微微一蹙:“脫!” 巫家昱輕笑了聲,站起,張開雙臂:“小宓,歡迎之至。” 姜宓抿了下唇,過來,摸著他的腰帶轉了一圈,也沒弄明白,這玩意兒怎么解開。 巫家昱忍著腰間那輕如羽毛如落心尖一下一下撓來的癢意,嘆了聲,握住她的手,教她按下環扣,取下腰帶,從側邊解開一個個盤扣除去外衣,解開中衣、里衣。 一路騎馬從南蠻而來,幾百里,縫合的傷口早已裂開,又因汗水和方才洗澡泡了下,傷口泛著白,張著口,隱有發炎的征兆。 旁邊有張貴妃榻,姜宓讓他側躺下,多點了幾根蠟燭,照得亮堂了,拿刀消毒,拆去羊腸線,割去腐rou,重新縫合上藥包扎。 完了又讓他褪去靴子,挽起褲腿,給他雙膝施針。 巫家昱瞅著姜宓緊繃的小臉,訕笑了聲:“就知道什么都瞞不過你,追擊南蠻王時不小心在江水里滾了圈。” “不是有弓駑嗎?” 巫家昱見她臉色稍緩,雙手枕于腦后,閑適道:“一開始想抓活的。” “小宓,我的家世,你知道嗎?” 姜宓想起那日他打馬從街上飛馳而去,旁邊大叔的介紹,頷首:“巫老將軍嫡孫,現任鎮國公嫡次子,巫家昱,字靜安。” “嗯,還有呢?” 姜宓搖頭。 巫家昱等她施完針,拉了人坐在身邊,手輕輕環上她的腰,道:“我大姑是當今皇后,我姑奶是慈慶太后,今上嫡母。他生母還活著,今上登基后,封其為慶敏太后。” 從封號上就能看出,當今天子是想生母壓嫡母一頭啊! 姜宓點點頭,示意他繼續。 “我大姑生有三子兩女,唯七皇子活了下來,為此我大哥傷了一條腿,成了瘸子,失卻繼承權,遠離官場。” “初初穿越過來,我沒想要做什么大將軍,上輩子我雖是軍人,可我厭倦了戰爭,唯愿尋到你,與你攜手共渡,太平一生。三年前,我找遍京都附近都沒有你的丁點消息,又見當今一再打壓姑母、七皇子和府中,這才在爺爺的安排下,進入軍中,趕來救援,一股作氣擊敗南蠻,拿下云、荷二洲,助七皇子登上太子之位。” “小宓,聽到這里,你是不是該擔心一下?” 姜宓眨眨眼:“太子地位不穩?” 巫家昱不滿地擰了下眉:“再猜。” 姜宓想到什么笑道:“擔心你我身份云泥之別,你娶不到我嗎?” 一句話,把身份的高低對換了。 卻讓巫家昱發自身心地愉悅地笑開了,攬著她的手臂跟著緊了緊:“是啊!擔心娶不到你。所以,早在三年前,我就為此求得一張圣旨,‘婚姻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