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瞿一芃打開對話框,收下紅包。給何知南回了一個表情。 第3章 認可 何知南認為,所有熱愛文學之人的人生底色,就是刻薄。而孫涵涵得知高鵬專業的第一反應則是:“無用之學,高鵬家看來有錢。 何知南剛進屋就收到了微信兩條提示——“你的紅包已被領取”與來自瞿一芃的、一個活潑的表情。 她的心沒有來由得雀躍起來,像是沉寂了很久的湖水被激起絲絲漣漪。 微信里還有別的未讀消息,包括半個小時前高鵬發來的一句:“好的哦,覓食寶寶。” 高鵬總是這樣,她跟孫涵涵吐槽過因為異地戀帶來的言語貧瘠。除了網絡之外,雙方生活完全是彼此獨立而平滑的兩條走線。為了維系感情,兩個人不得不在日常費力去匯報一些生活瑣事,也由此導致一方勢必對于這些生活瑣事的回應變得充滿套路。 比如何知南如果發一句“中午去吃咖喱飯!”高鵬的回應十有八九是,“好的哦,咖喱飯寶寶”。下午何知南困了,發來“好困呀,我買了一杯摩卡。”高鵬的回應即是:“親親,摩卡寶寶。”以此類推,下班乘坐地鐵的時候是高鵬口中的地鐵寶寶,回家看綜藝時候是綜藝寶寶…… “現在我每次看到某某寶寶兩個字都要白眼翻上天了!”何知南總結道。 但孫涵涵卻認為,何知南的嫌棄只是表象,本質里,還是喜歡甚至享受高鵬這樣親昵套路的話術的。 “你自己都不知道,你有多希望別人愛你。” 孫涵涵隱隱約約知道何知南的手機里收納了多少寂寞的微信號。每回去酒吧,只遇上搭訕的男士,無論什么貨色上來獻殷勤、要微信,何知南總以不好傷了人面子為由屢屢答應。而每次出了酒吧,何知南也要不斷強調自己心中著實煩透了這班殷勤俠們。 但今天,何知南連嫌棄的表象都沒有了。一股回蕩在四肢百骸的快樂指使著她開開心心給高鵬以及“亂七八糟不想理”分組的人們回了好幾條信息。 門外樓道里傳來了幾聲狗叫與開關門聲,何知南懶得注意,她正滔滔不絕得向孫涵涵輸送信息—— “你說他是故意請我吃飯的吧?是為了要我微信?” “還挺奇怪的……但我見過他名片,他們公司和我們律所有合作,肯定不是什么壞人。” “某某資管不太好進,他那個級別應該工作至少6年了。怎么還是單身……” “唉,我覺得他應該就是個騙婚的gay…” …… 嘰嘰喳喳發了一串,卻半晌沒得到回應。 每周工作日的7:30-9:00,孫涵涵準時在三里屯的一家健身房舉鐵。沐浴完擦著濕淋淋的頭發,才看到何知南發來的消息,十五條文字外加兩串30s以上的語音。 孫涵涵從外經貿畢業后去紐約留學了兩年,回來后在金寶街一家跨國傳媒公司上班,與何知南老板團隊里的一名律師是本科同學,兩人也是因一次聚會機緣巧合結識。 大部分女性對漂亮姑娘的喜愛程度絕不低于男性。孫涵涵這類眉眼間頗有英氣的美人就更招女性們喜歡了。何知南對孫涵涵的喜愛,稱得上一見鐘情。 而長相如孫涵涵這般的美人,也永遠不會介意身邊有一個單純的綠葉相伴。 孫涵涵常去的健身房是某連鎖國際酒店下的品牌,人不多,浴室甚至會給每位會員提供一次性洗漱用具與干凈的浴巾,品牌完全對標酒店水準。孫涵涵發現,從上個月起,就連女士公用吹風機很貼心地換成了dyson,甚至配上了最新款的卷發棒。 26歲還單身的美女,多多少少在擇偶上有些著急,北京學歷好、家世好、長相好卻單身的姑娘大有人在,孫涵涵聽說好幾個同學私下里給百合網或世紀某緣充了2到5萬年費,試圖找到如意郎君。 孫涵涵更通透心狠一些,她將錢砸在了高檔健身房與飛機商務艙。以她這一年的經驗來看,商務艙個人空間相對私密,乘客之間一般少有交流,應是各位空姐“coffee ,tea,or me?”試圖博出位的地方,極少給年輕女乘客剩下機會。 反倒健身房,是身著束身衣和緊身褲搔首弄姿揮汗如雨,而仍舊被視為積極向上好姑娘的地方。 “走了?” “嗯。”孫涵涵點頭。 問話的男子40出頭,保養得當,聲音低沉帶著磁性,尤其好聽。兩人認識一個月有余,基本天天在健身房遇見。孫涵涵沒選私教,剛來時候負重深蹲沒選擇好重量,最后一下差點沒起來,當時多虧這位“大叔”走過來,不著痕跡幫了一把。 事后孫涵涵說謝謝,大叔也就點點頭轉身即走,對孫涵涵不再多看一眼。 這反而激發起了孫涵涵的征服欲,第二天主動向大叔打了招呼。之后的一個月,兩人基本保持著這樣簡單的問候。 孫涵涵在出健身房之前,終于回了消息:“你怎么就不相信他是看上你了。不過你說的騙婚gay也有可能,慢慢觀察嘛。但無論怎么樣,這都是對你顏值的認可。” 這番總結非常到位,有效安撫了何知南的患得患失。 何知南不僅缺愛,另一方面她自小極度缺乏的,是對自己顏值的自信。 情人眼里出西施,但她知道,自己在高鵬眼里,都算不得美女。高鵬回國后,兩人在一起住了一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