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你知道他以前的女友嗎?
文菁就算是小草,那也是一顆充滿了頑強生命力和無限生機的草,看似不起眼,但她身上所蘊含的力量一旦爆發出來,一定會震撼,驚艷!多年來她習慣了低調,習慣了溫溫柔柔的性子,可是骨子里的倔強和堅強,還有與生俱來的骨氣,寧折不彎,只需要一個導火線就能引爆,在一瞬間煥發出耀眼的光芒。 客廳里突然沒聲了,可怕的沉寂,這兩個人的對比實在太鮮明了。翁震就像一座難以撼動的大山,凜然的氣勢,一雙虎目精光爆射,空氣里充斥著強烈的壓迫感……老首長發飆,仿佛大地都在震蕩。 文菁在剛才那番話說出口之后才驚覺自己干了什么,天啊……她是哪里來的膽子?這是翁岳天的爺爺,她居然罵他是冷血動物…… 文菁的心都快蹦出來了,但是腦子被洶涌的怒火所占據,她仍然瞪著翁震,眼睛都酸了也不示弱。她不知道自己哪里來的膽量,對方來意不善,欺人太甚,她忍讓過,可是卻換來人家更加肆意地輕蔑。容忍不代表她要任由著人踐踏自己的尊嚴! 翁震一步步逼近文菁,怒發沖冠,橫眉豎眼,兇悍的表情,好像文菁有多么的大逆不道。 “你……你要干什么?”文菁硬著頭皮問。她不是不害怕,只是她此刻,憤怒多于恐懼。 翁震不說話,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那狠絕的神情,跟翁岳天簡直一模一樣。 翁震如何看不出來眼前這不起眼的丫頭已經在發抖,可她偏偏還要硬撐著,這種斗志,令翁震驚詫,即使不情愿,還是在心里暗暗點頭贊賞。 文菁以為翁震這副架勢很像是要揍人…… “你要打人嗎?聽說你以前是……” 翁震沒來由地老臉一紅,虎目中迅速閃過一道不宜察覺的尷尬之色。兩人用眼神來對峙,良久,翁震冒出一句讓那個文菁差點栽倒的話…… “你幸福嗎?” “。。。。。。” 呃?文菁驚愕,一時沒反應過來…… “我……我不姓胡,我姓文,怎么了?”文菁心想啊,難道說這人還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 轟轟轟——幾道悶雷劈過,翁震額頭上青筋暴跳,狠狠地瞪了文菁一眼,大步流星地走向門口。他之所以會那么問,是因為文菁剛才的表現,確實很讓人震驚,她為什么會有那種勇氣和膽量與他叫板?翁震突然很想知道,她是不是過得太幸福,所以她會拼命捍衛自己的幸福? 就這樣走了?不罵人也不打人?文菁有點難以置信。 翁震在關上門之前,站立了回頭冷冷瞥了文菁一眼:“你別以為有點膽色就在我面前囂張,岳天是不會娶你進門的。你當真以為就憑一個不被承認的私生子,你就能成為翁家的人?岳天不是傻瓜,關于你的身世背景,當真以為他不介意嗎?誰愿意自己的枕邊人個來歷不明的人?他一定沒有問你,但不表示他心里沒有疙瘩,你們就這樣繼續自欺欺人吧,我身體還硬朗得很。”這意思無非是說,他還有的是時間看著文菁的下場…… “砰——!”門關了,這響聲也讓文菁回過神來,心頭巨震,面如死灰地坐在沙發上,冷汗直冒。 文菁腦子里嗡嗡嗡的一片轟鳴,翁震的話,徹底驚醒了她,將她從夢中無情地拽入深淵。 是的,從認識翁岳天第一天到現在,他從來沒有問過她的過去,而她也從不談論自己在被收養之前的事,那仿佛是雙方默認的一個禁區,彼此都不去觸碰。 翁震一席話,讓文菁想到了一些她平時忽略的問題…… 翁岳天能將偌大的公司管理得井井有條,這種人,如果不是有大智慧,根本無法做到。像他那樣精明的人,怎么可能會任由多出一個不明來歷的人,夜夜睡在他枕邊?他為什么不問她過去的事情?不是他傻,那就是他刻意在逃避,為什么要逃避?只可能因為他早就洞悉了她的不尋常!他到底知道多少? 無數個問號,在文菁腦子里交織成密密麻麻的網,越收越緊,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他心里會有疙瘩嗎?能忍住不問她,不代表他不在意,而是他也害怕面對嗎? 文菁臉上血色盡褪,背上冷汗涔涔,很涼…… “不……不……”文菁痛苦地捂著臉,她不愿想這些,但她不能不想……翁震說的話雖然難聽至極,但也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她將來如何自處? 孩子出生后她卻沒有和翁岳天結婚,那不是私生子是什么?