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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夫……呃不對,周律師那事兒,是你的手筆?” 曾誠剛從美容院出來,全身護理完畢,此刻套著真絲浴衣懶懶躺在家里看劇,律師一直把情況全程匯報,她接了韓蘇電話輕松一笑:“喲,連你都知道了?這事傳播夠快?!?/br> “他真移民?。?!這么明目張膽?” “沒,我編的。”曾誠拿遙控器暫停了電視,知道韓蘇那邊一定被自己的回答噎住,興味盎然繼續解釋:“在政務公開網上投訴舉報嘛,信息肯定有真有假。被好事者截圖傳播,我有什么辦法?” 韓蘇這才明白,曾誠若是直接編排周斌的丑事到處傳播,一方面難以逼真,另一方面也很容易被找到八卦源頭,一旦想要追究,周斌以名譽侵權為由起訴,基本板上釘釘。但無名之輩在官網上的舉報就不一定了,舉報失實常有發生,且截圖傳播者和舉報人也無法證明是同一人,加上是官網截圖,看起來十分可信,律師們在八卦的同時也不擔心因轉發截圖招致侵權風險,進一步降低了傳謠成本。多管齊下,才使得這條消息在短短一個下午病毒一般蔓延整個律所圈。 “那周斌人呢?”韓蘇這才想起好久沒關系表姐的婚姻進展了。下了地鐵進了小區,韓蘇只顧專心電話,直到走到單元門口前,才發現那兒等著的高大身影。將近四月,他穿著一件連帽衛衣,外面套著寬松牛仔服,挎著黑色雙肩包,一手插兜,一手握著手機,帶著笑盯著自己,顯然恭候已久。韓蘇忙著八卦,沒空理會這小鬼怎么又來堵門,只隨意打了個招呼,掏門卡開門。 “他進去了啊,對了,沒和你說,他去找孫涵涵,結果被人偷偷錄了視頻,告了他一個強制猥褻哈哈哈哈哈…” “?。??”韓蘇這么一叫,不僅是驚訝,更是驚嚇——羅瑪不滿她只顧著電話,方一進單元樓就將她攔腰抱起,摁了電梯。一下失去重心,韓蘇狠狠瞪了他一眼,他卻只是笑著,比了個口型示意她別被電話那頭發現。 “對??!”曾誠不覺有異,繼續和表妹分享她的離婚大計,電話這邊,羅瑪抱著韓蘇,嘴卻不老實地親吻她的發,額際熱乎乎是他的氣息,此刻緊繃繃地被箍在他的懷里,羅瑪見韓蘇的神情知道她聊的不是工作,于是越加肆無忌憚,在韓蘇的另一只耳朵邊使壞般小聲念著“喂,jiejie,我愛你,我想你,我每天晚上都想你”…… 韓蘇心底發毛,不知道這個小鬼哪里學的這些渾東西,與此同時再無法集中注意力,腦袋里莫名其妙回蕩著全是曾誠那句——“強制猥褻”。 還沒到門口,韓蘇就趕緊找借口和表姐掛了電話,正想著要替天行道手刃yin賊,這小孩早已恭恭敬敬將韓蘇放在地上,兩手并攏筆直站著,笑得人畜無害。 周斌在兩天后從拘留所出來,才知道要變天了。 剛開的手機就被無數條微信、短信、未接電話提醒震到不停,周斌手機本只有一半電量,這么一震,竟直接震沒電了。直覺發現大事不好,等回市區找到地方充電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后,手機剛剛重新開機,他還沒來得及查看微信,先是秘書的電話,再接著是團隊小合伙人的電話,無一不慶幸謝天謝地終于找到你了! 等到大致明白出了什么事兒,律所主任的電話就到了,語氣早已冰冷:“哪里去了?!趕緊來我辦公室一趟!” 周斌趕緊找了個酒店匆匆洗了個澡,沖掉拘留所里一身餿味,打車的路上將來龍去脈細細捋了一遍,這才咬牙切齒發現著道了。 一個把自己送進去,另一個等自己出來給了這么大禮。兩人配合默契,周斌竟沒發現女人是這么惹人惡心的生物。 周斌在上樓見主任之前,先在樓下將自己的幾張銀行卡流水打了一遍,見到律所主任第一時間就呈上證據情真意切解釋起來,恨不得跪下喊冤。 大老板揮了揮手打斷,只將他遞上來的流水放到一邊,兩手十指交握開口:“倫敦所那邊的賬戶我們早就查過了,這件事是誣告我們心里有數,再說了,你是律師,真要打算移民,哪里會去走公賬?這不是擺明了讓人家查嗎?!?/br> 周斌連連點頭,做老淚縱橫狀。可還沒歇口氣,老板又問了:“只是這幾天,你去哪里了?” 周斌一噎,訕訕解釋:“私事兒。沖動了點,治安拘留了3天?!?/br> 律所認得是職業道德以及商業道德,只要客戶滿意收入高,合伙人甚至律師的私德如何,大家向來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只是周斌這么一出,顯然是作風不慎惹了人,又導致律所錯過了最佳公關時間,對于名聲難免有些影響,主任不由也對他有些不滿,沉聲提醒最近經濟下行,行業普遍都不景氣,望他為人處世盡量低調,畢竟商場上講的是悶聲發大財,別再出岔子。 周斌唯唯諾諾應著退出,慶幸總算躲過一劫。 當天,周斌以個人名義在其公開賬號上就相關事項做出了解釋聲明,表示自己前往警察局是為私人糾紛提供證詞,而非法移民的指控更是子虛烏有一派胡言,并且在聲明的最末加上了習慣性的威嚇句式:對于一切侵犯本人權利之行為,本人已經依法保存相關證據,并保留追究相關人士之法律責任之權利。 看到聲明的孫涵涵在十分鐘后就接到了曾誠的電話,這一回,是她親自打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