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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渡 第167節

    即使是剛相識的時候,他們也沒有用這樣的方式長久交談過。而現在他們只隔了一張桌案的距離。

    盛流玉道:“都還給你了。”

    謝長明送的東西,不論什么,都放在宮殿里了。其實整理起來也不難,因為盛流玉全身上下,不屬于謝長明的東西幾乎沒有。

    甚至連小長明鳥本身都是屬于謝長明的。

    謝長明笑了一下:“吃我的,用我的,那些都還了嗎?”

    又說了一些很瑣碎的東西,譬如果子、仙露,租賃坐騎費,來往旅費,盛流玉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鳥,連銅板和碎靈石都沒用過,對這些東西實在是一概不知。

    而盛流玉現在住的第三十三魔天家徒四壁,他再也不是從前那只隨手在書院里換樹遮陽的富鳥了。

    謝長明看著他,移開目光:“連問問都不行嗎?”

    作為前飼主,現債主,謝長明可謂是和善至極了。

    而作為欠債不還的那個,盛流玉的臉皮又實在太薄,主要是謝長明似乎也做不了什么了,做什么都無力回天。他佯裝無事發生,手指在空中點了一下:“好。”

    謝長明低頭看著自己略有些顫動的手,若無其事地將十指交叉,左手的拇指用力按住另一手的拇指的指節,幾乎能聽到骨頭折斷的聲音,語氣卻依舊是溫和的:“這里光禿禿的,一棵樹也沒有,怎么不種梧桐了?”

    盛流玉回得很敷衍。

    謝長明也沒有生氣,似乎他是脾氣很好的那種人,看了一圈周圍,繼續問:“天氣又冷,沒有太陽,晚上睡得好嗎?”

    盛流玉道:“還不錯。”

    謝長明垂著眼,慢吞吞地重復了一遍:“嗯……還不錯。”

    可惜盛流玉自愿做個睜眼瞎,看不到謝長明的神情,真的以為謝長明是個脾氣很好的債主,對現在的情況無計可施,還會和從前一樣,依舊,依舊那么縱容他。

    謝長明站起身,他的身量高大,擋住了殿內唯一一盞燈,盛流玉被籠罩在他的影子里。

    這也讓謝長明確定,眼前的盛流玉是真的,不是什么幻象,也不是他的翎羽變來的。

    他俯下身,扣住盛流玉的下巴,稍一用力,便將他的臉抬起,不允許對方有任何的退縮。

    兩人對視,盛流玉閉著眼,只有睫毛在劇烈地顫抖。

    雪白的臉頰上多了兩道紅痕,很可憐似的。

    謝長明沒有那么多的憐愛,他很輕地笑了一下:“上一次在這里時,我說過,別后悔。”

    謝長明的脾氣并不算好,實際上可以稱作很差,執念太過,傷人傷己,他不過是很會忍耐,比世上大多數人都知道正常人是什么樣的,所以裝起來也不會被發現。

    盛流玉在失去意識前聽到的最后一句是:“盛流玉,你怎么敢后悔的?”

    謝長明抱起跌在自己身上的小長明鳥,又撈起他的長發,仔細地梳理了一番,走了出去。

    第169章 蝴蝶

    謝長明到達魔界的時間,要比他去第三十三魔天做客早得多。

    他先遇到了一個預料之外的人,準確來說不是人,是一只貓。

    地閻羅。

    謝長明與地閻羅之間的關系,不能說是君子之交,只能說是仇深似海了。地閻羅不止一次想要抓住盛流玉,甚至得手過一次;謝長明則殺了它一次,讓九命貓失去一尾。

    黑貓蹲在不遠處的石頭上,它看到一只胖貓先一步被扔出來,四只爪子在半空撲騰了一陣,無能為力地跌在凍土上,叫得十分凄厲,便很有興趣地把胖貓撿了起來,叼住了后頸。

    白貓的體形龐大,看起來是只富裕貓,打架也不會弱,但其實都是毛長,只是虛胖,被瘦削的黑貓叼起來后,動也不敢動,慫得要命,一見謝長明落地,就發出求救的喵喵聲。

    謝長明看了一眼,問:“你來做什么?”

    地閻羅松開嘴,胖貓終于四腳著地,驚慌失措地想跑開,卻被踩住了尾巴,又動彈不得了。

    地閻羅語氣和善,卻也是不加掩飾的虛偽:“聽聞小長明鳥墮魔了,真有此事?”

    謝長明沒有和它在這里打上一架的打算,準備撈出胖貓,直接離開。

    地閻羅作為貓,身手靈活,遠不是嬌生慣養的胖貓可比的,謝長明一不留神,撲了個空。

    黑貓繼續道:“你的小長明鳥打下了第三十三魔天,正住在那里,過得還不錯,你著什么急?”

