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葉渡 第6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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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沐桐點點頭,問道:“當時醫生有沒有叫你隔多久就去復查一次?” 對方很不好意思地點頭,“有是有,就是……那時候我畢業去上班了嘛,太忙了就沒去,后來就忘了……” “這跟命有關的事你也能忘,怎么沒忘記吃飯?”方銘的妻子吐槽meimei道。 楊沐桐笑了一下,又問平時有沒有不舒服,“或者說有沒有什么異常的癥狀?比如尿頻之類的,有嗎?” “醫生你這么一說,好像……”對方想了想,點點頭,“有,我這兩年晚上睡覺經常起夜,我媽還說我是直腸子,兜不住屎尿。” 說完又覺得不雅,吐吐舌頭,用手蹭了蹭鼻子。 “可能是囊腫壓迫到了膀胱。”楊沐桐解釋道,又問她,“有沒有性生活?” 姑娘一愣,下意識就去看她jiejie的表情。 她姐眼睛一瞪,“干嘛,我不能知道啊?你都這么大了,有就有,沒有就沒有,難道我還能打你?” “這不是不好意思嘛……”姑娘咕噥一聲,不好意思地對楊沐桐搖搖頭,“……沒有、沒有那個。” 楊沐桐擔心她沒說實話,于是道:“一般來講做陰超會看得更清楚,不過既然你還沒有性生活,那就只能做腹部b超了。” 言下之意就是如果你有過性生活了,現在還可以改口。 對方聽了直點頭,說知道了,看樣子倒不像是故意隱瞞了,楊沐桐便開了張檢查單,囑她做完檢查后把結果拿回來給她看。 大概是因為排隊人多,方銘和妻子陪著小姨子去做檢查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到了下午差不多五點鐘才重新回到楊沐桐的診室。 診室里不見她身影,只有她的學生在。 方銘問道:“請問楊醫生去哪兒了?我們要找她看個結果。” “楊醫生去人流室了,待會兒就回來,請稍等。” 等了十來分鐘,楊沐桐從人流手術室出來,一邊走一邊講電話,方銘只聽到最后一句:“她已經超過十四周的話,想做流產就只能去開證明,沒有證明我們醫院也是不給做的……有什么辦法,規定是這樣,我們也只能執行。” 楊沐桐講完電話,走到了他們跟前,問道:“檢查做完了,結果拿回來了吧?” 方銘妻子把b超報告單遞給她,她低頭看了一遍,道:“你這個囊腫現在已經5.3厘米了哦。” 她meimei聞言忙問道:“那就要手術了嗎?” “可以手術,怎么,你不想?” “看您說的,誰想手術啊……醫生,我能不能先吃藥啊?” 楊沐桐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讓她跟自己進了簾子后面,道:“我先給你檢查了再說。” 說完指揮著她趴在檢查床上——考慮到她還沒有性生活,所以做的是肛檢。 檢查完后楊沐桐道:“可以先吃一個月的藥,一個月后過來復查,要是囊腫沒有變小,就住院做手術,你看怎么樣?” 那也行啊,至少不是說非得做手術不可,她頓時松了口氣。 楊沐桐也很理解她的想法,畢竟在醫生看來再小的手術,對普通人來說都很嚴重。 開完藥,一家人道了謝就要走,方銘笑著感慨了一聲,“沐桐你們這里是真忙,要不然我還能請你吃頓飯,小葉那邊也這么忙?” 楊沐桐微微愣了一下,然后搖搖頭,“這我就不清楚了,要不然方銘哥你明天上午來看看唄?他明早的門診,喏,就在這層樓另一邊。” 方銘笑了笑,開玩笑:“我可不去打擾他,待會兒給我打出來。” “你們關系好,不會的。”楊沐桐還記得他們至今都關系不錯,有時候回家遇到孟阿姨,還聽她說陳葉去找他喝茶的事。 方銘哈哈兩聲,吐槽道:“沒有,好什么啊,他都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上次聯系還是找我要洗碗機折扣。” 楊沐桐聞言一愣,“……洗碗機?” 怎么陳葉也裝洗碗機?這么巧? 方銘沒想太多,她一問,他就說禿嚕了嘴,“是啊,就是那回你家不是要裝洗碗機么,小葉找我幫個忙。” 楊沐桐怔怔,直到送走他們一家,都還有點沒明白,她家裝洗碗機,為什么是陳葉找方銘幫忙? 怎么聽起來哪里怪怪的? 作者有話說: 楊微:萬萬沒想到,先翻車的居然不是我。 陳醫生:……咱就是說,我還能活多久,瑟瑟發抖。 楊微:你要相信雖然道路曲折,但前途光明。 陳醫生:……我主要是怕倒在黎明前黑暗里:) 桐桐:這邊問一下,你喜歡榴蓮殼嗎? 陳醫生:……我喜歡榴蓮殼煲雞。 第五十二章 楊沐桐將方銘說的話反復咀嚼了幾遍。 想到當時方銘很爽快地就說給她打六折, 一點為難的感覺都沒有,結合他今天的話,恐怕并不只是因為方楊兩家的交情。 而是陳葉事先拜托過他。 只是不知道陳葉是怎么請他幫的忙, 有沒有給什么好處,又或者用了什么做人情。 