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續:寶寶不見了!
以前的乾廷在最煩躁的時候想到的是要一個人靜一靜,而現在,他煩悶的時候腦子里會不由自主地浮現出一個圓圓的蘋果臉,她甜美溫暖的笑容就像十五的月亮,讓他有家的感覺,她隆起的肚子里,是他和她的血脈,她是他最親近的人,也是他此時此刻感到最對不起的人。 乾廷的糾結,全都落在翁岳天眼里,他是過來人了,怎會不知道乾廷在想什么呢。 翁岳天那雙褐色的眼眸在星空下顯得格外地明亮,抬手一拍乾廷的肩膀:“餓不餓?去我家喝幾杯?” 乾廷聞言,會心地一笑,他知道翁岳天是故意這么說的,他也知道自己現在最想的做的事就是去翁家。 偌大的花園別墅里靜悄悄的,大人小孩兒都已經睡著了。樓上臥室里,文菁剛才給小元寶將完故事,把孩子哄睡著,然后她才又將佩瑤抱進了房間,放到嬰兒床上。 佩瑤還小,才一歲多,所以大多數時候她都能睡在爸爸mama的臥室里。但是翁岳天也要想每天抱著文菁睡覺,因此佩瑤就會安排在小小的嬰兒床,這樣既不影響這兩口子親熱,又能讓文菁方便照顧孩子。 文菁今天有些心緒不寧,因為聽到乾廷的夜紫魅出事了,并且是牽涉到毒品,她也明白事關重大,就算是乾廷能很快從警局出來,也還是不能讓人省心啊。黑幫里不只是爾虞我詐,還時時刻刻都要防著明刀暗槍。她擔心乾廷,也擔心蓓蓓,更擔心醫院里的杜拉斯母子會影響到乾廷和蓓蓓的感情。等一會兒老公回來得跟他說說,看他有沒有什么辦法可想呢。 文菁在這廂煩惱,而睡在客房里的蓓蓓卻已經呼呼大睡了。孕婦嘛,嗜睡是最正常不過了,她即使有心事也還是抵抗不了困意的侵襲。 天氣已是深秋,夜晚涼意漸重,蓓蓓睡覺不喜歡把窗戶全都關得死死的,她習慣會透一些新鮮的空氣進來。 蓓蓓平躺著,蓋著被子就像是堆起一座小山,她懷孕之后長胖了許多,但她的孕相十分可愛,用乾廷的話來說,她這娃娃臉好像永遠都不會長大,歲月不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即使二十好幾了,依舊看起來像是不滿二十歲的姑娘。 蓓蓓睡得迷迷糊糊的,感覺自己開始有點發熱,但她不愿意睜開眼睛,只想要繼續睡覺……睡得很舒服,舍不得醒來。 看著床上這嬌憨的小女人,乾廷的心就會變得特別柔軟,那些不愉快的事,那些煩心的事,都奇跡般地在這一刻遠離了他。心頭盈動著滿滿的暖意,眼里只有她和她的肚子…… 輕手輕腳地掀開被子,乾廷鉆進去,躺在蓓蓓身邊。他不想吵醒她,只想靜靜地待著,感受她的存在。 黯淡的燈光下,乾廷俊邪的眉眼被隴上一層朦朧的光暈,使得他那張本就足夠妖媚的面容越發透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精雕細琢的俊臉不再是冷酷的神情,而是帶著一種溫暖人心的微笑,柔情,尤其是在他的目光落到女人的大肚子時,更加充滿了異樣的光芒。 驀地,他摸到了一小團鼓鼓的地方,心里一動,這是孩子在踢mama的肚子吧,但他覺得這更像是孩子在跟他打招呼。 這是一種難以言喻的奇妙感覺,隔著蓓蓓的肚子,乾廷能感受到里邊那個小家伙的不安分,一個鮮活的生命正孕育在她的肚子里,而他就是這個小生命的締造者。乾廷忍不住會想,是不是孩子也會想要急著出來見mama爸爸呢? 乾廷的心情出奇地平靜,手放在那一團突起的地方,想象著那是孩子身體的哪個部位呢? 身邊的女人嘴里發出一聲嚶嚀,懶洋洋地睜開了眼睛,當看見乾廷就睡在她身邊時,她的意識還在混沌中,沒反應過來這是哪里,渾然還以為這就是她和乾廷的家。 “唔……你回來了。”蓓蓓小聲地嘟噥,手順勢搭在乾廷的手臂上。 這軟糯的聲音含糊不清,但聽在他的耳朵里卻像是奶酪一般地細膩滋潤。