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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事情,他要親力親為。 賈明反對,則是因為根本不確定謝黛寧是不是活著。 “救出阮大人之后,即刻離京方為上策!”賈明焦急的勸說著,“若元宵前后真如司天監(jiān)所測,天降大雪,縱馬臺更是易守難攻,公子此舉,無異于自投羅網(wǎng)!” 眾人七嘴八舌的勸著,劉宇光道:“公子,不是老劉怕死,當年為找軍餉,這座山弟兄們翻了個遍,天氣晴好尚且攀登不易,更何況是大雪天?” “我并不打算帶太多人。”沈屹聲調(diào)平緩,毫無波瀾,“如你所言,手里人馬分為三路,三路勝算都會打個折扣,甚至哪一路都不成功。若擰為一股,至少能有把握救出阮大人,送走他和阮家人。” 這道理誰不明白,他們絕非貪生怕死之輩,只要沈屹不上縱馬臺,他們又怎會反對? 賈明嘆息,沈屹堅持親上縱馬臺,怕也不是因為確定謝黛寧活著,而是想以身殉她,救了她的家人,送走了念念,他就沒有牽掛了,所以帶幾個人他根本不在乎。 只是這個揣測不能當面說出。 勸說不成,眾人漸漸急了,開始大聲嚷嚷起來,他們不是死腦筋的死士,而是拿命相搏十幾年護沈屹十幾年的親人,如今怎能眼睜睜看他送死? 然而沈屹不為所動,賈明見狀,沖著柯鉞使了個眼色,將他叫出屋外。 柯鉞明白他想說什么,急道:“不用你勸,我跟你想的一樣,決不能讓公子涉險。” 賈明搖搖頭,道:“我知道,已經(jīng)沒有人勸的住公子了。而且近衛(wèi)死士只聽公子號令,這是鐵律,我們再反對,恐怕公子會舍下我們,只帶死士前去救人。” “那怎么辦?”柯鉞急了。 “為今之計,只有你我配合!” 賈明死死盯著他的眼睛:“公子讓你護送阮大人,你就聽他的。而我久居別院,對縱馬臺的山道熟悉,預先埋伏了,只等詔獄救出阮大人,你便發(fā)信號給我,我?guī)斯ド仙饺ゾ壬俜蛉恕!?/br> 可謝黛寧不一定活著,更不一定在山上! 柯鉞登時明白,賈明這就是送死之舉,但他若死了,沈屹才有可能放棄這個打算。 柯鉞半晌沒有言語,之后重重點頭:“成!” ◎最新評論: -完- 第118章 ◎少時◎ 新年在一片壓抑和不安的氛圍中過去了, 轉(zhuǎn)眼到了初十,元宵節(jié)近在眼前。 朝堂上,鄆州軍消失了蹤跡, 允王沒有上奏折告知去向, 但司馬澈毫不在意, 仍將禁軍派去獵苑cao練,京城戍衛(wèi)如同篩子一般。 而民間,消息傳開后, 皇親國戚,小小官員,乃至商人百姓都陷入了惶恐不安, 走不了的人已將家眷送離京城,恒產(chǎn)多的則跑遍所有錢莊當鋪, 將家財賤賣, 折換成銀兩, 貧苦人更是包裹一背,腳步不停的離開京城這是非之地, 將城門堵得水泄不通。 宮里人卻一個都走不了, 造辦處的工匠們押送上縱馬臺,去加緊改造宮苑,供貴人們元宵時玩樂。 謝黛寧也察覺出氣氛壓抑又古怪了, 伺候的人心不在焉, 頻頻出錯,連門口的守衛(wèi)也少了不少人。只是宮里祭禮多,蕭妍忙碌多日, 始終沒空過來。 更怪的是, 大年節(jié)算是過去了, 祭禮又跟她無關,這日織造處的人竟又送來了新的吉服——罕見的大紅織錦,如云霞般燦爛明耀,花紋是金線繡出的鳳紋,尊貴莊嚴,但這都不算什么,當那件完美無瑕的白狐裘擺在面前時,連她都怔住了。 “娘娘試試,若有不合身處,奴才們會加緊改好。” 織造處的宮婢隔著屏風回話,謝黛寧看不見她們神情,但從話語里,仍聽出些不同尋常來。 “春節(jié)已過,天氣和暖,狐裘用不上,至于這吉服……”她推開嬤嬤的手,“更不必試了。” 見她不配合,司禮嬤嬤有幾分急了,道:“太子妃,這身吉服已改過數(shù)次,再不定下,怕要耽誤事兒了。” “我能耽誤什么事?難倒我能穿著這身衣服走到外面去嗎?” 司禮嬤嬤是司馬澈的人,她知道幾分內(nèi)情,衡量再三才小聲道:“聽說,是讓娘娘在元宵節(jié)穿出去的。” 元宵節(jié)?謝黛寧愣了片刻,宣帝是有元宵節(jié)登城門觀煙火的習慣,然而并非成例,現(xiàn)在他又病著,更是不可能了。 難倒司馬澈想學他父皇?讓她穿了這衣裳扮做太子妃陪同? 若是露臉,可有機會讓外人看見自己? 仔細想想著城門處的布局,卻又發(fā)現(xiàn)不可能,不說城門附近守備森嚴,百姓距離很遠,就是那高度,下面的人也根本看不清上面人面貌。 可是不去,就更沒有機會了。 小年之前和司馬澈的那次沖突,謝黛寧有幾分后悔,如果她示弱,司馬澈會讓她參加宮宴嗎?她就能見到崔貴妃嗎? 如果見到了,世上沒有不透風的墻,她活著的消息是不是已傳出去了?她就不會這樣不上不下,日夜懸心了。 見她遲疑,司禮嬤嬤把衣服往前送了送,道:“太子妃娘娘請看,這種鳳紋的吉服只在最盛大的典儀才能上身,為此織造處生怕出錯,繡房婢女們也數(shù)夜不曾合眼……” 謝黛寧的眼睛直直的盯著這衣服,半天沒有動一下,司禮嬤嬤試探著抬起她的手臂,讓宮婢們幫忙,將衣服給她披上了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