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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饒有興味看著冰冷石板上躺著的小公主,若不是眉間還有微小弧度,看著便像是再也睜不開眼的人般。 可這手...還是牢固的緊。 * 就在這時,一旁的假山傳來了哨聲,姜羌抬頭示意。 一切處理好了,此時再不走,徒生事端。 謝嗣初溫柔收回眸子,因著手腕被“桎梏”住,無奈伏身在楚映枝耳旁輕語:“公主,臣該走了?!?/br> 楚映枝意識模糊,隱約聽見,不舍卻也慢慢松開了手。 她再也沒有力氣支撐下去,松開手那刻便是徹底暈了過去。 謝嗣初望著腕上兩道紅痕,望向她垂下去的柔荑,握緊了依舊滑膩的手感。他眸色深了深。起身,依舊是一副溫柔樣,款款向著假山走去。 卻在他入假山那一刻,看見姬澈突然對他比了個“安靜”的手勢。 他眸光淡淡,向著姬澈所指方向望去。 第二章 一玄色長衫男子左顧右盼,發現地上渾身濕透的小公主時,眼神驟亮。揮手喚來身后的小侍,不大不小的聲音響起。 “去,快去,去喚宮侍!隨便什么宮侍都行,就說...就說公主落水了,你家主子我下水救了公主,速速去喚!” 待到小侍走后,那男子向天長笑:“想不到我翟言還有如此機遇,那高人說的果真沒錯,下次該多帶些銀子去孝敬?!?/br> 說著便跳下池塘。 * 假山后。 謝嗣初溫柔看著眼前的一幕,聽著翟言跳下水的那一聲“撲通”,溫柔的笑意從他眼底慷慨地泄出,一旁的姬澈卻開始瑟瑟發抖。 嗣初笑得越溫柔,便,便是越有人要遭殃。 想到這,姬澈一雙狐貍眼兇橫地望向剛剛從池塘邊爬起來的翟言。 翟言是何居心,他們不在乎,可是代領救人之功,這事情做的陰損。 不過是翟丞相家上不得臺面的庶子,靠著翟相得了個無用職位,偷雞摸狗的事情做了個遍。這樣的人,也敢動嗣初的人? 即便是在他身上,他也定是不會放過翟言,更何況嗣初? 想到這,姬澈看向謝嗣初,只見他剛剛從湖中上來的衣衫還在滴著水珠,周身的溫柔卻更濃厚了些,長身玉立,眼尾微彎,輕笑著看著翟言。 * 隔日清晨。 “咳...” 楚映枝緩緩睜開雙眼,入眼便是勾著銀絲的嫩青綢羅帷,身下柔褥觸感也熟悉的緊,是西域上供的僅此一匹的天蠶絲。 一切太過熟悉,她都不用再多做思索,這是她生活了十多年的寢宮。 她按耐住心中的驚濤大浪,咳嗽的聲音故意大了些。 她心中已是有了些許猜測,若是真的如她所想,很快也就知道了。 幾乎是瞬間,床榻旁的宮婢便是被驚動了。 一道久違的聲音響起:“公主醒了,快是去喚太醫。” 楚映枝默默看向此時向她走來的宮婢,十七八歲模樣,一身淡藍色宮裝,清秀的臉上此時滿是焦急與責備,眉宇間的心疼更是如溝壑般深重。 這是自小陪在她身旁的宮婢清穗上輩子在她油盡燈枯之際,清穗傷心欲絕,憂思成疾,卻仍舊堅持日夜守候在她身旁,生生熬壞了身子,竟是離開的比她這重病之人還要早。 “清穗...”她忍不住開口,聲音已經哽咽了起來,泛紅的眼眶垂著三兩滴淚,生生一副惹人憐惜的模樣。 清穗原本要說出口的“斥責”也被楚映枝這服可憐樣打斷,無奈拿了潤口的茶盞走過去。 語氣緩和了些,嘴中卻還是不饒人:“那鎖秋宮是何地,公主怎敢獨自去。獨自去便是算了,如何要靠近那那滿是臟污的湖?這下可好,若不是有那丞相府的大公子相救,清穗怕是再也見不著公主了?!?/br> 說到這清穗哽咽起來:“清穗不過出宮一日,公主便是如此讓人放心不下?!?/br> 自知理虧,楚映枝埋頭,聽話地聽著面前清穗的教訓。這些年,她們面上奴仆之稱,但私底下,清穗便是如同她的jiejie般。 只是聽到丞相府大公子時,她柔笑著的眼睛頓了頓,像是撥開了困惱的迷霧般,晶亮著眼睛撒嬌道:“清穗,我沒聽清,是何人救的我?” “丞相府大公子,翟相之子-翟言。那時他恰巧路過那地,見著水中有人呼救,便是毫不猶豫跳了下去,待到救上來時,才知道是公主您。雖說男女有防,但這翟公子可真是翩翩君子,雖是稍微冒犯了些禮數,但是什么都沒有公主您重要?!?/br> 清穗言語中的欣賞讓楚映枝眼角染笑,她遞過手中潤口的茶盞,狀似無意問道:“清穗,那公子穿的衣衫是何樣?” “玄色長衫。” “噢...”楚映枝垂下眸子,可她那日在水中見的...是月白色呢。 更別說,她還睜眼看見了她的小公子。別人認錯也就罷了,但是小公子,她怎會錯認?那翟言,真是膽大妄為,無恥至極! 倒是不知,何時承恩府世子謝嗣初,變成了翟相家大公子翟言。 論相貌,論才學,論家世,翟言他哪一點比得上她的小公子。竟敢做出如此動作,莫不是她落水這事...有翟府的手筆? 想到這,她的眼中更為溫柔,輕笑著嬌氣說道:“清穗,你可還記得我昨日是如何裝扮?” “當然記得,若不是那些婢女不懂規矩,怎敢給公主你穿那正紅色宮服。皇上賞是一回事,但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