    謝長明察覺到它有話要說,站在原處,低頭看著它:“你想說什么?”

    又頓了頓,反問道:“你不是能看到未來?怎么看不到今日盛流玉墮魔,反而之前千方百計想要抓住他?”

    地閻羅曾說過,它在小長明鳥的命運中看到謝長明的死相,謝長明會因盛流玉而死。

    黑貓詭異地笑了笑,一邊的胖貓嚇得瑟瑟發抖,又被黑貓玩弄了耳朵。

    它解釋道:“你還記得那件事。天道給我的能力,說是預言,其實并不準確。我能看到的是在此時此刻,這個世界的無數種未來中,最有可能發生的一種。人的命運不是注定的,可能會因為某個看似很小的決定改變,只有生、老、病、死不可逃避,看得最清楚。而修仙之人一旦飛升,離開此世,之后的命運也會消失。而你的命運……奇怪的是,你確實是活在此世的人,命運卻像是一條不存在的線,唯一能看到的就是與小長明鳥的交集之處,從他的命運中看到你的。”

    謝長明“嗯”了一聲。他知道地閻羅沒有說謊,因為地閻羅的能力來自天道,而甚至連天道,都看不到他的命運,所以才會逼迫盛百云生下孩子——完全在天道掌控之中的小長明鳥。

    在謝長明出生后,盛流玉也會破殼而出。

    這是命中注定。

    謝長明沒理會胖貓的哀嚎,他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三十三魔天,宛如佇立在云中的高聳倒塔,他只能隱約看到模糊的輪廓。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認真地問:“那么,當一件事有開始的預兆時,你能看到結果?”

    而兩只貓都在打打鬧鬧。辟黎是像貓的靈獸,地閻羅則是天道以貓為原型捏出來的神獸,它們歸根結底是兩只貓,很有一些凡貓的習性。白貓很不老實,黑貓便想將它從頭到尾舔個遍,剛舔到一半,就被打斷,也沒松口,只是“嗚”了幾聲,表示肯定。

    但盛流玉墮魔并不是源于突然的改變,不是盛百云再難以壓制的憤恨,長老的良心發現,或是某個知情人的意外告知,而是因為一封信。

    而這封信早在十八年前就被寫下,寄存在照世明那里,這是一件早有預兆的事,地閻羅卻沒有看到。

    不僅是天道,天道之外的很多事都非常奇怪,難以解釋,像是游離在此世之外。

    地閻羅終于舔完了,它猛地抬頭,露出一金一紅的兩只眼瞳,熒熒地看著謝長明:“謝六,我是來幫你的。你想挽回那件事對不對?你不想讓小長明鳥成為墮魔,被修仙界追殺,被當成萬惡之惡,而是希望他回到以前,當那只高高在上,萬萬人敬仰的神鳥。”

    謝長明偏過頭,他的神色漠然,看不出有什么情緒的變化:“那些本來就是屬于他的。”

    他不能容忍盛流玉失去那些,也不能容忍盛流玉被人侮辱,這些是小長明鳥沒經受過的事。

    謝長明不太耐煩地笑了一下,他的耐心大不如前,問:“所以你想做什么?”

    黑貓懶洋洋地喵了一聲,很難得顯露出貓的本性:“我的確永遠也不可能代替長明鳥,但也不需要了。長明鳥也好,地閻羅也好,都沒什么區別,都是隨意就可以丟掉的東西。我現在確實覺得,那只小長明鳥想的不錯,比起取悅祂,祈求祂的賜福,我現在更希望祂的愿望永遠不能滿足。而魔界是祂看不到的地方。”

    貓是執拗而古怪的動物,它之前的成千上萬年都在執拗中度過,一旦決定放棄,就不會再留有一絲一毫的感情,反而是迫切地希望無所不知無所不能的主人也得不到想要的東西。

    黑貓終于說出了此行的目的:“魔界是被天道遺棄了的地方,祂厭棄了這里,所以正道之人一旦獻祭,淪為墮魔,就不可逆轉。但我是魔界之主,當然知道一點別的法子……”

    謝長明看著它紅色的那只眼睛。

    它引誘道:“一個可以立地飛升,離開此世,不再受天道監管的陸地神仙,可以與小長明鳥交換。但是,人一旦墮魔,就不可能成仙了,世人修行,多為了得道飛升。謝長明,你真的愿意嗎?”

