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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聲音又低又脆弱,只覺這次不是乘著風(fēng)刮進耳朵里,而是被風(fēng)吹散了只捕捉到一點余音。 “既然如此,便不打擾姑娘了,”他淺淺得走了幾步,又落寞道,“我一人去祈福。” 簌簌瞧著徐墨陽慢吞吞走遠的背影,那般高大的人,若不是手中提著盞暖色的燈,當(dāng)真要被這漆黑的夜色給吞噬掉了。 簌簌心中糾結(jié)許久,見徐墨陽突然停住,頗感慨頗無望得望著天上月,她突然心硬不起來了。 只是陪他去放個花燈而已,這有什么呢?簌簌這般想著便開了口。 “等一下!” 簌簌驀地開口,徐墨陽身子滯了一滯。 她見徐墨陽停住,一瞬間有些后悔。 可等徐墨陽真正轉(zhuǎn)過身來,滿眼期待得看著她,簌簌心知,這可是這個冷臉怪可以說是破格的表情了。 罷了,就隨他放一放,真的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 簌簌又回到逛過一圈的街市,徐墨陽一在外人面前,就戴上了面紗,雖一路不像劉笑那般竭盡全力得與她說話逗她笑,但簌簌與他并肩走著,竟覺得格外松快些。 而簌簌也覺得徐墨陽挺開心的,卻說不出為什么,明明看不到臉,只是感覺? 當(dāng)真奇怪。 這中秋佳節(jié),明明已是天色漸晚,可街市上火樹銀花仍是非常熱鬧,不乏年輕女子和男子成雙結(jié)對走在一起,歡歡笑笑一看便得好事將近。 簌簌與徐墨陽并肩行走,無人說話,氣氛在外人看來有些怪異,卻對兩人而言都是剛剛好的程度。 簌簌本想直接引了徐墨陽去河邊放燈,卻見徐墨陽被引到了另一個花燈鋪子前。 “你不是已經(jīng)有一個了嗎?”簌簌看著他手中的燈,“雖然拉環(huán)壞了,可是真的很好看,比這鋪子賣的都好看,還要買嗎?” 簌簌剛心直口快得說完,發(fā)覺自己好像踩了老板家的花燈,一時有些尷尬。 徐墨陽道,“你喜歡嗎?可惜它確實壞了,我不想送給她不好的東西。” “送她?送誰?”簌簌歪了頭問道。 徐墨陽直接忽略簌簌的問題,隨手翻了幾個,“你幫我挑挑哪個花燈好看。” 簌簌聽他的話,看著這家小攤子。 其實她方才同劉笑一起逛的就是這家,花燈的樣式她都已經(jīng)看過了,偏偏喜歡的是最貴的,思量了一下手里的銀錢,簌簌退而求其次,買了其他樣式,這會兒徐墨陽又問她喜歡哪個…… 這……徐墨陽應(yīng)該不差錢吧。 可也不能亂花錢吧?這燈雖然好看,可價錢屬實有些虛高。 簌簌正心中糾結(jié),徐墨陽心有靈犀般伸手拿起簌簌上次便看好的樣式,問道,“這個怎么樣?” 簌簌愣了一愣,“呃,你喜歡就好,就是價錢……” 徐墨陽將銀子放在桌上,道一聲,不用找了,那老板便感動萬分得收下去。 “……” 屬實是她想太多。 徐墨陽將花燈遞給簌簌,簌簌擺了擺手,“我不能要的,而且我今晚已經(jīng)許過愿了。” 徐墨陽頓了頓,他看了看那盞壞掉的燈,“可是我拿不下了,你能幫我拿一下嗎?” 簌簌只好幫他接住,等到再帶徐墨陽到河邊,已經(jīng)遠沒有方才她許愿時人多了。 簌簌對徐墨陽道,“你自己去吧,把想說的話都給家里人說說,花燈會帶給他們的!” 徐墨陽聽了在她面前站了許久,很明顯是想簌簌陪他一同去放花燈,可簌簌這次沒有心軟。 一個晚上和兩個男子都買花燈放花燈,她成什么人了呀…… 徐墨陽正用恒久的沉默與簌簌對峙,旁邊喧鬧的小孩子拔腿撒歡不看路,正要撞上簌簌,簌簌被徐墨陽往旁邊一拉,那小孩子沒有撞上一時后怕,驚恐得看了兩眼便跑開了。 “你沒事吧,”徐墨陽打量著簌簌的身上,瞧著簌簌略微慌張的神色,道出一句,“是我沒保護好你。” 簌簌腦門一串問號,我要你保護什么?小孩子而已,可簌簌知道是徐墨陽好心,仍道了聲謝,然后就不說話了。 很明顯,你自己去放花燈吧。 徐墨陽瞧出簌簌的意思,也不再堅持,獨自轉(zhuǎn)身走到河邊,慢吞吞蹲下,慢吞吞將花燈放在水面上,然后……轉(zhuǎn)過頭,沖簌簌示意了下,他的花燈竟然熄滅了! 這是什么絕好的運氣? 瞧徐墨陽那副束手無措的樣子,簌簌嘆了口氣,認命得向他走去,他說過,他從未過過這節(jié),想來也不會點花燈吧。 可還沒等簌簌到他面前,一陣清甜茉莉香風(fēng)飄過,一著百蝶穿花棉粉裙的女子就站在了徐墨陽面前。 那女子精俏妝容,滿頭的金飾,圓咕嚕嚕的眼珠子轉(zhuǎn)得十分靈動,身后跟著兩名丫鬟,連手上提的花燈都能與徐墨陽手中那盞相映爭輝。 呃……燈亮著的時候。 她是在方才他拉住簌簌時,偶然得見徐墨陽容顏的,就那一剎那,她回頭,他的面紗被風(fēng)撫開,她便沉醉在那張?zhí)烊酥驳哪樕狭恕?/br> 她從未見過這般好看的男子,而比他的面容更讓人癡迷的,是眼中那一抹為眼前人的焦急。 她見他獨自去放了花燈,便猜測這男子恐與那女子還未說定,便鼓起勇氣想試上一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