想到這里,楊沐桐忍不住有些坐立難安,她很不習慣也不喜歡這種欠人情的感覺。 因為人情債是還不完的。 特別是當那個人情是陳葉給的時,她更不愿意要, 總覺得這樣好像就矮了他一頭, 以后她對他所有的不假辭色都站不住腳。 一定得搞清楚陳葉和方銘是怎么說的,她想。 陳葉還不知道自己和方銘的合作已經在楊沐桐那里暴露,臨近傍晚下班時分,手機忽然響起。 打電話過來的是心內科的鄭宏, 陳葉剛來這邊上班的時候在食堂認識的,后來互相請了幾次會診, 也就熟了起來。 陳葉還記得他說想在榕和家園買房,一直留意,但也沒見著有人要賣。 他接起電話,“鄭醫生, 有什么事么?” “陳主任現在有沒有空,能不能來會診一個病人?”鄭宏問道。 陳葉當然有空, 掛了電話,拿起墻上掛著的聽診器,想了想, 又放回去, 去心內科, 當然是去用他們貴貴的聽診器啊! 他叫了個學生同行, “走,帶你去會診。” 學生問他是什么樣的病人,他說不知道,沒問,去了才知道,這個病人的情況不尋常。 心內科在十三樓,陳葉走樓梯下來的,一到就聽見一陣喧嘩,仔細一聽,可以聽到亂哄哄的人聲里有這么一句:“做檢查之前人都好好的,怎么剛做完眼睛就瞎了?” 陳葉前腳剛進醫生辦公室,鄭宏后腳就跟著進來,急匆匆地,剛進門就一把將門關上,然后狠狠松了口氣。 “怎么回事,外面那些人是你管床的家屬?”陳葉看著他有些凌亂的白大褂,吃了一驚問道。 鄭宏點點頭,又嘆口氣,剛要說話,就聽見辦公室門被用力推了兩下。 倆人都嚇了一跳,不會是家屬跑來沖撞辦公室了吧? 剛對視一眼,就聽外頭有人哎呀一聲,抱怨道:“哪個傻子把門關了,喂,里面有沒有人,開門吶!” 鄭宏松了口氣,把門拉開,發現外面的吵嚷聲小了點。 心內科的科室主任從護士站那邊走過來,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他瞪一眼鄭宏,“你關門有什么用,趕緊想辦法查清楚什么原因!” “主任,我已經叫了神內和眼科的急會診。”鄭宏一個頭兩個大,臉上的表情比剛才更加郁悶和著急了。 這時眼科的會診醫生到了,一行人轉到談話室去討論病情。 鄭宏給陳葉和眼科會診醫生介紹了患者的病情,果然與剛才在鬧騰問說法的那些家屬有關。 患者是三十五歲的青年男性,因為心絞痛入院,“他的心絞痛癥狀不是特別明顯,本來可以不做造影,但是因為種種原因,所以還是給他安排了造影,上午做的。” 造影時使用的試劑是碘海醇35對比劑,用了50毫升,造影過程很順利,結果顯示患者的血管沒有明顯狹窄,做完手術后觀察了一段時間,就送回病房了。 萬萬沒想到的是,在回到病房近五個小時后,患者突然覺得視力模糊,緊接著是聽力下降,整個人心煩意亂,情緒非常不穩定,然后沒過多久,就說兩邊眼睛都看不見東西,他失明了! 患者和家屬對此特別不理解,為什么做了一個造影,心臟血管沒事,術前談話說的那些什么出血、血腫、腦出血和造影劑過敏等等可能出現的問題都沒有,偏偏是把眼睛做失明了? 別說患者和家屬了,就是管床的鄭宏本人,都覺得非常不理解,怎么會這樣呢? 來會診的陳葉和眼科醫生也覺得很奇怪,提出要去病房看看病人再說。 路上陳葉問:“他到底什么原因要做造影,因為有其他問題?” 鄭宏搖頭,“是他家屬強烈要求做的,說是檢查一下好放心,簽了字就給他做了。” 陳葉和眼科醫生一聽這話,半晌都不知道說什么才好。 他們沉默地進了病房,患者本人的情緒還是相當不穩定,家屬也是一籌莫展,圍在一起七嘴八舌地討論該怎么辦,“要不然轉院吧?” “轉去哪兒啊?省醫院?去看什么科?” “要我說,就不該做這個什么狗屁心臟造影,你們非要做,這下好了,要是不做什么事都不會有!” “你就會馬后炮,上嘴皮下嘴唇一磕,說得好像你很懂一樣,那么懂,昨天說要做的時候你也在,怎么一個屁都不放?!” 鄭宏一行人進去,立馬就被家屬圍了起來,就問他們:“醫生,這個事到底怎么辦啊?” “我們現在給他請了神經內科和眼科的會診,先檢查一下是不是眼睛本身或者是神經方面的問題,先檢查好吧?檢查完了我們坐下來再說怎么辦。” 鄭宏極力地安撫著雙方的情緒,然后讓眼科醫生和陳葉做檢查。 陳葉還讓了一下,“先做眼科的檢查吧,神經系統的檢查很快的。” 眼科醫生帶來了檢查儀器,查出患者雙眼視力目前是0.002,視網膜稍有水腫,但是無出血和滲出。 眼科系統查完之后,陳葉從口袋里拿出叩診錘,查了患者的神經系統,一個病理征都沒引出。 做完檢查,為了讓家屬和患者放心,三人就在患者和家屬面前討論起來。 眼科醫生道:“他這種短期內出現視力無痛性喪失的情況,要考慮會不會是眼部動脈血栓堵塞引起的,如果說眼動脈完全閉塞,那確實會失明。” “但是青年患者眼動脈阻塞,很多都是跟偏頭痛、凝血機制異常,或者是外傷、心臟病、鐮刀細胞血液病等等有關,我看他病歷記錄,都沒有病史,心臟造影也沒有問題。” 陳葉手里拿著患者的病歷本,聽到這里,往回翻了一下,翻到醫囑單。 接了一句:“阿司匹林和氯吡格雷是之前就吃,還是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