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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若是謝嗣初。 她輕輕垂頭,將自己靠在他懷中。 若是這人是謝嗣初,想要帶她離開京城,也不是不可能。說到底,她如今是父皇的一枚棋子。謝嗣初如若想要從父皇的棋盤上移開她這枚棋子,便需要付出相應的籌碼。 若是這般想,其實只是看謝嗣初此時愿意給父皇的籌碼,夠不夠換出她這個被精心培育十年的棋子。 想到這,她素白衣衫下的手微微抬起,眼眸垂下,讓人看不清眸中情緒。 隨后,她聽見謝嗣初害羞答了個“是”。 很少見到謝嗣初如此害羞,若是真的要算,上一次,應該是在山間,她收下他的玉佩。 也是從骨子到皮相,都透著害羞。 像是一塊白玉微微染上了紅,看著便是讓人... 算是賞心悅目,楚映枝也就未再出聲。 謝嗣初等待著,眸中含了些期待。 枝枝...會答應的吧。 一片沉寂之中,她突然輕聲問道:“謝嗣初,從前你對我說,此生有不得不做之事情,現在...是做完了嗎?” 謝嗣初怔了一瞬,他未想到枝枝會在此時提起這件事情。 那一片紅雪又是出現在他腦海之中,但他絲毫未猶豫。 回答的聲音很輕,卻含著釋懷的笑意。 “不做了,枝枝?!?/br> 不做了,枝枝,你比那些都重要。 他未說出口,楚映枝卻是感受到了。 她很想細細追問一番。 什么叫不做了? 為何不做了? 因為我嗎... 但她沒有。 她只是在想。 已經徹底上鉤的魚,便是可以... 殺了。 她輕輕地扣著衣衫,眼眸微微垂下,聲音很溫柔:“謝嗣初,你還記得那日我在山間對你說什么嗎?” 她帶他回到那日潮濕的山間,霧氣識趣地饒過他們,風兒知趣地繞過他們,只剩下雨后倔強的小白花,在樹后輕輕地探著腦袋。 那日她對他說。 “謝嗣初,我答應你。” “我答應你?!?/br> 接下那方玉佩,收下那件聘禮,成為他的...新娘。 她彎眸,望著他,輕輕地在他額頭印上一個吻。 時間在這一刻,恍若靜止。 謝嗣初原本溫柔的眸光,在這一刻微微怔住。 他被枝枝眸中的笑迷了眼,被這突如其來的親吻亂了心。他的心不由自主地為枝枝躍動,一下又一下,他甚至怕枝枝嫌棄它吵鬧。 他聽見枝枝又給出了同山間那日一般的回答。 “謝嗣初,我答應你?!?/br> 答應與你大婚,答應同你離開京城,答應再不回來。 楚映枝彎著眸,唇輕輕地揚起。 她這次比上次“仁慈”了些。 雖然話是假的,但是笑是真的。 謝嗣初,這一次,可是真的,開始了哦... 第87章 世子火葬場了 木窗外, 風恍若停了下來。 這幾日細雨不斷,連著窗下的泥土,都是潮濕松軟的。 一切和那日山間的事物, 都格外地相似。 楚映枝拉著謝嗣初奔到窗邊, 稍稍止住自己因為奔跑急促的呼吸, 半跪在一旁的矮榻上, 從埋著的木盒子中拿出一些東西。 從始至終,謝嗣初都恍若陷入了一場夢。 他有些不敢確定夢的真假,故而在枝枝動作的那一刻,他只是耐心又專注地看著她, 就好像這個世間,再沒有其他事物。 待到再回過神,他發現枝枝遞給他一把鑰匙。 那鑰匙有些粗糙, 上面不知布著什么時候遺留下來的銹,這把鑰匙與這宮殿中的人與事物,格格不入。 謝嗣初接過那把鑰匙, 小心地收入了懷中。 “不好奇是什么嗎?”楚映枝彎著眼眸,看在他眼中,白日恍若黑夜, 那一彎小月亮正在入他懷中。 他搖頭:“好奇的?!?/br> 楚映枝靠近些,笑聲縈繞在他耳畔:“謝嗣初,幫我收著這鑰匙,它對我很重要?!?/br> 她眨眨眼,隨后牽起他的手,在他不可置信的目光之中, 輕輕吻在了他的月白色的衣衫之上。 她唇嬌嫩鮮紅,哪怕只是片刻的接觸, 依舊染紅了這一件月白長袍。 謝嗣初想要伸出手去撫摸她的臉,卻看見她突然向前靠了些,在他耳邊輕聲呢喃:“這是報酬哦?!?/br> 說完,便倒在了他的懷中。 沒有絲毫意外地被接住,在謝嗣初看不見的地方,楚映枝面上的笑依舊柔和。 輕地恍若天邊一片云,不用風吹,下一刻便是要散了。 謝嗣初感受到她的放松,不由笑著問道:“許久未見枝枝如此模樣?” 懷中人輕“哼”一聲,隨即撒嬌問道:“那淮安之行,你需要多久?我在宮中等你回來,未免太過無趣?!眲倓偟臍g喜帶了些苦悶,楚映枝咬著唇,猶豫地呢喃:“父皇會答應我們的大婚嗎?若是如此,我得先去安置一些東西。” 謝嗣初抱緊懷中的人,溫柔問道:“皇上那邊交給在下,枝枝只需要耐心等待便好。還有什么東西,是得我們小公主親自安置的?” 楚映枝輕輕彎曲他的頭發,臉上的笑意添了添。 “當然有!” 說完扳著手指一個一個數了起來:“清穗、清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