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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的墻壁,狹窄的空間,完全封閉隔音,除了正中間一把椅子和墻上一面老舊的石英鐘,空無一物。 王瑞閉眼坐在那把椅子上,仰著頭直面四面八方射來的光線,全身的神經都被調動繃緊,汗流浹背不止,蒼白的皮膚下青色的血管尤為顯眼。 “嘀——嗒”耳邊只有石英鐘秒針的走動聲。 他的拳頭緊握,睫毛瘋狂顫抖,牙關不住打顫,他好像是在拼命壓抑自己,又好像是在放縱自己,這是一種自殘,也是能讓他上癮的狀態。 呼吸放緩那一刻,凝滯被打破,王瑞終于從這種狀態中掙脫出來。 墻上的石英鐘時針只走過一圈,他卻仿佛過了一個世紀。 隔日就是除夕,早晨阮飛花自然醒來,非常疑惑王瑞起床后,居然沒把她一起叫醒。以前他起床了,是必須逼著她也一起起床的。 “王瑞?王小瑞?” 樓上沒有人應,她倒是聽到樓下有動靜。 洗漱完下樓梯,發現樓下屋里多了好多紅色的東西,喜氣洋洋的福字、年畫和春聯,還有家政人員在掛漂亮精致的吉祥結和流蘇穗子。 阮飛花跑到書房一看,王瑞正屏氣凝神寫對聯呢。 她不好打擾他,就自己找日歷看時間,翻到臘月那一頁,“誒呀”一聲,打斷了王瑞的收筆。 “真是除夕了啊!” 王瑞擱了筆,收好作廢的這副對聯,吩咐人張貼之前寫好的一副。 “去吃早餐,等會有人送禮服過來。”王瑞拉起蹲在地上哀嘆不已的阮飛花。 “什么禮服?要去干嘛?” “晚上看春節聯歡晚會。”王瑞頓了一下,加了一句:“你想去嗎?” “看個春晚還要換什么衣服……等等。” 阮飛花也頓了一下:“去哪看?不是在電視機前看嗎?” 看到王瑞眼里的訝異,阮飛花捂臉自卑了。 “當我沒說。” 她老是忘了王瑞的身份背景,竟然用她的平民心態去想王瑞。 吃完早餐,果然有人送了禮服過來,而且不是一件,是很多件。 一旁來給阮飛花搭配衣服首飾的人,完全沒派上用場,王瑞一件一件看過去,又挑了項鏈耳環在她身上比劃,很快就決定好了一切。 阮飛花低頭看了看身上的單肩長款禮服,墨藍色的綢緞大擺裙,漂亮得好像夏夜浩瀚的星空。 再看看王瑞沒看上眼的那些禮服,她不太懂王瑞的審美。 “剩下的,留著你以后穿。”王瑞以為她不舍得那些被收走的禮服。 “以后……”阮飛花默然,猛然想起來,那些禮服好像都適合她的體形,可這種高定禮服不都是要量尺寸的嗎?沒人來給她量過呀。 她不懂就問,王瑞回答得云淡風輕:“我抱過你,能感覺出來。” 阮飛花語結:“你的手感可真好。”他還不如說是摸出來的呢。 下午又有人過來給阮飛花做頭發化妝,一直把她打扮的,連她自己都感覺自己美美噠,王瑞才出聲說可以了。 五點多坐車到京城的中央電視臺,18時觀眾開始入場,阮飛花跟著王瑞進場時,一號演播大廳已經坐滿了人。 她剛想說,他們是不是來晚了,王瑞領著她走到一個角落的預留位置,這里攝像頭不會掃過,可視野卻很好,完全能把舞臺上的場景收入眼底。 阮飛花屬于春晚黨,無論后來的春晚辦得有多差,每年她都鍥而不舍地守在電視機前觀看,春晚于她,已經成了一種過年的符號。 今天第一次在現場看春晚,她這才體會到有多爽,和在電視上看春晚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只有在現場,才能感受到春晚那種恢弘大氣的熱鬧喜慶,看電視的直播,空間感則要小得多,因為電視鏡頭不能把現場的精彩畫面,淋漓盡致地全部展示出來。 阮飛花看得起勁,桌子上的水果零食不能多吃,她卻不知不覺喝多了水。 趁周圍的人被抬上的小品逗笑,她偷偷湊到王瑞耳邊,詢問能不能中途離開。 王瑞一直看著她吃吃喝喝,早料到她會這樣,其實還是他給她遞茶又遞水,引著她多喝的呢。 出了大廳,王瑞還想跟著阮飛花去洗手間,阮飛花羞惱地推他。 “你就在休息室等著嘛,這里警備這么森嚴,我還能跑哪里去呀!” 王瑞看看她,轉身回了休息室。 阮飛花飛快跑進洗手間放了水,洗完手出來,發現休息室外面多了兩個保鏢。 她不知道該不該現在進去,正遲疑時,門就打開了。 一對五十多歲的夫婦攜手而出,身著中山裝的老者瞥了她一眼,回頭對屋里的王瑞說:“成何體統。” 阮飛花臉上剛露出來的笑容就凝固了,這個老者明里是在呵斥王瑞,更多是表達對她的不屑。 他身旁的夫人倒是挺溫柔可親的,還對她點了點頭,算是打過招呼,才回頭跟王瑞說話。 “瑞哥兒,這就是那個孩子?” 王瑞良久無話,甚至一個眼神也沒給她。 阮飛花都替這位夫人尷尬,她卻笑笑,一點不介意的樣子。 “阮飛花,過來。”王瑞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保鏢讓開,阮飛花麻溜鉆進休息室,去牽王瑞朝她伸出的手。 --