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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在胡思亂想的時候, 努力控制自己的大腦不去想相關字眼,偏偏他一開口,就是她費盡心思屏蔽的詞。 她沒敢抬頭,假裝在刪除廢片:“嗯?!?/br> “下次還可以去?!备瞪陶言捳f到一半,突然停頓了片刻。 下次再來,如果還是只有他們兩人,豈不是像……在約會? 他耳尖噌地染上紅暈,移開視線,伸出手指,戳了戳金屬扶手上掛著的玩偶,估計是在這里上課的藝術生留下的。 電梯映照出他模模糊糊的面部輪廓,但顏色不會被模糊掉。 耳朵那一團紅得奪目。 幸好念湖牙沒有抬頭。 傅商昭余光瞥了眼正在左右翻動圖片的念湖牙,又迅速收回視線。 他克制著聲音,不讓念湖牙發(fā)現(xiàn)任何異常。 “花園四季的變化,也很明顯?!?/br> 念湖牙正在想,她以前之所以認錯哥哥,除了身高,還有一個原因是傅商昭和莊言彼的聲線確實比較接近,乍一聽很相似,但時間久了,還是能夠聽出一點細微的區(qū)別。 傅商昭的聲音更低,講話都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味道,但在安靜的環(huán)境之下,像帶著小勾子。 ……打??! 念湖牙覺得自己肯定魔怔了。 等到回教室,她靜下心刷幾套題,應該就不會再陷入這么奇怪的情緒之中了。 她幾乎不敢開口說話,電梯緩慢降到一樓,鈴聲恰好響起,借著上課的借口,她逃回了教室。 桌面驟然多出至少五張卷子,差點將她的座位淹沒。 季悅可手中還抱著不小的一摞,面無表情向下分發(fā)試卷。 與她相對應的,教室另一個角落,另一位課代表也在忙碌地數(shù)試卷,指腹都快搓出火花。 “我?guī)湍恪!蹦詈酪姶穗S手理了理自己桌面的試卷,走到她身邊。 有人幫忙,效率翻倍提升。試卷都發(fā)完后,季悅可在她身邊小聲抱怨:“這些都要在下周一上課前檢查,哪怕從今天起一天一張,都會寫不完吧?” 念湖牙數(shù)了數(shù)試卷大致的數(shù)量,加上其他科目需要的時間,開玩笑:“沒關系,我們分工協(xié)作。” 即將期中考試,老師們怕學生的心思仍在剛過去的校運會上,便將能找到的,適合他們寫的試卷都翻了出來。 “我看了這次期中考試的試卷,題目不算太難,只要你們平常上課認真聽講,作業(yè)好好完成,試卷上的題目都能做出來,大家收心復習,爭取取得好成績。” 老唐給他們打了一劑定心針。 試卷多到寫不完的程度,老唐視線一低,就能發(fā)現(xiàn)不少人桌面都攤著試卷,趁他不注意就奮筆疾書。 老唐咳了兩聲:“作業(yè)還是下課再寫,上課請大家先看著我,不然我會很受傷?!?/br> 這樣一來,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到他身上,寫滿求知若渴,老唐滿意地轉(zhuǎn)身,繼續(xù)板書。 *** 第一天考試在下午開始,傅商昭破天荒去了食堂。 說起來也奇怪,他排隊時,還沒注意到念湖牙的位置,但一轉(zhuǎn)頭,恰好就捕捉到了她。 她的盤子中幾乎全盛著素菜,一眼看上去,色彩十分豐富,她甚至還挑出青菜之中唯一的一片rou類,放到盤子最旁邊。 哪怕有所耳聞,有些人偏好吃素,聞到rou味就犯惡心,但傅商昭還是在原地震驚了一瞬。 對面的短發(fā)女生還在勸她:“你吃一點點rou吧?!?/br> “以前養(yǎng)成習慣了,醫(yī)生也說要我多補充蛋白質(zhì),但每次堅持一兩天,我就會忘記不能挑食?!蹦詈缹ou夾在飯中間,再添上一點青菜葉包裹著飯團,飛快咀嚼,然后吞咽,以達到欺騙大腦沒有吃rou的錯覺。 秦知遠端著滿滿當當?shù)膔ou湊過來:“你怎么不走了?現(xiàn)在空位置還多,你想坐哪?” 他們附近的一張長桌上,男生低頭,手中捧著練習冊,嘴中在吃東西,眼睛和大腦在背知識點。 從頭到腳都在說: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那邊空氣比較清新?!备瞪陶褕远ㄟ~步靠近念湖牙那一桌。 秦知遠心中嘀嘀咕咕,還是老實跟在他身后,繞過這邊空空蕩蕩的桌椅??辞宄ぶl坐下后,秦知遠識趣地坐到對面,和季悅可神情微妙地互相對視一眼,心照不宣埋頭吃飯。 接下來的十五分鐘,他都不想抬頭看對面。 還是他碗中油汪汪的紅燒rou更好看。 季悅可從校服口袋中抽出紙,擦拭嘴角,拿起自己吃得干干凈凈的碗筷:“我先去趟小賣部。” 聞言秦知遠立刻直起身:“我也吃完了?!?/br> 他不要當電燈泡。 跟在季悅可身后,一直走到餐具回收處,秦知遠猶豫著叫住她:“同學?!?/br> “你,能不能借我張紙?。俊?/br> 剛吃完大魚大rou,他現(xiàn)在的嘴唇肯定油得發(fā)亮。 季悅可:“?” 不遠處小賣部不是就有衛(wèi)生紙賣嗎? 心中腹誹,季悅可還是低頭抽出紙,遞給他。 “謝謝?!?/br> 他們走遠后,傅商昭其實也吃得差不多,他雖然吃得快,但唇瓣沒沾上太多油的痕跡,一抿就沒有了。他放下筷子,側(cè)過頭。 “我有點緊張?!?/br> 傅商昭深吸一口氣,又緩慢吐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