在翁岳天和她在一起之前,她的考慮有所欠缺,可現在,想想就感覺可怕,無論她怎樣堅強,怎樣獨立,賺再多的錢,孩子的命運都逃不過三個字——私生子。 頂著這三個字過一輩子嗎?就如她一樣……她也是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女,她的母親甚至不被父親家的人認識,偷偷摸摸地生下她,每一次鄰居家的孩子問起她的父親,她都只能灰溜溜地跑回家里抱著母親哭泣……母親直到過世那一天都沒能見上父親一面。在她被父親認回時,她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父愛。 在決定生下孩子那時,文菁總認為只要將來能負擔起孩子的生活就行,但是她沒有仔細去想過,孩子長大后,如何面對自己是私生子的事實?那種痛苦,沒有體會過的人是不會知道的。她有那么深刻的體驗,她不想孩子重蹈覆轍。 文菁默默垂淚,思緒翻涌,滿滿的苦澀堆積在心頭。她是不是錯了?她早該向他坦白的,是嗎? 捫心自問,她不是信不過他,而是她真的不想再提起自己的身世,太多太深的傷痛,即使是一輩子的時間都難以消磨,每一次回想,都是在她未愈合的傷口上撒鹽!無論過去多久,永遠都不會忘記那一天……父親死在他的臥室,而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僥幸保住一條小命,卻不敢讓人知道她是誰的女兒。 文啟華這個名字,被她深深地掩埋起來。現在,是必須要揭開的時候嗎?她不知道。迷茫,惶恐,焦灼,不安……紛亂的情緒占據了她的腦殼。 她要好好想清楚,是否要對翁岳天說出實情,然后再問問他,打算如何安排她和孩子的未來?會跟她結婚嗎? 文菁被自己這個想法嚇了一跳,結婚,她敢問他?他會不會認為她是用孩子在逼迫他? 文菁萬分煩躁,甩甩頭,強迫自己不要再去想,現在她需要做的是……吃飯! 又將飯菜拿去微波爐熱了一遍,這一次,她更加沒有胃口。 扒了一口飯在嘴里,入口的卻是酸苦的味道…… 門鈴又響了,文菁情緒低落,垂著腦袋去開門,渾渾噩噩的,茫然失措的樣子。 門口,一個穿著時尚而又艷麗的男人,手里搖晃著一張亮亮的光碟,沖著文菁露出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吹一聲口哨:“嗨,小心肝兒……我來了。” “。。。。。。” 顧卿這男人,還是那么光鮮亮麗,猶如一副精美的油畫。 “我是來給你送cd的,你忘記了嗎,我告訴過你,今天正式上市,怎么你不想自己留著一張做紀念嗎?”顧卿一邊走進來,一邊緊緊盯著文菁的臉。 紅腫的雙眼,濕漉漉的睫毛上掛著晶瑩,臉上淚痕未干,面色蒼白,眸光暗淡,活像是三魂沒了七魄一樣。 顧卿漆黑的眸子里涌動著濃重的墨色,適才的興奮和喜悅頓時淡了下去。 “怎么回事?那小子欺負你了?你告訴我,他怎么欺負你的?你別看我沒他那么大塊頭,打架我照樣不怕他!我幫你去教訓他一頓,把他打得保管你認不出來!”顧卿邊說卷起袖子,兇巴巴的,氣憤至極地要為文菁出頭,頗有點像潑婦的架勢……沒辦法,人長得太美太妖嬈了,兇起來不夠彪悍,還是有股子陰柔勁。 “噗嗤……”文菁本來很糟糕的心情,被顧卿這么一鬧,一下子笑出了聲。 “呵呵,你笑了?沒事啦……”顧卿這才恢復他一慣的媚笑,剛才他是故意的,他又不是傻子,在沒把事情搞清楚之前,他不會妄下定論就是翁岳天在欺負人,但如果真是…… “不是他,不關他的事……是他爺爺剛才來過。”文菁招呼顧卿坐下,淡淡地說了幾句,只是沒提翁震說的最后那一段話。 “翁岳天知道他爺爺來過嗎?他沒在家?”顧卿心里暗驚,翁岳天的爺爺是什么人物……想象得到文菁在面對的時候有多艱難。 “他不知道……他本來說回家吃飯的,臨時有事,不回來了,我一個人吃。” 臨時有事?顧卿比狐貍還精,一聽這話,幾乎是毫不遲疑就想到了一個人……沒有理由,就是直覺,顧卿猜想翁岳天之所以還沒回家,多半是跟魏婕有關。 “你……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有個女朋友?”顧卿小心翼翼地問,心里在思忖著,文菁恐怕還不知道魏婕的事……該告訴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