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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臺后,李聽羽掃了一圈,最后還是坐回了徐洲全身側(cè)。 “唱得不錯。”徐洲全說。 “還好還好啦。”李聽羽擺手作謙虛狀。 她說著,拿起桌上的瓶子,準備倒點什么喝,徐洲全垂眸一看,阻住她的手:“哎,小朋友喝什么酒。” “啊?”李聽羽低頭一看,原來是拿錯瓶子了,拿成酒瓶了,“我拿錯了。” 這時,徐洲全擰開了一瓶椰汁,倒了一杯遞給她:“喝這個。” “不過我都二十了,”李聽羽頓了一下,接著道,“不對,今天我都二十一了,哪里還算什么小朋友。” 徐洲全:“那行,二十一歲的,小大人。” “……” 聽到他倆的對話,沈星芙覺得有趣,探身問了句:“你們倆很熟?” 對“小大人”耿耿于懷的李聽羽故意道:“才不熟呢。” 徐洲全樂了,唇一勾:“手里的椰汁誰給倒的?還說不熟?” 徐洲全家就在李家隔壁,也是作為李斯渝的發(fā)小,從小看著李聽羽長大的。 但他并不是那種,很會照顧人的鄰家大哥哥,相反,徐洲全很喜歡逗她,跟個幼稚鬼似的跟她吵架拌嘴。 這種相處模式,在徐洲全上大學之后有所變化,他不再像以前那么幼稚,成熟許多,對她體貼照顧了許多。 李聽羽也漸漸地不再直呼徐洲全大名,而是主動叫他哥哥,徐洲全對此表示非常欣慰,等了十幾二十年終于等到了今天。 “星芙姐,你都不知道,以前州全哥沒少欺負我,我小叔叔都不幫我出頭。”李聽羽佯裝生氣。 “這話說的,”徐洲全摸摸她腦袋,笑得無奈,“對你好的就不記一點?” 看這兩人互動,沈星芙直笑。 她拍拍李斯渝胳膊,開玩笑道:“哎,你這個做叔叔的,怎么都不幫聽羽出頭?” 聞言,李斯渝深深看她一眼,模樣欲言又止。 沈星芙不明所以,甩了他一個疑惑的眼神:“?” 男人撩起薄薄眼皮,淡聲說:“我也被人欺負過,誰幫我出頭。” 這回答不按套路出牌,沈星芙笑著笑著,腦中忽然聯(lián)想到什么,心里一咯噔,面上未展露分毫,“不會吧,誰敢欺負你。” 也就是這時,唱歌的那個男生唱到了高潮處,包廂內(nèi)音量驟增,“還有多久才能進入你的心……” 沈星芙只見男人薄唇上下張合,卻沒聽清他說了什么。 “你說什么?”她提高音量。 “我說,沈星芙,”男人上身傾向她,俯身靠在她耳邊,嗓音在喧囂的音樂聲中,無端有些蠱人心魄,“你以前,好像沒少欺負我。” 她欺負他?? 沈星芙本能的就想否認,但仔細一想,他說的好像也沒毛病,她以前那樣,在外人看來就是欺負糾纏好學生了吧。 她低頭喝了口杯中的酒,但她是不會承認的:“開玩笑,我哪里欺負過你。” 他們的姿態(tài),親昵得像是在說悄悄話。沈星芙耳朵有些癢,像被螞蟻咬了一口。 “是么?”不等她回應,李斯渝慢條斯理坐正,神色又同往常無異,冷冷淡淡的,令人懷疑剛剛只是錯覺。 沈星芙一時半會有些恍惚。 她像只被人捉了尾巴的貓,心跳在胸腔中咕咚咕咚地,一下一下。 昔日高冷淡漠的少年,多年后,竟也會有她意想之外的一面,以前雖然是她在追,可她也自認為是掌握上風的。 旋律在空中流淌—— 一旁的人在笑,在鬧,并未留意角落緩慢生長如藤蔓的情緒。 “哎,”思考了片刻,她勾了勾唇,叫他,“李斯渝。” “嗯?”他看她。 “你過來一點。”沈星芙說。 李斯渝緩慢靠近她,“然后呢?” 他在等她的下文,他心中猜測,或許會是一句“狡辯”。 但她沒有,桃花眼彎彎地笑:“再過來一點,不然,我夠不著。” 夠不著什么,她沒說。 李斯渝遲疑片刻,還是依言照做,身體傾向她。 她沒說話,而是湊到他脖頸間。 男人骨節(jié)分明的手捏著酒杯,隱隱用勁。 也許是頭頂光線過于模糊,令他此刻猜不透她的意圖。唯有她淡淡的馥郁芳香,無聲地纏繞而來。 她碰到他頸項的皮膚,指尖一下,兩下。李斯渝像是觸到火星子似的,身體倏地繃緊,他忍不住道,“你在做什么?” “你放心,”沈星芙睜著漂亮清澈的桃花眼,神色認真,像是解釋,又像是回應他剛剛說的話,“我不是在欺負你。” 話音剛落,她抬手給他看,指尖捏著兩片花瓣,“你身上還有剛剛噴花筒噴的花瓣,你沒有拍干凈,我?guī)湍隳孟聛砹耍憧础!?/br> “現(xiàn)在還有沒有?”李斯渝問。 沈星芙扔掉那兩瓣花瓣,一臉無辜,彎眼:“沒有了,我?guī)湍愣寂牡袅恕!?/br> 在沈星芙臉上看到熟悉的,那種一切都在她掌控的、略帶狡黠的笑意。 很像高中那會—— 她沒站穩(wěn),扯崩掉他校服衣扣后,反倒先發(fā)制人地質(zhì)詢他,“李斯渝,你怎么占女孩子便宜?” 一模一樣。 壓抑許久的某種情緒,此刻破土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