習慣性地將手臂伸過她的脖子,將她枕在他結實的臂彎,這是從他和蓓蓓在倫敦的時候就養成的習慣,直到現在,像成了他的本能,條件反射,一看見她躺在床上,他就會想要去靠近,一靠近就會想要這樣做。 他身上傳來熟悉的體味,還有他的體溫,讓蓓蓓混沌的睡意清醒了一些,心里涌起些許暖意和感動……她沒想到他這么快就來看她,還以為今晚是見不到他了。 “小乾子……” “嗯?!?/br> “小乾子……我好想你?!陛磔砭d軟的聲音帶著絲絲撒嬌的味道,沒有埋怨,沒有責備,就是這樣緊緊依偎在他身邊,感受到他的存在,聞著他的呼吸,她就會莫名地安心。 如果不是因為她大著肚子,乾廷真想將她塞進自己懷里好好疼著……在警局里的時候他想得最多的就是蓓蓓,他也不是沒想起文菁,只是,蓓蓓卻占據了更多的畫面,這是否意味著蓓蓓在他心里的份量越來越重了。當乾廷最初決定和蓓蓓在一起的時候,她對于他來說,僅僅只是喜歡而已,但隨著后來蓓蓓懷孕,到現在大著肚子,生活中的點點滴滴都是與她有關的,他都不知道何時開始,對蓓蓓的感情比喜歡還要深了。 乾廷好半晌才從喉嚨里發出低啞的聲音:“對不起,今天沒能去民政局,你會怪我嗎……” 蓓蓓一愕……她沒想到乾廷會這么說。在她的印象里,對不起三個字,乾廷好像沒有說過吧?蓓蓓在搜索著記憶。像他那樣強勢霸道硬氣的男人,要說出這三個字是談何容易啊,對于他來說,就是最大的底線了吧。 蓓蓓哪里還能對他生氣,唯一那一點小小的埋怨都消失了,仰頭在他下巴上親了一口:“笨蛋小乾子,在你心里我就是一個很小氣的人嗎?其實應該是我抱歉才對……我對乾幫的事都幫不上忙,有什么事都只能你一個人去承擔,我就在這里吃得好睡得好,而你卻要再外邊東奔西跑,還要應付那些煩人的事情。小乾子,你會不會覺得我很沒用???人家都說成功的男人背后一定有一個好女人,可是我……我什么都幫不了你?!?/br> 這番話,不是什么甜言蜜語,卻能讓乾廷的心柔軟得發疼……被人愛著的感覺就是這樣吧,他在去民政局的半路上走掉,去處理乾幫的事,但蓓蓓卻沒有抓著那一點不放,而是在自責她沒能幫到他的忙。如果不是因為她愛得深愛得純粹,怎會如此呢?這只是愛而已,還有融到骨子里的親情。男人和女人能因感情而結婚,那一定是除了愛還有割舍不斷的親情,才能牽掛到這種程度,才能站在對方的立場去體諒。 乾廷在蓓蓓耳畔細聲低喃:“其實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只是你自己不知道。女人的好,只有她的男人才會知道……我不需要你當女強人,不需要你幫我處理幫里的事,我只要你當個快樂的準mama,照顧好自己,照顧好你的肚子,這樣就夠了,其他的事,你什么都不用做?!?/br> 蓓蓓的心,又酸又甜,脆弱的情緒被乾廷的話刺激得越發敏感,深深的感動在心里,他能這么說,她還有什么可埋怨的呢。蓓蓓情不自禁地嘟起了嘴,印上他性感的唇…… “唔……”乾廷已經有段時間沒有碰過蓓蓓了,被她這么主動一親,他身體里的某種因子在復蘇^只有她才能給予他溫暖…… …… 一夜的溫柔繾綣,不僅讓乾廷精神充沛,也讓他獲得了額外的能量,早晨起來就感覺神清氣爽,昨天的陰霾和糾結似乎都遠去了。瞧他大口大口地吃著早餐,翁岳天不禁小聲陶侃道:“喂,你昨天晚上是喝了什么玉露瓊漿嗎?這么有效?!?/br> 乾廷聞言,嘿嘿一笑,灌了一口豆漿在嘴里,喝下去,舒舒服服地摸著肚子說:“玉露瓊漿那是書里才寫到的玩意兒,不實際……我這可是實實在在的,被滋潤了,所有的晦氣都要離我而去……” “嘖嘖……還滋潤?真夠rou麻的!”翁岳天笑罵一聲,繼續低頭吃油條,心里卻有點不是滋味兒……他也好想被自己老婆滋潤一下,可最近他的某項功能出障礙了,他還得憋著…… “翁少,你干嘛皺眉頭,一大清早的就愁眉苦臉,你該不會是夫妻生活不協調吧?”