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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付出太多,當然可以不計較。 女人的心有時候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這個女人在面對她真正在意的事情與人時,心眼一定是小的——比如瞿一芃之于J姐,之所以讓她念念不忘,恨得咬牙,無非是因為自己曾對他多多少少動了真心。 付出了真心卻被狗吃了,這份恨意,始終難以下咽。 何知南沒能忍住,很快把這個八卦獻給了又來找她吃午飯的J姐——畢竟,八卦還是要在相關人士之間傳播,才更為勁爆。 只是,J姐的反應卻出乎何知南的意料,只見她臉部的肌rou在聽聞消息后抖了兩抖,先是驚訝,然后露出一個似笑非笑的表情,接著陷入沉思,最后才努力擠出了一個盡可能樂在其中的笑臉,做幸災樂禍狀:“哈?!這么狗血!”感嘆完了,她立刻緊緊盯著何知南:“消息可信?!” 何知南還沉浸在她變幻莫測的表情里,幾秒后才反應過來,趕緊點頭說:“對啊,我親耳聽到的。怎么樣?你聽了是不是很解氣?!” “啊…對,對對對,解氣。呵,他活該!”J姐這回終于順暢綻開了笑容,紅色的嘴唇明艷艷地晃著玻璃窗外的光,她端起了桌上的玻璃杯,細細抿了一口杯里的水,小聲念了句:“真好啊。” “但我覺得……”何知南又喃喃開口,想要征求J姐的意見:“我是不是應該告訴他啊?起碼……這要結婚了是一輩子的事情,如果生了孩子,對孩子也不公平…他渣歸渣,所以攤上這么一個姐們,但起碼他該有點知情權吧?” 果然J姐立刻嚴肅了臉說:“你想這么多干嘛?瞿一芃過得是好是壞和咱早就沒什么關系了。人本來巴巴要結婚,你跑去說人未婚妻是神經病,有證據嗎?他信嗎?再說了,他要是真信了,跑去和陳詩詩說分手,結果把你抖出來了,你說,陳詩詩這精神有點問題的,她恨上你怎么辦?!” 一番話果然將何知南說得毛骨悚然,縮了縮脖子舉手投降,不說了不說了不說了。 J姐滿意點點頭,放下餐具從包里掏出鏡子對著臉細細看了一下口紅是否暈開了。瞧鏡子的間隙她瞄了一眼對面平平無奇的何知南,又很快將視線聚焦在自己唇上,她想,這八卦即便要說,當然也輪不到你何知南來說。 瞿一芃沒想到剛下了寫字樓就見到了J姐。 J姐特地穿了高腰牛仔褲與流行了好幾季的黑色大長靴,上身是短款羊羔皮外套,頭發卷卷垂到肩膀,她個子不高,五五身材,可兩只手臂卻難得長。前一陣網上流行的測腿長標準是“腕線過襠”,即手腕自然下垂時位置在襠部以下,可視為“腿長”。J姐的悠悠長臂竟然能符合這個測試,喜地她有一陣沒事就愛拉著同事小姑娘在洗手間的鏡子前表演“腕線過襠”。 瞿一芃下樓時遠遠地看向J姐,才發現她的神色竟有些喜慶,渾身上下看著價格不菲,臉也是好看的——只是,她此刻雙手固執地長長地垂在兩側,站得筆直——像一只乖巧的長臂母猿。 “有事?”瞿一芃還是迎了上去。 “沒事就不能找你?”J姐笑,她不再介意瞿一芃的冷臉,臉上掛著神秘莫測的笑容。 “我馬上要結婚了。”瞿一芃冷聲提醒,邁步要走。 “我知道的,可我最近才發現,我好像和你的未來丈人有點交集?” J姐也是北京人,想到美女與美女都是朋友,有錢人與有錢人都能認識的社會準則,瞿一芃一下子警惕起來:“你想做什么?” “陪我吃飯嘛。”J姐過去,挽上了瞿一芃的手臂:“我就希望你陪我吃頓飯。我開心了,自然不會亂說話。” “你夠了。”瞿一芃重重撇下她的手,義正言辭,“想說什么你隨便說,別再跟我玩這套!”說完了話,立刻邁大了步子把J姐甩在身后。 J姐的手被打下,笑容僵在臉上,緩了幾秒才接著說,“哦?那陳詩詩呢?她的故事,你想不想聽?” 男人的腳步停住了——有關詩詩的,他當然想聽。 瞿一芃不是沒有接觸過女人的經驗,相反,他俘獲的芳心并不在少數。但他也不得不承認,陳詩詩這樣的女人,他第一次見。與其像個女人,她更像一只寵物:單純、敏感,不解風情,還似乎有著不太開心的大學生活——每當兩人聊天提到大學,她總是瞬間沉默。陳詩詩說話也細聲細語,她沒有朋友、沒有閨蜜,只喜歡趴在瞿一芃懷里一遍遍呢喃:“我只有你了,我只有你了,一芃,這世界上我只有你…”想抓著一根救命的稻草。 兩人偶爾也會交換過去,聊聊自己的感情歷史,陳詩詩白紙一張,睜著赤誠的眼睛說:“我沒有戀愛過。”瞿一芃一愣,趕緊將自己的感情歷史縮減為只有韓蘇一人。沒想到陳詩詩還是立刻追問:“那你愛過她嗎?”瞿一芃說:“當然了,否則怎么會在一起。”最正常不過的回答,可當時的陳詩詩卻十分反常,她緊緊拽著手機,仿佛受到重大刺激般渾身發抖,瞿一芃嚇到,趕緊摟著她甜言蜜語一個勁安慰。他想,詩詩是我見過最善良單純的人,第一次戀愛的小女生,總會有些小心眼。 接下來的幾天,陳詩詩總是郁郁寡歡、惶恐不安,但在一周后的一天,她總算又恢復如常,繼續投入到熱戀之中。提心吊膽幾日的瞿一芃放下心來——雖然她的心眼好像太小了一些、反應太強烈了一些,但至少,一切終于恢復如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