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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娘白他一眼:“人俊能當飯吃?人品是不錯,一個小學徒,月錢都沒有,還賬全靠進山博命,你舍得讓自家閨女嫁給他?” 男子一想,還真不舍。 眾人得了保證,很快散去。 姜宓回身去取竹簍、竹子,李芳娘一進院捂著臉便哭開了。 姜宓帶著姜菁回來,見此,姜菁驚叫一聲,奔過去抱著李芳娘的腰跟著哭道:“嗚……娘,你別哭、別哭……” 輕嘆一聲,姜宓進院放好竹簍、竹子,浸濕帕子遞給李芳娘:“別哭了。你看,小菁都嚇著了。” 李芳娘哽咽著止住哭聲,抱著兒子拍著哄著先給他擦擦臉:“你也是大膽,一個月,家里上哪還一兩多銀子,還有大伙那些……” “不怕。”姜宓接過帕子洗干凈,重新遞給她,扶著人往屋里走道,“你也知道我自小愛看雜書,早先看的書里有一本醫書。今日下午我問師傅,說想依書制一份藥用牙粉,再制一瓶藥用牙膏賣于醫館可好?他應道‘只要他試用后覺得好,一個方子給10兩’。” “真的?!”姜菁率先蹦起來道。 李芳娘期待中又隱隱帶著擔憂:“行嗎?書中的方子多是大眾方……” “我制出來你先用用,如何?” 李芳娘遲疑地點點頭。 “阿爹和二妹呢?” “拉冬菜還沒有回來。” “我去看看。”姜宓松開李芳娘,快步出屋,向院外走去。 “哥、哥,我跟你一起。”姜菁追上道。 姜宓瞅眼夜色下騰起的薄霧,拍拍他的頭:“深更露重,回去,別再發熱了。” “哥~” “聽話,別讓阿娘擔心。” 姜宓一路行到地里,遠遠就聽姜望咳著還在跟姜靈用竹簍背了菜往地頭來,路邊停著輛獨輪車。 “阿爹、小靈。” “小……”宓字還沒喊出,姜望便回過神來,“云初,你怎么來了?” 姜宓上前接過他肩上的竹筐,輕聲道:“你也不看看天色,這么晚了還不回家,我和阿娘、小菁能不擔心。還有多少沒背出來?” “沒了沒了,”姜靈放下背上的竹簍,一屁股蹲在地上道,“云初哥,阿娘做了什么吃的?” 說來,家里最為接受姜宓女扮男裝在外行走的就是姜靈和姜菁,也許對于貧困的家庭、弱小的他們來說,一個頂門立戶的大哥遠比嬌弱在家的jiejie,更讓他們有安全感。 “熬了粥,做了燒餌塊吧,我沒看。”姜宓說罷,支起獨輪車讓姜望扶著,抱起冬菜一摞摞往上碼放。 太多了,獨輪車裝不完,剩下的一竹筐、一背簍,分別被姜宓背在身后,抱在了懷里。 “咳咳放下、放下咳,”姜望急道,“你來推,咳爹背。” “我不會推獨輪車,你又不是不知道。小靈,幫爹在旁扶著。” “誒。” 為免姜望還要爭論,姜宓率先走在了前面。 姜望看著躬著背大步而行的閨女,憤恨地錘了錘胸口,怨自己拖累家里。 “阿爹。”姜靈怯怯地喚了聲。 姜望收回思緒,推起獨輪車:“走吧。” 幾人到家,李芳娘和姜菁忙打水遞布巾讓三人洗漱,坐下吃飯。 中午熬的蓮子百合煲瘦rou粥還有些,李芳娘又添點水煮開,給姜望滿滿盛了一碗,其他幾人吃糙米菜粥。 烤餌塊也有,只三塊。 姜望、姜宓各一塊,姜靈和姜菁分食一塊。 姜宓那塊沒吃,一分為二,給了姜望和李芳娘。 李芳娘:“小宓——” “中午我在醫館吃的多,這會兒還不餓,阿娘你吃吧。” 吃完飯,姜宓拿刀處理竹子,讓姜靈幫她用粗麻布縫制兩個收口的小布袋。 “咳咳,要做什么我來咳……”姜望咳著接過她手里的刀。 “要兩個竹筒。” 姜望倒底是個男人,劈手幾刀下去,兩個竹筒就好了。 姜宓接過看看,笑道:“還是阿爹手準。” 姜望笑笑:“做什么用?” 不等姜宓回答,姜菁便樂道:“阿姐說做藥用牙粉、牙膏,待成了,方子賣給醫館能得二十兩銀子。” 姜望倒不懷疑女兒的方子,姜宓自幼聰慧,喜讀雜書,愛美,記一二美齒的方子不難,怕的是醫館不愿意出這么高的價格,女兒失望,別忘了這是貧瘠的西南邊境:“你師傅怎么說?” “讓我做出來給他試試,若是行,就給二十兩。不成我把價格往下降降或是交給醫館由他們代賣,分些銀子” 見女兒心中有成算,姜望微微頷首:“掙錢的事別急,我聽街上說南蠻要打過來……” 姜宓知道他要說的是,征兵入伍,每月軍中會給士兵發月銀。 只是他的身體,姜宓說什么也不會讓他去的,遂岔開話題道:“除了牙粉、牙膏,我還記得一張香丸方子……” 姜菁:“哥,什么是香丸?” “等著,大哥制給你看。”姜宓笑著起身,進屋取出從醫館背回來的竹簍,拿出配制好的雞舌香、薄荷和甘草。 這原是抓來給李芳娘用的,她近來肝火過旺,隱有口氣,為此,近幾日都不怎么愛講話。 將三種藥材放入石臼交給姜望研磨成粉,她則取了上月摘的野蜂蜜加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