乾廷也就是開玩笑地這么一說,還真戳到翁少的痛處了,只差沒當場噴他一臉豆漿。 “行行行,你也別用殺人的目光瞪著我,我早就百毒不侵了?!?/br> “呵呵,心情不錯嘛,是不是昨天晚上蓓蓓說她不計較杜拉斯的事兒了?”翁岳天這明顯是說的反話呀,乾廷一聽就變臉。 乾廷用力咬著油條,含糊地說:“算你狠,見不得我心情好點……你就不能暫時別提杜拉斯嗎?” “嗯,你可以選擇不說……本來我還想站在男人的角度說點看法,可是你既然不想聽,那就算了。”翁岳天這張俊美無雙的面容上露出惋惜的神色。 “什么看法,說來聽聽?”乾廷很不愿意談到杜拉斯,但這件事也確實太棘手,有人建議一點興許能開闊思路。 “咳咳……”翁岳天清了清嗓子,抬頭望一望,沒人,他這才湊近了過來,壓低了聲音說:“你不覺得有些事情太過巧合了嗎?巧合,分兩種,一種是天意,一種是……人為。你想想,杜拉斯母子坐你的車去機場,這件事就算他們真的是代你受罪,可是你說夜紫魅被人栽贓陷害的事又怎么解釋呢?明擺著是有人故意為之,但時間上太巧了,偏偏就在你跟蓓蓓要去領結婚證的時候。你說有沒有可能其實所謂的巧合并非是天意?” 翁岳天的這番話,讓乾廷豎起了耳朵,同時也讓他心頭一震…… 乾廷深邃的黑眸里涌起幾分冷意,想到了杜拉斯那種勢在必得的眼神,咬牙道:“翁少,你的意思是說,有可能是杜拉斯搞的鬼?” 翁岳天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褐眸中有一抹睿智的光芒在閃爍:“不一定,但是杜拉斯的出現太突然,在她出現之前,乾幫里沒什么大事發生,而且你的生活也趨于平靜。可自從她帶著孩子出現,似乎,這日子就不舒坦了……” 乾廷不是個庸才,之前是他當局者迷,現在被這么輕輕一點撥,頓時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乾廷眸中的狠意一凜:“我以前根本不認識杜拉斯,這個女人來得太過意外了,怎么偏偏我就攤上這種事。杜拉斯不像是有膽子鬧事的人,除非……她背后有人指使。好,我現在就派人去倫敦,仔仔細細地查一查關于杜拉斯的一切!”其實乾廷這幾天已經通過在倫敦的手下調查過杜拉斯了,但現在想起來,應該再重新仔細調查才行,興許能有意外的發現也不一定。 翁岳天伸出手在乾廷的頭上撫摸著,老氣橫秋地說:“嗯……不錯不錯,孺子可教也……” “去你的!”乾廷禁不住笑出聲抬手就將腦袋上的那只手擋開了。 乾廷雖然說是要重新再調查一次關于杜拉斯的事情,但這次要派誰去呢?這到是個棘手的問題。他自己是脫不開身的,飛刀又重傷住院,乾幫里的兄弟們最近也不能離開,都要守著大本營,防著敵人會再出什么事情,想來想去,一時還想不到合適的人選。 就在乾廷和翁岳天為此發愁的時候,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外邊走了進來…… “你們兩個小子!”乾繽蘭責備的口吻,但眼神卻是透著長輩的慈愛。 “媽……” “姑媽……” “嗯,你們還記得我呀,出那么大的事都不通知我!”乾繽蘭佯裝不悅地繃著臉坐下。 翁岳天尷尬地笑笑:“媽,您吃過早餐沒有?” 乾廷則立刻化身為好孩子,叫傭人再拿一副碗筷過來。 “姑媽,還是您厲害,全都知道啦?您的消息真靈通啊……”乾廷堆著笑,為乾繽蘭盛了一碗豆漿。 翁岳天察言觀色,看得出乾繽蘭臉色不好,也忙符合著說:“你才知道啊,我媽是深藏不露!” 乾繽蘭看看乾廷,再看看自己兒子,最后還是忍不住笑了:“你們兩個,別以為在我面前討賞賣乖就沒事,我們乾家怎么會有個混血寶寶,還有,夜紫魅查出有那種東西又是怎么回事?還不快點老實交代?!?