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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喝、不喝……”小家伙一聞那味,下意識地就想躲。 姜宓把藥放在炕桌上,抱著他哄道:“方才我聽牛娃說,孫悟空從石頭里蹦出來的,對不對?” “嗯,從好大一塊石頭里蹦出來。” “石頭硬不硬?” “硬!” “石頭那么硬,孫悟空都有勇氣頂開它爬出來,牛娃也勇敢一回,來把藥喝了。” “不是爬是蹦。” “嗯嗯,孫悟空好勇敢,牛娃來喝藥……” 哄著把藥給小家伙灌下去,姜宓立馬把碗往炕桌上一丟,抱著牛娃站起來,一下一下地順著他的背。 就這樣,牛娃還是止不住干嘔。 姜宓忙拿了銀針扎在止吐xue上。 又塞了塊糖給他。 小家伙在姜宓的拍哄下慢慢睡了。 姜宓將人放在炕上的被窩里,解開他的衣服,又給他行了遍針。 晚上,王師長帶人狩獵回來,過來看望,小家伙出現了肝損。 姜宓飯都來不及吃,手中的針就沒敢停,一遍又一遍。 王師長在門口站了站,沒敢打擾。 門外姜宓脫下的衣服,牛娃她媽拿去洗了。 聽阿沙說,她堂哥帶著她奶、牛娃爸和另一位病患走了,牛娃媽留了下來。 住處給安排在她們宿舍旁邊那間空屋子。 夜里10點多,唐明川和何主任來了。 這時,牛娃出現了腹疼,有出血的跡象。 一號脈,又多了腦腫。 姜宓不知道問題出在哪,明明剛開始有所好轉,怎么就一步步往不可控制的地方發展了? “甘露醇,靜脈注射!”何主任一錘定音道,“先把病情控制住,再來提高免疫力。” 唐明川打開隨身攜帶的醫藥箱,取出甘露醇、注射器等迅速給牛娃掛上水。 定好時間,唐明川往后退開,拿起姜宓寫的脈案看了起來。 姜宓扣著牛娃的一只手腕,隨時感受著他體內的變化。 何主任則掀起牛娃腳上的被子,給他號了號足脈,半晌安慰姜宓道:“病毒性重癥肝炎,你能幫著控制成這樣,已經不錯了。” 姜宓:“何主任,真沒其他辦法了嗎?” 他們三人都知道,靜脈注射只能緩解一下癥狀,并不能解決根本問題。 何主任搖了搖頭,能有什么辦法,他們帶了藥,除了靜脈注射還有抗生素,可那又能怎樣,同樣救不了命。 來前,他和唐明川都把希望寄托在姜宓的針灸上,現在…… “小姜,先吃飯吧。我聽王師長說,你晚飯還沒吃。人是鐵,飯是鋼,別孩子還沒怎么樣,你先倒下了。別忘了,你手里不只牛娃一個病患,營里可還有一千多人等著你施針呢。” 姜宓沒吭聲,她吃不下。 難道真叫巫家昱說著了,她救不了牛娃的命! 這孩子才五歲半,下午還在苦著臉叫她jiejie,跟她討糖吃。 姜宓狠狠抹把臉,斂去心頭的諸多情緒,仔細感受著手下脈博的跳動,腦中隨之閃過一組組數據。 既然光提高免疫力不行,那就哪有問題,往哪使勁。 這般想著,姜宓再看這些數據,腦中便多了根銀針,這根針隨著她的意念起伏,扎向殘缺有損的xue位,抬起時似留下了那么一點生機,一針又一針扎下,一點又一點的生機連起,片刻就形成一個泛著星光的圖案。 天元九針! 四個字在腦中一閃而過,隨之圖案崩裂,星光散去,好似什么也沒有留下,又似留下了全部。 姜宓騰的一下挺直了脊背,朝唐明川道:“拿銀針!” 然后不等他回復,刷的一下掀開了牛娃身上的被子,扯開了他身上的棉襖,手朝外一攤。 唐明川幾乎是下意識地飛快打開醫藥箱,拿出帶來的兩個針包,一一拆開,消毒,遞出。 姜宓接過,幾乎不加思索地抬手扎下。 何主任一看那扎中的xue位,那針扎進的深度,自個兒先是哆嗦了下。 不過,好呆是繃住了,沒敢吭聲。 炕上的孩子已經注定了結局,如果、萬一……能成呢? 抱著這樣的信念,何主任看了眼帶來的銀針數量,又掃了眼姜宓一針接一針那密集的程度,忙拔腿往外跑。 王師長、巫家昱等在外面,小李方才傳話,說孩子可能不好了。 兩人不放心姜宓,她的資料他們都看過,從沒經歷過死亡的人,總是帶了那么點天真。 可也就是這份天真,讓她對什么都充滿了執著,若因此事受到打擊…… “是何主任。”小李瞅著從屋里跑出來的人道。 王師長和巫家昱心頭同時“咯噔”了聲。 “去看看。”巫家昱立馬道。 小李應了聲,忙跑著迎了上去:“何主任,你這是?” 他和唐明川過來,第一個迎上前的就是這個小李,何主任定神瞅了他一眼,扯著他的袖子,猛然一推,喝道:“快、快去醫務室拿銀針,有多少要多少,快!” “小李,去!”巫家昱高聲道。 “是!”小李警了個禮,拔腿就跑。 銀針取來堪堪趕上,唐明川輕吁了口氣,忙接過,消毒、遞上。 七套針,用了三套半。 針扎完,姜宓一手扣著牛娃的手腕,一手飛速彈動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