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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爺盯著拿反的書,也不知道在復習什么。繃緊下頜,連亂翹的頭發絲都在散發憤怒的情緒。手松松搭在桌面,青色的血管脈絡清晰。順著血管,就能看見如今雖淡化下去,仍有小小凸起的粉色蚊子包。 聰明人選擇不在此刻招惹他,徐淵支著頭,絞盡腦汁搜尋自己的回憶,指尖揪住一根垂落的頭發,在手上纏兩圈。 ……究竟是什么時候見過她? 午休時間結束,傅商昭抬起頭,發現身邊仍然坐著人,明顯愣了愣。 “你怎么還在,真準備重回高二?重生之我要成為高考狀元?” 徐淵聞言左右張望,壓低聲音問他:“你怎么知道?難道你……其實是穿書的?” 傅商昭扯扯唇,高深莫測看他一眼。 下午第一節 課是班主任的課,她剛站在門口,就覺得不對勁。 “今天教室里,怎么還多出了一個人上課?” 莊言彼的同桌很膽小,聞言打了個顫,瞌睡蟲瞬間消失不見:“嘶,為了讓我們徹底清醒過來,蔣老師還真是煞費苦心。” 莊言彼無奈,將他差點打落地面的草稿本接住:“她在陳述事實。” 徐淵摘下棒球帽,抬起臉,努力露出一個乖巧的笑容:“蔣老師下午好,不用在意我。” 他金燦燦的發色,倒比外面的陽光還晃眼。 “……新造型不錯。”蔣老師只驚訝了一瞬,身為高中班主任,她什么場面沒見過,平靜翻開教案。 小插曲過去,徐淵重新戴上棒球帽,安安靜靜坐在座位。其他同學也專心聽課,并沒分心去觀察這位已經畢業的學長。 徐淵聽課之余冥思苦想,偏偏記憶和他躲貓貓。 躲貓貓……? 他倒是想起,曾經還是幼兒園的一群小屁孩,熱衷于各種集體活動的游戲。 傅商昭一直對于這些興致缺缺,每次要將他從家中叫出來,都得廢一番功夫。 深知傅商昭吃軟不吃硬,他們每次都要裝得委屈巴巴,站在他房間的窗戶下一聲聲叫他。 哪怕和他們一起走到梧桐樹附近的公園,他大部分時候也是坐在最干凈的高處,捧著書,百無聊賴看他們玩得滿身泥,傍晚再各自回家。 偶爾參與他們的游戲,傅商昭也很隨心所欲。尤其是玩躲貓貓,傅商昭是最不配合的那個。 他閉上眼:“一,二……” “……十,我不想玩了。”他抱著手臂,臉上沒什么表情,又拽又酷。 其他人:“?”要不是打不過你也說不過你,我們怎么說也要讓你這張臉露出些別的表情。 在小女孩加入他們之后,他們倒是難得見到,傅商昭有朝一日,也能露出不耐又無奈的神情。 只要小女孩眼眶一紅,傅商昭再不想玩幼稚的游戲,也只能無可奈何留下,臭著臉陪她。 傅商昭確實吃軟不吃硬,但似乎偏偏拿她沒辦法。面上的那點不耐,也只是浮于表面。 因為只和小女孩相處短暫幾個月,徐淵已經記不太清她的模樣,倒是對傅商昭有些時候看向她的神情還記得清楚。 傅商昭對念湖牙的表情,不也是這樣嗎! 徐淵目光噌亮起,激動地握拳,輕輕錘了下桌面。這張桌子的桌角本就磨損得不平,他一動,連帶著向傅商昭的桌面都傳遞去小小的震感。 鉛筆筆尖在紙張上劃過長長一條線,傅商昭放下筆,按住仍在抖動的桌面,冷冷掃過來。 下課鈴適時響起,等蔣老師收起教材與教案離開教室,徐淵才壓抑著激動:“我知道了!” 秦知遠回過頭,瞥一眼傅商昭的臉色:“你難道真的在什么時候見過她?” “你們還記得小時候,有個中途搬過來,和我們玩了幾個月的女孩嗎?” 傅商昭:“不記得。” 秦知遠皺著眉思索片刻:“有點印象。” “我就是覺得……她們有點像。” 秦知遠哇了聲:“你記憶這么好,現在還記得她長什么樣?” 徐淵擺擺手:“感覺,感覺。” 終于找到相關記憶,徐淵神清氣爽地直起身,伸個懶腰:“好好學習,我就不陪你們在教室上課了,我要進行博喻實驗半日游。” 經過走廊,他越過扶手向下看一眼。cao場上的奔跑時飄動的衣擺和發絲,哪怕看不清臉,蓬勃的生機與活力依然迎面而來。 是無論風吹雨打,依然堅定生長,舒展枝葉,然后開出一簇簇花的金魚草。 他笑著感嘆:“青春真好。” 路過榮譽榜時,徐淵掃了一眼,還未更新成新的考試成績排名。高一榜單的第一個名字,就是莊言彼。 之所以記住莊言彼,全因為每次路過榮譽榜,他的名字永遠穩在高一的第一位。 他往后掃一眼,瞥見秦知遠的名字排在第二行。他的名次倒是和莊言彼一樣穩定,前后的人變動再大,他也巋然不動,守住他的寶座。 “你!不好好上課,逃課出來在這里瞎晃悠什么?”文正德說著,敏銳注意到他帽檐下的頭發顏色。恨鐵不成鋼瞪他一眼,氣得深吸幾口氣。 “文老師,您聽我解釋。”徐淵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以免他過于憤怒誤傷自己,“我是畢業生,今天特地換上校服,回母校看望老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