    魔界的天氣多變,大雪不過轉瞬之間便落下。

    謝長明立在雪中,他站了好一會了,連睫毛上都堆著一層薄薄的積雪,低聲道:“我求之不得。”

    人可以輕易講出永遠,卻很難做到,世事太過無常。對于這個世界而言,人奢求永遠與朝生暮死的蜉蝣奢求明天的太陽好像沒有很大的差別。謝長明是死過兩次的蜉蝣,他曾同另一只格外漂亮的蜉蝣許下承諾,是永遠,是地久天長。

    蜉蝣的一生沒有什么好失去的,謝長明也沒有。

    盛流玉醒來時,一只手輕輕地搭在他的臉上。

    謝長明看著小長明鳥,在長久的,漫無目的的凝視后,忽然覺得他的臉很小,只要微微張開手,好像就可以蓋住。

    于是他也這么做了。

    盛流玉睜開眼,似乎還很茫然,不明白發生了什么,又眨了好幾下眼,睫毛掃過謝長明指腹的皮膚,有點癢。

    謝長明在指縫間看到那雙金色的眼瞳,他感覺自己像是抓住了一只美麗而脆弱的蝴蝶,蝴蝶被籠在掌心,翅膀不停地撲棱,一切都是無能為力的掙扎。

    盛流玉慢慢挪開腦袋,離開這個人的手,打量了一圈周圍。

    他們還在魔界,卻是在一處很難尋的洞xue,隱藏在某片山脈間,地方不算太大,卻明顯經過精心打理,珍寶裝飾,熠熠生輝。再往外看去,隔著一扇鏤空雕刻的木門,能看到外面有一個很小的湖泊,地底涌上的烈火將冰融化成水,形成熱的溫泉。

    盛流玉怔了怔。他的手腕上系著一條柔軟的綢緞,另一端系在床尾的柱子上,奇怪的是,上面沒有什么禁錮的陣法,似乎只需要使用靈力,便可掙脫開來。

    謝長明垂著眼,微微笑了笑:“魔界就是這樣,找不到什么好地方,這里也就勉強能住人。”

    就像過去每一次,他們去新的地方,沒有找到合適的客棧,盛流玉從來沒覺得有什么不行,謝長明會將一切都打理好,卻還是會這么說。

    盛流玉偏過頭,不去看他,嘗試和他講道理:“你不要這樣。”

    謝長明的那點笑意消失了,他的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平靜地問:“不要怎么樣?”

    盛流玉很輕地說:“我們已經沒有關系了。”

    在那場大雨中,盛流玉舍棄身份,舍棄自我,也舍棄了謝長明。

    “你不太了解我。我們認識得太短了。”

    盛流玉是這么說的。他以為的那些難以言說的話,到了真正說出的時候,好像也不太難。

    人心復雜易變,海誓山盟、甜言蜜語,不過是過眼云煙,好像只有時間能證明些什么。連凡人那么短暫的壽命,定親到成婚都要三年兩載,圓滿的姻緣也是從年少至白頭,而他們真正相處的時間實在不算很長,甚至不到一年。

    盛流玉半垂著眼,燈火的光亮落在他的眼瞳中,有跳躍著的影子,他的幻術完美無缺,即使是謝長明,如果不是提前得知,也分辨不出他的左眼是假的。

    盛流玉頓了一會:“我不能接受自己的身世,也不允許自己被當成一個棋子對待。從出生到現在,都是錯的。如果不能糾正,我寧愿毀掉。”

    “你說得對,我后悔了。”

    他抬起頭,看著謝長明,以往拙劣的演技變得完美,似乎他真的是這么想的,他的性格也確實如此,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因為憤怒和本性而報復,遠比為了一個相處不到一年的道侶舍棄一切要合理得多。這是人之常情。

    很難有人能完全明白另一個人,也很難有人會對另一個人有完全的奉獻。

    謝長明聽完了,“嗯”了一聲,盛流玉看不到他的臉,只聽到他說:“每個人都能有自己的決定,你可以有你的。”

    而謝長明也可以有自己的。

    盛流玉想要眼前這個人傷心,想要這個人放棄,他知道怎樣能讓這個人傷心,但是人都會有想做而做不到的事。

    須臾的沉默后,謝長明俯下身,扶起盛流玉,卻沒有抱住,兩人之間近乎平視。

    謝長明拾起束縛住盛流玉的綢帶,握在掌心,用開玩笑的語氣說:“我也不會阻止你。這個東西,用靈力就能掙脫開。”

    盛流玉的確沒有失去靈力,連左眼也還可以維持,但可能是不太相信眼前這個騙子的話,最近一次欺騙剛剛發生,明明說只是舊友聊天,卻把他打暈,關到這里。

    他嘗試動了動手指,那么點靈力如泥牛入海,消失不見。

    綢緞確實有一瞬的松動。

    盛流玉微微皺眉,他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卻忽然聽到清脆的一聲。

    他猝然抬頭,還未反應過來發生了什么,就看到謝長明握著綢緞的手指似乎被什么無形的東西扭曲,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