/br> 姜還是老的辣,這話是沒錯的。乾廷和翁岳天將這兩件事瞞著乾繽蘭,可是乾繽蘭還是能知道,她自有她的消息來源。說準確一點,別看這女人連孫兒孫女都有了,可她的身份總歸是乾幫上一任老大的女兒,沒點本事怎么行呢。 乾廷和翁岳天將最近發生的事都告訴了乾繽蘭,自從乾繽蘭和翁岳天冰釋前嫌之后,一大家子人的關系也和睦了許多,她跟翁震之間多年的心結也都打開了。因此她時常都會來這里跟兒子兒媳,還有兩個小寶貝兒一起,享受天倫之樂。原本翁岳天問過乾繽蘭愿不愿意來這里住,但她說已經住習慣了自己的地方,就不挪窩了,只是會常來,就當這是自己家一樣,有時還會在這里住上一晚。 乾繽蘭聽完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的想法跟兩個小輩也是不謀而合。乾繽蘭沉靜的目光中閃爍著異彩,似是在琢磨著什么。 “所以你們的是想再查一查杜拉斯有沒有可疑?但是乾廷,現在乾幫已經一分為二,倫敦唐人街的乾幫里,是你堂弟乾瑞在打理,雖然你才是乾氏家族正式的掌舵人,可倫敦分部那邊自從被乾瑞接手之后就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恐怕你想要派那邊的人去查杜拉斯,不會查到你想到的結果。”乾繽蘭不愧是老江湖了,一針見血地指出弊端。 乾廷皺緊了眉頭,他也隨之想到許多問題。倫敦分部的兄弟們,在他跟乾瑞翻臉之后,大都隨他回到這澋州市了,現在倫敦分部的人雖然還是將他看作大哥,可背地里究竟會不會忠心耿耿,這是個未知數。 乾繽蘭淡淡地一笑,神色中透著她與生俱來的倨傲和自信:“愁眉苦臉的做什么,這點事就能難倒我們乾家人嗎?乾廷,你就留在這里坐鎮,繼續追查那個想要害我們乾幫的人是誰,我就去倫敦查杜拉斯。我們兩邊分頭進行,總會有收獲的?!?/br> “什么?您去倫敦?” “姑媽去倫敦?” 乾廷和翁岳天異口同聲地表示驚訝。是的,他們沒想到乾繽蘭會這么說。 “就這么決定了,你們別以為我就老了成廢物了?!鼻_蘭揮揮手,言下之意這事就定了,沒得其他商量。 “媽……您的身體……”翁岳天不由得還想勸勸,俊臉上明顯地透著擔心。 乾繽蘭心里一暖,有兒子的關心,她深感欣慰,但她也是真的想親自去倫敦一趟。這事關乾家的血脈和乾幫的安危,她身為長輩,絕不能馬虎,必須要親自查到杜拉斯和那個寶寶的一切資料,她才能安心。 乾繽蘭這么決定之后第二天就動身了,只有乾廷和翁岳天才知道她去了倫敦。相信很快就能知道關于杜拉斯的真正資料。 還在醫院里養傷的杜拉斯當然不會知道這些,她只會在意乾廷什么時候來看她和孩子。 自這天沒去成民政局,蓓蓓也沒有再提這個事了。她看得出來乾廷為了幫里的事很cao心,聽說不只是那天夜紫魅被栽贓陷害,乾幫旗下的其他幾個場子里也都陸續發生了一些麻煩事。 乾廷一連幾天沒來醫院了,剛才去看過飛刀,傷勢在恢復得不錯,再過幾天就能拆線了。當乾廷站在小浩浩的病房門口時,他有點猶豫不定了……那孩子,他刻意回避著,但是他也很矛盾,時常在想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對一個無辜的孩子那么無情,既然答應了讓小浩浩留在澋州過完生日再離開,在這段期間他是該疏離還是靠近?他真的很迷茫。 站了老半晌都沒推門進去,這時乾廷聽到隔壁杜拉斯的病房里傳出女人的哭喊聲……“孩子為什么會不見?你們是怎么做事的?” 孩子不見了?乾廷心里一驚,沖進杜拉斯的病房,緊張地問:“你說誰不見了?” 杜拉斯見乾廷來了,哭得更兇了……“浩浩……剛剛護士說浩浩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