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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事長的兒子確實不可能針對一個實習生,但高鵬,確實有可能針對羅瑪。韓蘇想起前兩晚高鵬提及羅瑪的神情與語氣,一時臉色陰晴不定。 “通話記錄我還留著,只可惜,蘋果手機沒辦法錄音。”羅馬無奈一笑,又認真看向了韓蘇的眼睛,“信不信在你。”推門出了辦公室。 只剩韓蘇一個人用手背抵著額頭閉目靠在了椅子上,回憶起剛剛羅瑪在跟前一臉忍辱負重的表情,手機微信又嘟嘟震動,源自高鵬:“今晚接你一起吃飯?” 心里嘆,這一個一個的,真不讓人省心。 快下班的時候,胡律師打電話讓韓蘇來她辦公室一趟,說忙了大半天,現在才有空處理實習生的事情。 胡律師讓韓蘇坐在辦公桌前的沙發上,她自己抱了杯咖啡,穿著一身粗花呢套裝,翹了二郎腿問韓蘇:“羅瑪來著一個多月了,主要跟著你,你覺得他做事怎么樣?” 韓蘇想了想客觀回答:“除了今天這事,之前的工作完成迅速,做事主動,也基本沒有出過岔子,從各方面看,都在同期實習生里表現突出。” 胡律師沉吟了一小會兒:“今天這件事,說大不大,但客戶那邊反應比較強烈。倒不像是就事論事,反而像揪著他一個人不放。”又一笑,開玩笑似地問了韓蘇:“咱實習生不會得罪人家了吧?” 韓蘇脊背一涼,不由地坐直了些,干干一笑:“這個,就不太清楚了。如果是個人恩怨的話……” “個人恩怨你怎么看?”胡律師緊接著問 “那要么讓羅瑪換一個項目,要么就…總之,要給客戶一個交代。” 所謂交代,不過就是辭退。 韓蘇沒明說出來。頂尖律所一向競爭激烈,人員流動大,外面無數的人眼巴巴想擠進來,里頭的人能力不行收拾包裹走人是隨時的事情。律師本就是服務行業,講究的是客戶至上,高鵬是客戶,而羅瑪只是個實習生,若客戶對實習生個人不滿,必然是實習生走人,無論高鵬背地里做了什么,絕對沒有為了一個小孩去和大客戶起爭執的道理。 她不免有一點點心虛,如果是真的是如羅瑪所言,高鵬親自給羅瑪下了絆子為了逼他走人,為了她將私人情感勾心斗角玩到工作項目上,倘若胡律師知道她的私人感情差點影響了律所業務,會怎么看她? 感情上傾向誰是另一回事,但凡到了工作上,她都必須六親不認,斷得干凈,想了想又說,“如果只論事,他這個錯誤其實不大,但如果客戶認的是人,那么既然客戶投訴,為了讓客戶滿意,還是建議作出相應處理……” 最終,胡律師的決定是,“你讓羅瑪來我辦公室一趟吧。”——一般來說,合伙人單獨見實習生只有兩次,一次是入職時,還有一次,則是離職時。 羅瑪此刻卻不在工位上。 韓蘇正想給羅瑪打電話,卻見十分鐘前微信一條未讀消息,來自高鵬:“我在你辦公室等你哦。”她趕緊又開了辦公室門找高鵬,卻見里頭空空,高鵬也不見蹤影。 倆人同時失蹤,她瞬間有了不好的預感,跑到羅瑪工位不遠處敲了敲Jennie,沒看到羅瑪嗎? Jennie一臉八卦:“他和你男友出去了!你男友先來,在你屋里坐著然后他就去敲了門,然后兩人一起出去了!” Jennie口中的“你男友”可不就是高鵬。韓蘇聽聞如此八卦簡直要心梗,連解釋都來不及,先去和胡律師編排了個“羅瑪下午外出了,我讓他一會兒回來再找您”的借口,就快步閃出了辦公室。 此刻羅瑪與高鵬兩個一人一邊站在樓道里,中間擱著一個簡易垃圾桶。 他叫高鵬出門的理由也十分友好,只問:“要不要一起抽根煙?” 高鵬一愣,沒有拒絕的借口。 可等兩人到了樓道站穩,才發現,彼此都沒帶火,也沒帶煙。于是只好省了場面話,直接劍拔弩張—— “18934782922,是你的電話?”羅瑪側了頭看高鵬。 “其中不常用的一個。”高鵬笑。 “沒想到高總這么怕我?您的所作所為,敢告訴韓蘇么?”羅瑪也笑,帶了幾絲嘲諷,怕到非把我趕走不可? “你誤會了。我是想讓你怕我。至于告訴她,你可以試試。只是,她信嗎?” “我只想告訴你,這種手段沒意思,不會讓我害怕,只會讓我覺得無聊。她不喜歡你,你把我趕走她還是不喜歡你。” “但她需要我。”高鵬看著羅瑪,“我有錢,你有什么呢?只要她需要我,遲早一天會喜歡我。” “是么?如果你身上只有錢這一個優點,實在有點可悲。” “不。”高鵬笑了笑,“一個男人如果不能給一個女人她真正想要的,那才可悲。” 兩個人越說越近,面對面站著,一高一低,無論語言與眼神,都在爭執。 好在兩人對視的時間沒有太久,下一秒,樓道安全門打開,二人聽了響動緩過神來各自后退了一步,就見噔噔噔噔高跟鞋響動,韓蘇跑了過來。見到他倆形容算是整齊,吁了一口氣,迅速趕跑一路腦補著的二人激烈打斗慘烈掛彩的畫面。 默默嘆了一句:挺好,沒動手。真要動手就實在瑪麗蘇劇情了。 高鵬見是韓蘇,率先邁了過去,笑著就問:“你怎么來了?我們哥倆正閑聊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